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爸爸
人皮們很不屑的說,我絕對不可能是江流兒。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下子有數(shù)了! 我明明就站在眼前,他們卻篤定不是我,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他們不知道我的命理,被篡改過! 天女宋凌浵曾今說過,我原本的命理是六爻純陽,而現(xiàn)在卻是六爻純陰,因此這些人皮才斷定我不是江流兒。 但他們故意不跟我講明白,就等著看我招出的魂是不是六爻純陽,若不是的話,就說明我在耍它們。 都成沒心沒肺的人皮了,心眼倒還挺多的…… 既然摸清了底細(xì),我便不再遲疑,撒雄黃粉畫下陣圖、滴出精血引靈,口中念念有詞。 頓時,血池之下無數(shù)陰魂升起。 它們的模樣,令我很奇怪。 我還以為他們是被人屠殺了,但明顯不是。 人的死相如何,魂魄就如何,而這些人的魂魄都很完整,甚至連一丁點(diǎn)致命的傷口都看不見,服飾也是同一個年代的,可能是前后腳死的。 這就說明,他們要么是被風(fēng)水人士設(shè)下了傷天害理的大陣,大規(guī)??託ⅲ淳褪潜活愃瓢俟硪剐械撵`異事件給害死了。 可這兩種情況,都不應(yīng)該在茅山宗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才對!根據(jù)茅山宗內(nèi)部的正史記載,打從封印了鬼門關(guān)以后,茅山已經(jīng)幾千年沒發(fā)生過大規(guī)模傷亡事件了…… 此時,我聽見李娜大喊小心,然后后脖頸就一個勁兒的竄涼風(fēng)。 人皮鬼覺得我在打鬼主意,想要我的命! 我強(qiáng)自鎮(zhèn)定,繼續(xù)做事,一邊解釋道:“你們招魂已久,卻不見成效,擺明了有問題??!我是想把這些陰魂獻(xiàn)祭給陰司,順勢跟他們打聽一下問題出在哪兒。” 沉思了片刻后,人皮鬼退開了。 我松了口氣,穩(wěn)住心神,在這些陰魂里挑來選去,最后揪出了七只陰魂; 其他陰魂看出來這是次逃出生天的機(jī)會,紛紛哭嚎著沖我撲過來。 人皮鬼震怒,猛一拍凳子的扶手。 那四張人皮頓時窮兇極惡的撲上來,逢鬼吃鬼,將滿天陰魂撕的粉碎。 這些陰魂生前都是普通老百姓,沒什么怨念的樣子,而且都很膽小,沒幾下就被嚇得回到血池里去了。 我暗自嘆息了一聲,然后盤坐下來,頌?zāi)钔洹?/br> 咒聲之中,盤繞在我面前不停感恩道謝的這七只陰魂,全都僵止不動了; 我順勢拋出七張往生符,飛旋著附在了他們額頭上。 陰魂們紛紛流出了眼淚,在一聲聲道謝中,魂體漸漸潰散成光點(diǎn),消散無蹤了。 貼在它們額頭的符紙,卻沒有一同消散,而是飄落到了案桌上。 我小心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皮鬼并未懷疑。 我頓時松了口氣,一邊裝作跟無形的陰司溝通的樣子,一邊暗自撕掐出兩個小符人,沾上精血畫下咒印,然后將它們跟那七張符紙一同丟進(jìn)火盆里,用業(yè)火符燒了。 七張符紙很快就燒成了灰燼,唯獨(dú)那兩張小符人詭異的保持原樣。 我暗自把七張符紙的灰燼,全都聚攏到小符人身上,然后把兩張符人貼合成了一個。 小符人頓時活過來了似的,在我手心里站了起來。 咒成! 這是地藏門的秘法,離魄和魂術(shù)! 人有七魄,其中六魄跟命理吻合,分為陰魄陽魄。第七魄則代表著人的五行屬相。 我利用離魄和魂術(shù),從那七個陰魂身上各取了一道陽魄; 我必須在半個時辰內(nèi),解決掉手頭上的事,把這七縷殘魄重新超度,否則那七個陰魂再世為人時,就是像馬大叔那樣天生的傻子,我也會積下業(yè)障。 “你好了沒有!?”人皮奴仆不耐煩道。 “好了,馬上!” 我cao起銅錢劍,裝模作樣的跳起了大神。 “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吾進(jìn)差役,著意收尋,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失魂者江流兒速領(lǐng)命,至吾壇庭,助汝歸鄉(xiāng)!” 咒語念完的同時,我已暗自催動草木真身術(shù),將天魂與地魂轉(zhuǎn)移到了符人上面。 頓時,符人成了我,我就是符人,縱身躍下案桌,臨風(fēng)就漲,落地時,已經(jīng)跟我的rou身一般大小了。 “何人喚我?”我故作迷茫道。 人皮們驚疑不定的看著我。 人皮鬼一把推開他們,飛身貼到我近前,似乎能感受到這紙人內(nèi)蘊(yùn)含的純陽之魄,臉上劃過了一絲欣喜。 但它沒有輕信,突如其來的拍了我一掌! 我的魂魄頓時被打出了紙人。 盡管立馬就鉆了回去,但那幾張人皮還是瞧出了不對勁。 “怎么只有兩魂???” “妖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我處變不驚,以命魂驅(qū)使自己的rou身開口道:“人有天、地、命,三魂,轉(zhuǎn)生投胎的只是天地兩魂而已、也稱之為凈魂,命魂則稱之為濁魂,是死者這一生一世的經(jīng)歷,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不然轉(zhuǎn)世后就會留有前世的記憶,所謂孟婆湯就是用來滅殺殘余命魂的?!?/br> “人死后,命魂一般都會隨著rou身消散,所以我當(dāng)然只能為你們招來兩魂七魄啊,就知足吧!” 人皮們沒吭聲,因?yàn)閯偛盼异`魂被拍出來的時候,他們看見了,我的靈魂,確實(shí)跟江流兒是一模一樣的。 那人皮鬼卻十分警惕,思考了幾秒后,突然從皮囊中掏了一下,拿出了一串東西給我看。 我頓時渾身一僵:“這、這是……” 一根紅繩子,串著七個銅鈴鐺,看似普通,卻勾起了我對父母的回憶。 爸爸mama出車禍去世那天,我也在車上,時至今日,我早就不記得車禍?zhǔn)窃趺窗l(fā)生的了,但我還記得父母咽氣的前一刻。 當(dāng)時爸爸的脖子被碎玻璃劃開了,鮮血滔滔,卻硬撐著在馬路上寫了很多血字,可能是留給爺爺?shù)倪z言吧,但我那時還在牙牙學(xué)語,壓根兒也認(rèn)不出來是什么字。 mama被氣囊卡住了,眼睜睜看著車頭的火燒到自己身上,驚慌的沖空無一人的街道求饒,一邊拼命的想解開我手腕上的紅繩鈴鐺。 只可惜還沒解開,就又被追尾了,mama直接被甩出了車窗,當(dāng)場就沒命了。 而我留在車?yán)?,最后的記憶,是爸爸捂著血涌的脖子爬過來,撐著車門,死死的瞪著我…… 紅繩鈴鐺,是mama親手做的,我們一家三口都有。 mama手工很好,在鈴鐺上雕了特別精致的符文,說是我們江家的家族標(biāo)記。 所以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人皮鬼手里拿著的,正是我mama做的手鏈! 而且,這人皮鬼跟我長的一模一樣。莫非…… 我腦子里轟的一下,跟雷擊了似的,一片空白。 “爸爸,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