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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好插話說情,溫衍亦閉了嘴。 阮枝咬著牙跟著往前走,半個字都沒說。 蕭約的情況實際上并不比阮枝好多少,他的身體素質(zhì)優(yōu)越些,可身上負(fù)傷,又遭了反噬,同阮枝一起落在隊伍最后。雖然他竭力端正走姿,還是免不了步伐踉蹌。 阮枝不明白他這是圖什么。 消息稟明派中。 裴逢星直接被掌門人和幾大長老圍住,探測妖氣、試探他還有多少理智、能否祛除妖氣等等,都刻不容緩。 蕭約跟著過去解開裴逢星身上的封印。 阮枝則跪在青霄長老面前聽訓(xùn)。 青霄長老氣得把茶盞都摔了,不似往日對阮枝的好說話,擺出教導(dǎo)主任的架勢將她嚴(yán)厲訓(xùn)斥了一頓,末了,喝道:你現(xiàn)在就去寒冰窖里待著好好反省,不待到你想清楚就別出來了! 寒冰窖位于極淵峰上,用千年寒冰打造而成,旁邊就是天然壓制修士靈力的極淵,進(jìn)去就是永恒抗凍。 不待到你想清楚就別出來了這句話未免太模糊不清,聽上去就像是判了個無期徒刑。 阮枝飛快調(diào)動小腦瓜。 蕭約踩著這時機(jī)進(jìn)來,更是讓她如芒在背。 師父。 蕭約先對青霄長老行禮。 嗯。 青霄長老板著臉,這次幸虧有你,做得好。 蕭約:師父言重了。 他像是才看到阮枝,漠然的目光從她跪著的身影上掠過,嗓音淡淡地道:師妹此次實是做的過了些,太不懂事。在滄海宗時便已罰了她跪一天一夜,后在飛舟上仍讓她跪著,就連此次上山也不許人扶著她,料想這點皮rou教訓(xùn)能讓她記得更清楚些。 ?? 青霄長老面部表情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蕭約,跪了這么久,還讓她爬上山來? 阮枝:。 我倒也不算是爬上來的。 蕭約明顯愣了愣,辯解道:師妹犯了大錯,就該嚴(yán)苛教訓(xùn)。 青霄長老頓時不悅地駁斥:要教訓(xùn)也是我來教訓(xùn),罰她跪了三天三夜還讓她爬,你這個師兄就半點不心疼嗎?! 蕭約油鹽不進(jìn):她包庇半妖。 青霄長老的怒氣明顯被蕭約轉(zhuǎn)移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法反駁這個事實,便對阮枝道:你去寒冰窖反省吧,一個月后再出來。 阮枝正準(zhǔn)備起身。 青霄長老看著她的動作,改口道:你這腿罷了,半個月后就出來吧。掌門人那里還需交代。 阮枝深深朝他一拜:多謝師父。 蕭約暗自松了口氣。 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是在他飛舟上思考兩天的結(jié)果了。他并不擅長撒謊取巧,所幸這次的結(jié)果不錯,讓師父親眼看到阮枝受過責(zé)罰后的慘狀,就能最大限度地減輕她的責(zé)罰。 私心過甚,難以掩飾。 做出了這等投機(jī)取巧的事,蕭約心如擂鼓,悵然自愧。 阮枝出了青霄殿,直奔寒冰窖。 這個時間,裴逢星應(yīng)該正在經(jīng)歷書中描寫的碎骨燒灼之痛,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寸寸敲碎,又宛如置身烈火中炙烤。 磨難過后,尋華宗會因裴逢星煥然一新的絕佳天資留下他的命,但會為他設(shè)下一個咒印,限制他往后不許作惡。 沒走幾步,蕭約跟了上來。 阮枝一言不發(fā)地看他。 蕭約道:師父讓我看著你。 阮枝哦了聲,不再開口。 她倒不是對蕭約有意見,這種敵視她的態(tài)度和行為早有預(yù)料,只是在想半個月后算不算時機(jī)成熟,趁著這次機(jī)會,提出不要繼續(xù)練劍可不可行? 極淵峰上空無一人。 站在寒冰窖門口就能被包圍而來的寒氣煞到。 阮枝低頭要進(jìn)去。 阮枝。 蕭約在身后喊她。 她蹙著眉回頭。 蕭約走上前來,往她懷里塞了幾個瓶瓶罐罐,抬眸,目光流連在她臉上片刻,語氣如常地道:進(jìn)去好好靜心。 ? 這是個什么路數(shù)? 阮枝恍然意識到:在青霄長老面前,蕭約沒有說出她在幻閣中做的事。 他是忘了么。 可他方才分明極力想加重她的懲罰。 蕭約看她表情沉思著,終究是沒忍住,手指動了動,將要抬起又克制地放下,他垂眸凝視著她,語帶嘆息: 別再做傻事了。 第七十八章 寒冰窖內(nèi)。 阮枝本在打坐, 心是靜了但也冷了,整個人非常的了無生趣。 極淵峰上沒人來,除了抗凍沒有太大的限制, 只是不能出寒冰窖。 阮枝抱著膝蓋開始自娛自樂。 身后傳來細(xì)微動靜,而后是一聲不確定的詢問: 你在哭么? 居然是裴逢星。 阮枝訝異地回首望去。 裴逢星已經(jīng)走上前來, 目光落在阮枝身前的地面上, 頂著那些不規(guī)則的線條看了一會兒, 勉強(qiáng)分辨出來:你不是在哭,是在畫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