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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他們壓根不在意? 關(guān)于這點疑問,阮枝在請顧問淵來藥浴的時候, 委婉地表達了想法。 顧問淵聽完后那個無言以對的表情,仿佛在說:你一天到晚都在關(guān)注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魔界素來被修真界視為蠻荒之地, 原因之一就是早些年魔族人關(guān)系混亂,能與兄弟共有一女。顧問淵說著,朝阮枝投去隱晦的一瞥, 數(shù)百年前的魔尊整頓后, 這種風(fēng)氣已經(jīng)被制止, 但贈女之事在上任魔尊時還偶有發(fā)生。 這舉動大概類似于塵世帝王給大臣賞賜美女, 只不過沒有魔界這么彪悍, 連妃子都能往外送。 而顧問淵上位后,魔宮內(nèi)并無多余將領(lǐng),即便召請都是從魔宮外專程趕來。 阮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發(fā)奇想:如果是魔尊特別倚重的將領(lǐng)和后宮的妃子勾搭到了一起, 有很大可能就會把這個妃子直接賞賜給將領(lǐng)了? 顧問淵不知想到了何事,臉色無端地沉了沉: 你在想什么? 阮枝沒懂他怎么突然就如臨大敵的樣子,茫然道:難道這個邏輯不對嗎?還是說要結(jié)合那個妃子的受寵程度來決定,但魔界不都是重視戰(zhàn)力甚于一切? 顧問淵一臉想說什么又莫名憋屈的奇妙表情,他似乎在打量阮枝是不是認真這么說的,眼底的暗流緩緩流淌,近年來魔界變了許多,若有私通之事,會處死雙方。 阮枝半點不受影響,沒有循著這句話去思考深意,只有了解后的恍然:這樣的話,倒是能起到威懾作用。否則堂堂魔尊的宮殿,豈非是誰都能染指的了。 顧問淵目光游移一瞬:怎么問起這種事? 好奇嘛。 阮枝笑一笑,和軟道,我如今是您的下屬,自然要多為您想想,凡事未雨綢繆。 顧問淵原本表情淡淡,無可無不可,聽到末了,眼睫驀然低垂,眉宇間的陰戾隨之柔和幾分。他看著心情不壞,輕描淡寫地道:用不著你去想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 就連面對這一池子的藥浴,他也不似最初看到時那般抗拒了。 藥浴對我沒用。 顧問淵站在霧氣升騰的棲月池邊,打眼望去就知道這底下放了赤炎珠養(yǎng)著。 阮枝反問道:上次的藥,你喝了之后有什么感覺? 提起那苦得要死的藥,顧問淵不由得蹙眉:難喝。 阮枝看他反應(yīng)便了然了:大約還是有些作用的吧。 否則顧問淵怎么可能放任她弄藥?。?/br> 顧問淵掃一眼她略帶得意的樣子,唇角輕抿:也只有一點。我的情況與裴逢星不同,非常理能治。 阮枝:?? 為什么突然提起裴逢星? 不過顧問淵這回算是失算了,阮枝最初固然是想當然地按照調(diào)理筋脈骨骼來做,后來得知了他是妖魔的結(jié)合、身體的不適正是由此而來,她也相應(yīng)地調(diào)整了方子。 既然有用,尊主不妨試試我這藥浴。阮枝祭出勸人時的經(jīng)典絕招,來都來了。 顧問淵神色似有松動,他手臂將將抬起,又頓?。耗氵€要待在這里? 阮枝理所當然地道:我要看你的反應(yīng),還要用靈力輔助,自然要在這里。 她善解人意地指了指旁邊放衣服的架子:你脫外面的衣服就可以了,穿著里衣沒有妨礙。 顧問淵:?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阮枝,語氣中甚至帶上了點不明緣由的怒氣:什么叫穿著里衣沒有妨礙,男女有別,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呃。 阮枝試探道,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等你進了浴池我再進來? 顧問淵生生被她哽了一下:是我不好意思嗎? 阮枝嘗試著加以領(lǐng)悟:魔界風(fēng)俗開放,尊主身為魔界領(lǐng)主,更是佼佼,自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是我見識短淺,無法平常心,我這就出去。 說完她就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了出去。 顧問淵一腔話卡在嘴邊: 她這哪里是會不好意思的樣子? 仔細想想,當初她給他上藥的時候,就沒有過半點猶豫羞澀。 難道修真界女子只有在面對心上人的時候才感到羞怯嗎? 待阮枝算好了時間再進去,顧問淵已經(jīng)身處藥池中,看著沒什么大礙,只周身氣壓極低,看得出先前的好心情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尊主。 阮枝坦然自若地走進去,聲音略輕了些。 魔界眾人都極怕顧問淵,往往是顧問淵還沒表露出發(fā)火的跡象,下面就跪倒了一片。這多半緣于顧問淵的手腕太過強硬殺伐,給這些人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按理來說,阮枝也該隨著這些人對顧問淵如履薄冰,奈何顧問淵在她面前展現(xiàn)的樣子,哪怕是他表露出的不快,也還在尋常認知的范圍內(nèi),遠不到懼怕的程度。這就導(dǎo)致了阮枝內(nèi)心知曉對顧問淵的相處要把控好度,卻又不至于戰(zhàn)戰(zhàn)兢兢。 顧問淵側(cè)首看向阮枝,源源不絕升起的白霧橫亙其中,模糊了他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