第165章 非攻兼愛
“什么?。??” 我們都大吃一驚。 三師兄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而且聽五師叔說過,他剛上山拜師那年,就已經是滿手的老繭、滿身舊傷了,哪像個少爺? “大山,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爸爸是漁夫嗎?” 三師兄的臉色一直很復雜,深吸口了氣道“封門村背靠大湖,我的祖上,確實是以漁獵為生的?!?/br> “這算什么?你意思是你沒騙我們嗎??我們不說比親兄弟姐妹親,但至少也算肝膽相照了吧,你為什么要隱瞞我們??” 三師兄咬了咬后牙,突然推開四師姐走了上來,留下沉重的話音——“親兄弟,比不上你們!” 他搭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回去。。 我毫不猶豫的搖頭:“他們是奔著殺你來的!” 三師兄深吸口氣,眼神堅定道:“有些事,只能自己去面對……你應該最明白這個道理吧?” 唉…… 我無奈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暗自把填滿冰針的白虎弩接下來塞給他。 “小心點?!?/br> 張大山楞了一下,也沒說什么,把白虎弩收下了。 他走出大堂,看著那三個不速之客,眼里先是閃過一絲畏懼,然后很突然的回頭看向我們。 我們關切的眼神,給了他力量,他猛地攥緊拳頭大吼:“我不是祝家的祝炎,我是茅山宗的張大山!就是我死了,也只刻張大山這個名字,這里的一切,才是我的一切!” “祝華晟欺辱我娘親,確實是我毒害他的,我不后悔!我只恨當時心太軟,只下了一半的毒藥,對不起我娘親受過的那些苦!” 中年人也不廢話,沖張大山疾跑幾步,飛起就是一腳。 張大山咬牙避開,順勢勒住中年人的脖子。 卻勒了個空、只是殘影! “往哪兒看呢?” 身下發(fā)出戲謔的冷笑,令張大山毛骨悚然,卻已經來不及反應了,被一腳蹬飛了出去! 我不由得攥了把冷汗。 這中年男子的氣機,在化神境五重天左右,張大山比他差一整個大境界! 而且張大山是經箓門的,本來就不擅長武斗! 祝氏家族作為漁夫出身,懂得道法其實也不多,但強就強在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神人陣圖!這陣圖被刺在身體上,雖然只是拓印殘本,跟真正的神人大陣沒法比,但也算是借助了神力,使得氣力與速度百倍增加!跟四圣派的那個孫天圣有些像,但比孫天圣強得多! 此戰(zhàn)幾乎毫無勝算,唯一的破綻,就是這男子之前差點被我大師叔打死,脖子上有傷。 若以強風襲之,致使空氣灌入傷口中……興許能贏! 我想提醒張大山,卻被五師叔搖頭制止了。 他很擔心張大山,可作為師父,他必須相信自己的徒弟,不然就是自斷士氣! “大山,給我狠狠打,讓他知道咱們經箓門的厲害!” 張大山悶哼著點點頭,翻身閃開男子的追擊,猛然擲出了一沓驚雷符。 男子不屑的冷哼一聲,直接運轉玄黃氣罩住手掌,掄手扇開。 “轟!” 卻被驚雷符炸飛了出去! 活該! 他太小看張大山了! 張大山武斗不行,可經箓門專攻法器,他做的驚雷符,比我做的十張加起來威力還大! “師兄,就是現在!”我忍不住大喊道。 那中年人的道行,終究比張大山高得多,并沒被小小一張符咒傷到; 但他被炸耳鳴了,一時間愣在了地上! 此刻使出白虎弩,直射咽喉,足以一擊致命! 張大山卻像沒聽懂我的暗示,繼續(xù)使出符篆攻擊。 中年人清醒了過來,非常敏捷的閃過,順勢抄起了一顆石頭,狠狠砸向張大山! 得道之人扔出的石頭,比強弩的勁道還大! 張大山交叉雙臂防御,卻仍然被巨大的力量擊飛了出去,落地時右小臂已經血rou模糊,那顆石頭深深地嵌進了皮rou里! “哼,你離開家族這么多年,還以為學到多大的本事,原來就這點出息?真是廢物,哪點比得上少東家,你跟你娘就活該受排擠!” 張大山沒說什么,只是將白虎弩解下來,拋給了我。 “師兄……” “不用管我?!睆埓笊窖凵窭湟悖骸拔沂墙浌傞T的傳承者,豈能用別人做出來的器具?” “說得好!”五師叔自豪的鼓掌:“大山,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這小子人看著憨憨的,心思卻很密,以前帶你參加斗寶比賽,你輸了幾次,就不喜歡把自己做的東西拿出來給人看了。” “但,器具跟人一樣,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亮劍精神!” 張大山攥著拳頭沉默了會兒,突然仰頭問道:“你們想殺我,對嗎?” 男子一楞,而后捧腹大笑:“你毒害了少東家,居然還想我們留情面嗎?” “不,只是確認一下而已,畢竟你跟我,也算遠親了。”張大山站了起來,眼神已是無比冷冽,一字一頓道:“但既然你要殺我,我也就不必對你留情了?!?/br> 區(qū)區(qū)化氣境五重天的庸才,居然敢跟化神境五重天的高手如此叫囂? 男子笑得直不起腰來,覺得張大山簡直是個小丑; 張大山沒理會他的蔑視,顧自將腰封扯了下來。 輕輕一抖,就變成了把軟劍! 通體碧黑,樸實無華,卻給人一種沉穩(wěn)可靠的感覺,就像張大山本人一樣。 “兼相愛、交相利;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此劍名為“非攻”,是我親手鍛造的作品,我就以此劍,讓你知道我離開祝家的這些年,都學到了什么!而我學到的東西,終將報應在你們這些欺辱過我們母子的人身上!” “非攻?”中年男子嗤嗤發(fā)笑:“我看你是非輸才對!” 男子速度極快,話音還沒完全落下,人已經逼到了張大山面前,悍然轟出了一拳。 張大山急忙后退,左手快速翻動脖子上的吊墜。 墜面翻轉成了小八卦鏡,將陽光成十倍的折射了出去,跟太陽一樣刺得男子睜不開眼。 張大山趁機一劍揮砍了過去! 男子又吃了輕敵的虧,右臂當場被砍中,嚇得他一哆嗦。 結果卻發(fā)毫發(fā)無損! 所謂杰作,連他的貼身軟甲都沒砍透! “哈哈哈,還真是非攻?。涣藙e人,只有站著挨打的份!” 張大山沒吭聲,猛地摁動了劍柄的機簧。 在男子驚慌失措的注視下,非攻瞬間變軟,跟蛇一樣纏繞在了他的手臂上! “以守為攻、以柔克剛、兼愛非攻!” 隨著悶哼聲,張大山猛然抽回軟劍。 應著抽拉的力量,男子手臂上直冒火星! 這才發(fā)現,劍刃上居然密布著尖細的鋸齒,跟電鋸似的! “噗!” 隨著滲人的割鋸聲,男子右臂上的血rou,居然活生生被剮了下來,成了白骨一支,血rou撒了滿地! “啊啊啊啊?。。 ?/br> 滲人的慘叫聲遍布茅山! 張大山沒有停歇,猛然一劍刺向男子的眼睛。 男子慌忙抬臂阻擋。 “蹭!” 非攻卻在男子不敢置信的注視下,被張大山拉開成了兩把,繞開了男子的手臂。 “噗!” 削下了他的雙耳! 血噴如泉! 又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男子已經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小瞧張大山了,腳蹬著地拼命往后逃。 張大山雙手執(zhí)劍,步步緊逼。 “別打了!”男子突然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三少爺,是我不識好歹,是我咄咄逼人,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張大山步伐一頓。 男子更加賣力道:“三少爺,再怎么說,我也是你遠方表哥啊?!?/br> 張大山聞言,反而高高舉起了方才落下的劍:“我沒有想要我命的親人,我的師兄師弟,師父、師叔,他們才是我的親人!” “對對對!”男子連忙道:“我們的確不配做你的親人,但你母親總配吧?” 張大山渾身一震。 “你什么意思!?” 男子哀嘆了一聲,道:“阿炎啊,你還不知道嗎?你母親三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 張大山整個人都傻了,眼睛瞪得滾圓,渾身發(fā)抖。 “怎、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們害死了她?。??” “這怎么可能呢阿炎,就是我們能狠得下心,老爺他也不肯啊。” “其實是因為你離家出走,多年不歸,夫人傷心過度,就上吊自盡了……” “放你娘狗屁!”馬大紅怒道:“老三,別聽他的,他是故意擾亂你!” 張大山卻已經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男子乘機從懷里掏出一枚信封,顫巍巍的遞過來:“三少爺,我們這次來,其實不單是領你回去受罰,也是為了完成夫人的遺愿,將這封遺書帶給你,她說了,只要你看了這封信,就會自愿跟我們回去了?!?/br> “師兄,小心有詐!”我心生不祥道。 張大山卻死死盯著信封,因為上面的落款,確實是他母親的筆跡。 他手指發(fā)抖的伸手去接。 “噗!” 男子卻猛地將信封捏爆了! 里面沒有信,是藥粉!一沾到張大山的皮膚上,就瞬間發(fā)紫發(fā)黑了,不能動彈! 張大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男子凌然一腳踹飛了出去,當場吐血。 男子陰笑連連的站了起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非攻,不屑的看了看,猛然催動玄黃氣附著在手掌上,將非攻一寸寸的折成了十七八段。 “哼,都離開家門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蠢、這么無能?!?/br> “什么狗屁非攻,不就一把多功能水果刀嗎,就這特么也配稱為法器?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男子一邊嘲笑一邊背搭手迫近張大山,雙手在背后引動著玄黃氣,隨時準備擊殺張大山。 我們想出手,張大山卻對我們搖搖頭,然后回首看著男子,面無表情道:“你覺得,我的作品不算法器?” “算個屁啊。”男子嗤嗤嘲笑:“就跟你這人一樣,不著四六!” 話音剛落,男子就悶哼了一聲,然后目瞪口呆的俯瞰下去。 他的身上,多了十幾處汩汩冒血的傷口,隱隱能看見刃尖。 他想到了什么,慌忙沖張大山擺手祈求。 張大山卻充耳不聞的站了起來,隨手一招—— “噗噗噗噗!” 十幾塊非攻的碎片,系數從男子身上穿透出來,帶出了大片血霧; 男子當場慘嚎著滿地打滾。 非攻已經復原成了一體,張大山執(zhí)著劍柄,眼神冰冷的指住男子的脖頸。 “現在,你覺得,它算法器嗎?” 男子發(fā)抖的望著劍尖,連忙點頭。 張大山冷淡道:“我不會再信你們的任何鬼話了,我會親自去確定我娘親的生死,如果她真的沒了,我就是拼盡身上最后一滴血,也要你們所有人給她陪葬!” 迎著男子嚇尿褲子的惶恐,張大山高高舉起非攻,猛然插了下去! 卻僵在了半空中! “搞毛啊,腎上腺素都上來了,就給我看這??!”馬大紅抱怨:“老三,別再猶豫了,是他先要殺你,弄死他,這叫惡有惡報!” 張大山緊咬著后牙,額頭汗水都流出來了,似乎已經非常用力了,卻無論如何都插不下去。 男子見狀,眼睛一亮,嘖嘖怪笑。 他慢條斯理的爬起來,連點xue道封住傷口的血流,然后輕而易舉的將非攻奪了過來。 “咔嚓!” 再一次折成了數段! “非攻是吧?” “噗!” 抓住一段碎刃,狠狠扎進張大山的肩膀! “打我是吧?” “噗!” “讓我們給你娘陪葬,是吧?” “噗噗噗!” 他把張大山扎成了個活刺猬! 張大山渾身血流,卻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因為男子歹毒的插穿了他好幾個xue道,血瘀氣阻,不僅是說不出話,四肢百骸還奔涌著岔氣的劇痛! 男子甩了甩最后那把斷劍,對準了張大山的眼睛,一邊叫罵,一邊狠狠的扎了下來! “去死吧!” “誰讓你是庶出,誰讓你沒天分呢?” “你這種雜種,一生下來就該死,就讓老子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