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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坐了下來:“我沒買到硬座票,謝謝叔叔?!?/br> 或許是因為,這小姑娘和咪兒差不多年齡,又長得有那么一點點像,蘇三河臉上倒少了冷硬,多了一絲溫和。 “你坐著吧,如果有人買了票,到時候你上我這擠擠?!?/br> 小姑娘羞澀地笑了笑:“謝謝叔叔,不用了,我坐一下就行,等人來了我馬上站起來?!?/br> 蘇三河喜歡有禮貌的孩子,對這小姑娘倒是多了一份好感。 或許是因為這小姑娘坐在身邊,讓他急躁的心降溫了不少,看著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想到女兒失蹤,他莫名地又急躁起來。 小姑娘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蘇三河的躁意,她跟他聊起了天。 小姑娘嗓音軟軟的,糯糯的,很可愛。 蘇三河倒也沒有問人家小姑娘的名字,一是不適合,而是兩個人并不認識,冒然問人家名字,很不好。 小姑娘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只是跟他說起了一些自己的事。 小姑娘很聰明,學習成績特別好,也很刻苦。就是在這樣嘈雜的綠皮火車里,她都能靜下心看書寫作業(yè)。 這不禁讓蘇三河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咪兒也十五歲了,卻一天學都沒上過。 他的心里說不出來的難受,心里想著,要不要送咪兒去上學? 也不知道什么學校,會答應收留咪兒。 他不免想到了自己在西南的單位。 以他的職務,是有免費入學的名額的,他想要把咪兒送過去。 但要送過去,得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隨軍。 隨軍的條件,在西南很苛刻。 先不想這些了,有些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 到時候再想辦法,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回家,找到咪兒。 也不知道咪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蘇三河已經(jīng)沒有了跟人交談的心思,他閉上眼睛,心煩意亂。 卻沒有看到,坐大他旁邊的小姑娘,此時正緊緊地盯著他,眼里不知道在醞釀著什么。 火車上,人來人往。 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 旁邊的小姑娘,很快就被人擠開了,座位也有人坐了。 要換在以前,蘇三河肯定會生起同情心,畢竟那只是個孩子。但此時,因為心牽女兒,他沒有想那么多。 直到,曲城到了,他下了火車。 卻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喊:“叔叔?!?/br> 蘇三河回頭,見到是那個小姑娘。 他心里終是很煩躁,但也不好對著一個笑臉盈盈的小姑娘露出不好的臉色。 他強顏歡笑道:“是小姑娘你?。俊?/br> …… 三天兩夜的追蹤和調(diào)查,公安局那邊已經(jīng)掌握了所有的證據(jù)。 劉招娣賣了親侄女的證據(jù),此時已經(jīng)放在了刑警隊長老莫的桌子上。 老莫十分的頭疼。 這種跟親人有關的案子,是最頭疼的。 每次調(diào)查出來,家屬那邊總會有各種理由,想要撤案。 原告如果撤了案,那么這案子也就查不下去。 該抓捕的人,也很難抓到。 就像現(xiàn)在,劉招娣口口聲聲說,是給侄女兒找對象,訂親要了男方的聘禮。 賣人這事,人家不承認。 就連蘇咪兒大伯和爺爺,都說這事有誤會。 這案子還怎么查下去? 另一個當事人,劉小娟,人家更是一口回絕了,說就是找對象,不是販賣。 因為關系到親屬,親屬自己說了不是販賣,這人還怎么抓? 到這一步,其實案子差不多也就結了。 “老許,你說這算什么事?”老莫很氣惱。 但這事關系到親屬,確實很難定案。 一句訂婚發(fā)聘禮,就能夠把所有販賣的證據(jù)掩蓋得嚴嚴實實實的。 老許也一臉的苦笑。 其實當時他報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 當時他之所以報案,也只是想快點找到老蘇的女兒。等到老蘇回來,也好有個交待。 至于現(xiàn)在牽扯到蘇家的恩恩怨怨,確實不是他們外人能夠阻止的。 “這事,還是等老蘇回來再做決定吧?!崩显S也一臉的無奈。 老莫道:“你說這算什么事?親伯娘賣了親侄女,一句訂婚發(fā)聘禮,阻止了警察辦案,還找不出任何的理由。這蘇家從上到下,都在為這個女人做掩飾。定不了劉招娣的罪,另一個當事人也定不了。” 老許道:“老蘇回來,會有一個結果的?!?/br> 老莫想了想,老蘇那人鐵面無私,這事他回來了,還真的有結果。 只是…… “也不知道到時候還來不來得及?!?/br> 蘇家那孩子被賣到了山村里,明明可以把人帶回來,但是蘇家一口咬定是親事,這樣他們就不好把人帶回來了。 這可不是陌生人把人拐到山村,他們好定案,這個確實定不了。 更要命的是,蘇家那孩子,腦子還不太靈光,到時候能不能作證,都還不知道。 “老蘇什么時候回來?”老莫忍不住問道。 老許道:“老莫是三天前上的火車,西南到曲省,所花的時間是三天兩夜。曲城到寧市,火車需要六個小時,寧市到海縣,汽車需要五個小時。現(xiàn)在這個點,老蘇應該已經(jīng)到曲城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