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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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盛然咄咄逼人,走向身著紅袍的女子。 她瘦骨如柴,很像貧窮人家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的小孩,身材嬌小干癟,鐵青的面孔猶如一具尸體,讓人倒胃口,蒼白的皮膚上好似抹了一層黏糊糊的東西,淡黃色,跟泥土一樣,仔細一看,似乎又像魚鱗,在灑入室內的陽光下顯出一塊塊片狀的痕跡。不知為何,她的眼睛看上去也很奇怪,藏在眼窩中的瞳孔好像在不斷晃動。 齊盛然一時想不到恰當的形容。腦中閃過在岸邊撲騰的魚,魚眼干巴巴的。 她的外貌和這身榮華富貴的服飾完全不匹配,這袍子鐵定是宮中裁縫的手藝,是紅鹿替她弄來的。 “你是何人?”他走上臺階。 皇帝沒有仰頭看人的道理。 兩名女子知趣地站到他身下。 紅鹿連忙說:“陛下,此人也是一位高明的氣功修行者,我叫她來此地暫居幾日,以交流心得?!?/br> “名字?!饼R盛然不為所動。 “她——” 齊盛然揮揮手,示意紅鹿不要說話,讓陌生女子自己開口。 “陛下,小女無姓無名?!?/br> “無姓無名?”齊盛然啞然失笑,笑后,臉色猛地沉暗,“別胡說八道,孤問你姓名,你就算是沒有,也得有!” 女子沒有因皇帝生氣而驚嚇,她淡然點了點頭,那處事不驚的模樣,好像勉為其難為齊盛然臨時想一個名字。 敷衍的態(tài)度讓他心里窩火,不過礙于是紅鹿的客人,他不好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埋怨什么。 他的眼睛射出利落的光線,企圖用這樣的目光剖開女子。 結果只是徒勞。 女子淡淡說道:“溫卿筠。” 齊盛然被這個名字鎮(zhèn)住了。這可不是什么簡簡單單就能想出來的名字,女子仿佛早有準備,報出了這三個字。 她真名便是溫卿筠?這是另一個女子的名字?為何是“溫卿筠”,而不是其他人? 他凝視那對無神的眼眸,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空氣仿佛凝滯在原地,他感覺身體很沉,一股縹緲而詭異的氣氛從身邊擴散,他抬頭,看到樓上被點燃的香燭忽然滅了,最后一縷青煙在燭尖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隨后順著風散在屋內。 “溫卿筠……好。”他自言自語走上臺階,把手搭在紅鹿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語,“讓她先走吧?”他語氣輕柔,帶著疑問的調子。在這一刻,本是一國之君的他下意識臣服于紅鹿。 他可能已經意識到了,只是不愿承認,從來不思考。 他知道,自己徹底沉淪在氣功的靡靡之樂中無法脫離,猶如一座泥潭,他沒法再離開紅鹿。離開她,無異于把他殺死。她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好啊。”紅鹿露出淺淺的笑容,“我送她離開,陛下請到三樓等我,別離開了?!?/br> “好。” 齊盛然瞇起眼睛,老實地點了點頭,臃腫的體態(tài)仿佛一個灌滿水的水球,搖搖晃晃地登上臺階。他的太陽xue無緣無故開始發(fā)燙,腦袋仿佛在被蟲子啃噬,他閉上眼,就能看見那些蠕動的細小身影。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慌張地逃出了紅鹿的視線。 紅鹿收起笑容,換成一副遺憾神情。 “你不該用她的名字。”紅鹿神色凝重,“太顯眼了。” “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她的真名。” “是啊,沒幾個?!奔t鹿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不過,真正麻煩,不就是那幾個知道她名字的人?” 女子沉默良久,同意了紅鹿的說法——自己剛才的行動過于張狂冒失了。 “無妨,”紅鹿安慰道,“我們聯手,沒什么好擔心的?!?/br> 她們走到樓梯口的角落,紅鹿低語道:“說說,你之后看到了什么?” “他們離開那個村落了,打算去封駒城?!彼凉M臉憂慮地說道,“他們在躲避我的鬼蟲,或者把它們殺死,我沒法一直監(jiān)視他們的動向?!?/br> 紅鹿笑了笑:“都是些小伎倆,只要任何一只麝鳳蝶看到他們的行蹤,他們辛苦躲避的功夫就白費了?!?/br> “沒錯……” “麝鳳蝶,一定要盯死他們。記住,他們實力不容小覷,無論笛胡蜂、影翅蟲還是千手毒女,正面交鋒我們定然不是對手。要把他們一一瓦解,你千萬不必著急,時機掌握在我們手里?!?/br> “我明白。”麝鳳蝶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跟扇蒼蠅一樣。 “好了,你先回住處吧,他們有什么新動向,記得馬上稟告我?!?/br> 麝鳳蝶點頭,退出閣樓。 紅鹿摸了摸臉頰,一股寒流透過窗戶。 不知為何,今年的春來得很慢,本該進入暖春的南方如今依舊寒氣逼人,窗欞上懸掛的露水凝結成了似水非水的霜,風一吹,它們就落了下去,砸碎得遍地都是。水混雜著灰塵溶解在廳堂內,石磚地顯得那么臟。 她聳聳肩,踩上樓梯?;栌沟幕实圻€在上面等她。幾個月前,她用身體征服了他。如今,他甚至不敢對她太過親昵,每一次rou體接觸都能在他腦中形成劇烈的震蕩,他是一具名副其實的傀儡。 這個傀儡要用到什么時候?應該差不多了…… 紅鹿望向遠方,右手伸進衣兜,一尊精巧的雕塑從袖內滑出。 莉莉絲在陽光下少了一些妖艷。沒辦法,她是月之女神,現在的世界還不屬于她。 紅鹿把雕塑放在面前的桌上。 “希望一切順利,阿門……” “紅鹿?”齊盛然的聲音忽然從樓梯口傳來。 紅鹿嚇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剛才明明命令他不要離開三樓,他為何會下來? 她連忙自然地把雕塑收回掌心,雙手背后,露出柔情的笑容??吹烬R盛然赤裸的目光,她立刻明白,是這老家伙壓抑許久的欲望壓倒了蠱惑的力量。 她內心冷笑:跟野獸一樣直白低級的欲望。 他打量紅鹿全身上下,語氣呆滯地問道:“怎么還不上來?” “這就來,”她指了指窗外,“剛看客人是否識路?!?/br> “別管她了?!币幌氲侥吧幽请p干巴巴的眼睛就興致缺缺,齊盛然擺手道,“我感覺最近氣功功力有所倒退,還需要你幫助一程?!?/br> “我明白,陛下案牘勞形,氣息自然會有所減弱。我這就幫陛下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