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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自空中逼近。 怎么都聚在這兒? 溫衍從東側(cè)御劍落下, 臉上本帶著笑意, 在看清局勢后, 笑意頓收, 眼中浮現(xiàn)出了熟悉的驚恐這種場面,好像見到不止一次了吧? 為什么他一個局外人總是遇見如此紛亂的場面? 溫衍將將站穩(wěn),又悄無聲息地往后退開了點:看來,諸位師弟師妹們聊得很開心啊, 哈哈。 這聲干笑將場面徹底拉向了尷尬的深淵。 阮枝絕望地望著溫衍:師兄,你要支棱起來啊師兄! 溫衍也無助地看著阮枝:師妹,為什么我每次都能在你這里看到死亡場面? 他二人旁若無人地對視,這一眼竟有種無言的默契。 蕭約蹙眉不語,裴逢星眸光沉沉。 最終。 溫衍對阮枝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看向裴逢星:裴師弟,我是奉掌門之名命,召你過去的。 裴逢星側(cè)首望去,明白了溫衍的言下之意: 是代掌門來看著他,確保他好好地回來,并去受罰。 派內(nèi)掌門和長老還未徹底信任他,光是了解他的任務行程還不夠,更要確保他的刑罰。 裴逢星頷首:我知道了。 蕭約看向阮枝,道:我有話同你說。 然而蕭約稍微一動,裴逢星便緊跟著戒備起來。 阮枝心知是跑不掉了,總不能一直僵持在山門處,便對裴逢星使了個眼色,嘴上應了蕭約:好師兄,我們邊走邊說。 上次蕭約帶著她到自己屋里去的舉動,到底是讓她更為謹慎戒備,且不說這次 裴逢星還欲再言,但形勢已然明了,他只能先跟著溫衍離開。 后方吃瓜群眾甚為惋惜: 居然不打了。 哎,真打起來到底誰會贏呢? 無從得知,悵然若失。 阮枝走在山道上,落后于蕭約兩步,腳前便是他的影子。 她覷了眼蕭約的背影,小心地拿腳尖踩了下那道人影。 蕭約正在此時回過頭:你 我什么也沒干! 阮枝機敏地撤回腳尖。 蕭約: 蕭約靜看她幾息,神色柔和幾分,輕搖了搖頭收回視線:你撒謊得這樣漏洞百出。 阮枝不滿,小聲逼逼:蕭師兄若撒謊,更是不堪入目。 蕭約腳步一頓,沒法反駁。 他們并肩行了半截山道,走得分外寂靜。 從前阮枝主動湊到他跟前來,總是她找話說,好似有源源不絕的事要同他分享,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這般沉默無言的情景。 蕭約不擅長找人攀談,他不算多話的人。 思索一陣,他道:此行可還順利。 阮枝點頭:很順利。 話題結(jié)束了。 蕭約分外惆悵:練劍悟道也比這種事簡單,為什么找個話題會這么難? 沿著這條路,會途徑一個小廣場。 尋華宗的廣場都被各類修士分別占據(jù),這一處本該屬于劍修領地,但區(qū)域狹小,又有點偏,平常來這兒練劍的修士不多。 走到此處,蕭約便停下步伐:師妹,我們切磋一局。 阮枝猝不及防:真打嗎? 是。 蕭約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該來的終于來了。 阮枝視死如歸地拔劍下場,和蕭約相對而立。 出手第一招。 蕭約眉目微斂,沉聲道:專心些,使出全力。 她敷衍以對,他頃刻便察覺到了。 阮枝想著他要揍就快點揍,干嘛還搞這么多花樣,聽著這話也激起了些斗志,下一劍就用了十成十的力。 蕭約眉心舒展,似有滿意之色。 阮枝與他對了一百八十九招,最后一招時她手腕顫抖了下,劍鋒偏離原定的目標,被斷水劍貼著肌膚揮開了手臂。 她輸了。 呼 阮枝抑制不住地喘著氣。 自她境界提升以來,沒有和誰這么正式地交手過。她的每一招都比從前更精煉、威力更大,得虧過往她每日都完成了青霄長老給她的任務,才不至于才切磋中出現(xiàn)修為與劍術(shù)不符的狼狽狀況。 劍修對戰(zhàn),死生一線,酣暢淋漓。 阮枝額際滾落兩滴汗珠。 蕭約走到她跟前,她已經(jīng)沒有太多力氣躲避,生出得過且過的心思了。 一方白色錦帕被遞到眼前。 阮枝順著這片白色往上,看到蕭約骨節(jié)分明的手,然后是他微微泛紅、神色平靜的臉。 你的修為進益不少,劍術(shù)同樣。 蕭約開了口,說的話卻令阮枝不大明白,但他毫不在意地徑自說了下去,若無扎實基礎,陡然增進的修為只會讓你自亂陣腳,無法駕馭,但你的一招一式都融合得非常好。這是你用許多日夜的勤奮苦練得來的結(jié)果,沒人能夠輕易做到;許多人更達不到你的程度。 阮枝近乎茫然地仰首看他。 蕭約停了停,不大自在的樣子,而后才繼續(xù)道:你為人很好,派中很多弟子都愿與你交好;你我之間,師父也更愿意親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