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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要幾天。 顧問淵掃一眼她的動作,又落回到她的臉上,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你總不會是要在妖王宮混吃等死。 顧問淵說起此事,嗤笑一聲,顯出毫不掩飾的敵意來,我看你應(yīng)該是想救尋華宗的那群人。 阮枝抿了抿唇:我光想有什么用。 她要私下探查頗有難度,畢竟她身邊全是裴逢星的人,平日隨便發(fā)生了點什么事裴逢星都了如指掌;更何況裴逢星今日還拿了這件事來問她。內(nèi)無協(xié)助,外無援手,她哪里敢冒然出手。 那團黑氣向她靠近。 顧問淵虛幻的手指停在她腦袋上方,看著像是輕輕地拍了下:你都委屈成這樣了,我難不成還能不幫你? 阮枝并不太相信:魔界和尋華宗的關(guān)系也不怎么好吧 這話實在是委婉了。 何止是不怎么好,完全就是敵對關(guān)系。 顧問淵卻道:我做事向來隨心所欲,管魔界去死。 他這么說,阮枝反而信了。 顧問淵的人設(shè)一貫如此,從以前起就我行我素慣了,做什么事全憑心情。 阮枝若有所思: 那我伺機探測消息,你恢復(fù)了我們就聯(lián)手強攻? 她一個人自然是斗不過,顧問淵恢復(fù)了去牽制裴逢星,她再去救人,這樣還有些勝算。 嗯。 顧問淵沒什么異議,我出來太久會耗費靈力,這就走了,你顧好自己。 阮枝點點頭。 濃郁龐大的黑氣往戒指中回攏。 顧問淵一頓,復(fù)又看向阮枝:要揍我一頓么? 阮枝怔住。 不能揍你真人出氣難解我心頭抑郁。 顧問淵看她表情怔怔,驀地笑出了聲,笑聲朗潤肆意。 等恢復(fù)了任你揍。 黑氣盡數(shù)回到戒指內(nèi),顧問淵的身形消失不見。 阮枝被掌中戒指咯了一下,恍然想起:剛才忘記反駁顧問淵了,她才沒有覺得委屈。 干嘛一副哄人的樣子。 - 又過了數(shù)日。 阮枝仍舊待在茗香殿中,被環(huán)繞的宮人們照顧得體貼入微,裴逢星出現(xiàn)的頻率較往常多了些。 裴逢星解釋道: 局勢已定,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自然就空閑些了。 他將阮枝接來后,沒有再繼續(xù)進犯魔界疆域。不過卷土重來的二次交戰(zhàn)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如今兩界邊域太平無事,妖界對裴逢星亦臣服聽從,平時只需要處理內(nèi)政上的事。 他來找阮枝,還帶了一副九連環(huán)。 阮枝不會說這東西她在原來的世界早就玩透了,裴逢星遞給她,她裝模作樣了幾分鐘,就順著往下解。 師姐好厲害。 裴逢星輕聲夸獎她,眼眸明亮澄澈,他指著阮枝流暢套下一環(huán)的動作,這一步是怎么做到的? 阮枝便放慢動作,言語加實際指導(dǎo)他如何解。 裴逢星屬于那種一點就通的聰明人,阮枝只教了他一遍,他就能順利地將九連環(huán)都解完,且速度上乘、絕不出錯。 哇!解開了! 阮枝比他還激動些,瞬間體會到了教聰明學(xué)生的成就感,險些跳了起來。 裴逢星望著她高興的模樣,無聲地跟著笑起來,眼睛彎成兩弧月牙,全沒了人前威懾萬妖的架勢,純?nèi)粺o害得仿佛只是鄰家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眼下氣氛難得這般好。 阮枝心里記掛著尋華宗的事,與裴逢星閑談幾句,假裝不經(jīng)意扯出了話頭:上次千燈節(jié),你說要看我怎么想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逢星抬眸看她,到了嘴邊的茶杯移開,神色煞是微妙:所以,師姐這些天來,不是在想這件事,而是在想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簡言之:我以為你在考慮,結(jié)果你壓根沒聽懂? 阮枝窘迫地喝了口茶借以掩飾,含混地道:唔,確實,沒太懂。 裴逢星失笑,又添幾許無奈: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來問我? 阮枝尷尬地笑笑。 裴逢星想到了什么,差不多明白了阮枝的心思,沒有追問。他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面磕出細(xì)微的脆響,他嗓音溫融悅耳,更甚玉石交錯之聲: 他們不顧風(fēng)險,讓你只身前往魔界面對未卜境況。師姐,你沒有怨過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阮枝未作多想便可以給出答案:沒有。 裴逢星審慎地望著她: 哪怕此行九死一生, 進入魔界后你或許會直接被顧問淵殺死也毫無怨言? 這 阮枝的回答和裴逢星的發(fā)問不可避免地因為角度不同而產(chǎn)生了錯位。在裴逢星看來,尋華宗讓阮枝去魔界臥底,根本就沒有慎重考慮過她的安危, 那點僥幸全賴于顧問淵的惻隱之心;而阮枝之所以不怨,不過是因為她最開始就不是從為了尋華宗而冒險臥底這個角度出發(fā)辦事, 她是在為自己的規(guī)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