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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野大驚失色,怕她真的撒手不干了,撲通就跪下了,緊緊拽住她的袖子:話怎么能這么說呢!就算不是為了尊主想,您也可以為自己想都做到這一步了,您怎么甘心輕易放棄!當尊主的感覺多爽啊,您要是能力足夠,直接篡位也可以??! 阮枝:? 好像,有點道理。 阮枝開始審視起衛(wèi)野這人的忠心是不是并不是對顧問淵,而是對整個魔界了。 下方還跪著那個來通風報信的人,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恨不得當場在腦門上貼一個我是聾子。 另一個小兵急匆匆地跑進來,姿勢表情都和前面那個如出一轍:代尊主,妖主請傳口信,約您在生息城一見。 阮枝聞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這是,幫我做決定來了? 妖主說,在您前往生息城的這段時間,他會令大軍停在十里外,靜候佳音。 阮枝神色一收:這才是談判的誠意嘛。 衛(wèi)野拿不準她的意思:您是想 當然要去了。 阮枝整了整衣衫,現(xiàn)成的拖延機會,我這就走著去。 衛(wèi)野: 通報的小兵: 倒也不必走著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走當然是不可能走著去的, 拖得太久效果只會適得其反。早在阮枝正式當場代魔尊的那天,她就試圖尋找魔界內(nèi)和傳送陣有關(guān)的訊息,無果;她又去了當時那處傳送陣的所在, 根本無法啟動,更別提找到線索。 不能太慢, 也沒有太快的法子, 最終阮枝選擇了中規(guī)中矩地飛舟出行。 抵達生息城之前, 阮枝預設了許多方案;等她真的如約到了見面的地點,她忽然發(fā)覺這些設想可能沒一個能派上用場。 地點是半山亭, 位于生息城和妖界駐軍的交界處,看上去是個極為合適談判的地方。 阮枝到時, 裴逢星已經(jīng)靜候在亭中。 他沒有帶任何人,只身前來。打扮與往常略有不同,最常穿著的尋華宗弟子服早已被拋棄, 換為一襲貼身的黑色勁裝。 一頭柔順的烏發(fā)利落地綁成馬尾,靜靜地貼服在他身后。 當大佬的人是不是都習慣穿黑色? 阮枝出現(xiàn)的瞬間, 裴逢星就察覺到她的到來,原本只是沉默地靜坐,疏忽抬眸準確地向她看來, 臉上露出一點淺淺的笑:師姐。 他好像一直是這樣, 不論什么時候, 阮枝只要見到他, 總是率先露出一抹笑, 喊她一聲師姐。 哪怕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與往日相比已經(jīng)是天翻地覆。 阮枝略顯謹慎地點了點頭,原本醞釀糾結(jié)許久該如何稱呼他,這會兒倒是自然了:裴師弟。 裴逢星一揮手,桌上頓時擺上了清茶點心, 連對面的石凳上都多了個軟墊。 師姐請坐。 裴逢星道,舟車勞頓,師姐辛苦了。 阮枝邁出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遲疑了,她莫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按理來說裴逢星現(xiàn)在應該是和她對立面的還是說這是念著同門情分? 說到底,當初她推他出去以后,就已經(jīng)心虛得無以復加了。 不辛苦。 阮枝動作緩慢地坐下,驚覺于墊子意外的柔軟,如此情況下被禮遇只會衍生出不安,載我來的那只飛舟比較辛苦。 裴逢星眉眼彎起,他模樣變化不大,氣質(zhì)卻改變了太多,獨屬于上位者的威懾令他完成了最后的蛻變;加之阮枝如今已經(jīng)清楚他的行事,自然而然地加深了這種感覺。 阮枝手邊的茶杯已經(jīng)斟滿了熱茶,她沒動,指尖在杯身上摩挲兩度,主動道:師弟約我在此一見,不知是有什么事要談? 裴逢星眸色偏淡,一雙鳳眼看人時總顯得過于冷靜,有種不關(guān)己身的漠然。然而此刻他情緒柔和溫軟,眼中堅冰也被化去:師姐做代魔尊的這些日子,吃得如何,睡得可好? 阮枝:嗯? 裴逢星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地接著問:魔界事務想來不會輕松,可有人為難師姐? 阮枝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否已經(jīng)妖孽到了光聽這種話就能把魔界再次窺探得無所遁形。 裴逢星一眼看出她的顧慮,并不惱怒,嗓音舒緩,尤為平靜人心:師姐不必擔憂,我并非是為了打探魔界的內(nèi)務。即便我需要知道,也不會拿這點來浪費我們之間的時間。 阮枝心中疑惑久久未解,聽聞這話順勢便道:魔宮內(nèi)的臥底,你到底是怎么安插進去的,居然還能送進藥房那種地方? 裴逢星連停頓都沒有,答道:魔界先前攻打妖界,奪走了一部分妖界埋下的暗線,滄州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成為妖主后,將這部分暗線反過來利用,那個藥師不是我原本安插進去的暗線,而是后來倒戈的。 阮枝聽他提起滄州,條件反射地皺了皺眉,是思考的下意識動作:滄州難道你從那時候起,就注意到這點可以為你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