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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刮目相看? 顧問淵輕笑著反問,怎么,你原來是很看不起我?認為我一定不能最先過關? 這種笑聲和語氣阮枝可太熟悉了,每次顧問淵心情不爽又忍無可忍,這就是最明顯的前兆他要開始懟人了! 景瑄沒想到這個發(fā)展,愣了愣,還算是穩(wěn)得?。何也皇沁@個意思,只是想表達對高道友的贊嘆罷了。 顧問淵語調(diào)不變,分外氣人地道:那你刮目刮的是什么目,有眼無珠的那個目嗎? 景瑄的表情險些就要繃不住了: 賀言煜看不下去,上前一步為同門師兄出頭:高常,你這是什么意思?我?guī)熜趾眯暮靡饪滟澞?,你說話卻這么不講道理? 道理也要跟懂道理的人講。 顧問淵氣定神閑,嘴殺四方,怎么夸贊我還要好心好意,言則我這個人不值得夸是么? 他了然地點點頭,一副甚為理解的樣子:原來這就是滄海宗的待客之道,在下學到了也刮目相看了。 賀言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表情看上去很像是立馬就要沖上來和顧問淵同歸于盡,充滿了沖動的氣憤和怨憎。 景瑄在關鍵時刻伸手死死地攔住了賀言煜,試圖從唇邊擠出一抹失落傷心的笑,接觸到顧問淵似笑非笑的看戲目光時就知道這種招數(shù)對這個人絕對沒用,索性冷下臉來,對賀言煜道了一句:不必為這種事動氣。 顧問淵壓根懶得搭理這句話,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從裴逢星身上匆匆掠過,沒發(fā)現(xiàn)這人有想要參與進來的意圖,心中稍微有點失望:本來以為可以一次性把這三個對阮枝不懷好意的人挨個懟一遍,可惜了。 當然,這三個人里,裴逢星確實更聰明一點。 此時此刻。 裴逢星不動聲色地旁觀了這一幕三人大戲,側首看著臉上并無半點尷尬或是怒意的阮枝,試探地道:景公子的話,似乎確實不大妥當。 阮枝不假思索地頷首:是啊。 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穿書女配還能不知道景瑄的偽君子有多么根深蒂固嗎?當然能一下子聽出來景瑄那話中習慣性帶上的意味深長。 裴逢星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看來一眛的示弱也不能應付所有的情況,適當?shù)谋砺冻龉粜砸膊诲e。 她大概會喜歡。 第二層通往第三層的方式和先前不一樣,周遭的景物逐漸褪色、變淡,像是有人在拿著畫筆漸漸將這一方天地涂抹成純白。 阮枝就趁著這機會和顧問淵小聲逼逼:你看景瑄不順眼,為什么? 顧問淵是不是已經(jīng)看出來景瑄的本質了。 她真的很好奇! 誰知顧問淵回道:我看誰都不順眼。 阮枝: 好的,很強。 不愧是你。 顧問淵當然不可能說出實話:景瑄太注意阮枝,真的很煩人。 而他也不算說了假話,除了阮枝,在場的所有人他都看不順眼包括他現(xiàn)在頂著的這個身份,高常。 由于景瑄在第一層進第二層中進行了一點小cao作,導致他和阮枝就這么陰差陽錯算進了另一支隊伍,在進入第三層的時候,成了五人組的模式。 第三層同樣不需要動刀劍,是為生門。 體會了死,接著便是生。 死令人恐懼,而生亦有苦,更有執(zhí)念。 修士妄想以凡人之軀登仙人境界,則諸多塵世苦楚、人間尋常,都需一一克服。 不同于第二層,顧問淵是最后出來的人。 他臉色比淋雨的時候還要白,整個人久久僵立在原地不得動彈,好似隨便一點力道都能摧毀他。 阮枝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了,她出來的不比顧問淵早多少,生存意志太強烈反而險些被生門中伺機而動的執(zhí)念牽絆迷惑。此刻她離顧問淵最近,下意識問:你怎么了? 能怎么。 頓了片刻,顧問淵抬眼漫不經(jīng)心地掃她一眼,口吻一如往常,如果不是臉色仍舊蒼白,和過往的散漫無謂并無區(qū)別,太想活了,自己都有點嚇到了。 阮枝心有同感地道:害,誰說不是呢。 關口打開。 他們前往第四層。 阮枝忽然想起來,忘記問他在第二層看到了什么,怎么反而那么快就出來了? 按照景瑄的說法,第三層之后眾人就不必刻意分隊行事,因為所有人面臨的場面都會是一樣的。否則他在第二層與蕭約走散,再不能重逢以實施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第四層是一片中規(guī)中矩的密林。 阮枝率先問景瑄:景道友,這一層何解? 這一層便是考驗各位的實力了。 景瑄抱歉地笑了笑,但這密林的場面我也沒見過,不知道究竟會是什么樣子了。諸位都小心些吧。 阮枝懷疑地瞥他一眼,直覺這話不能全信。 賀言煜被高常懟了以后就一直憋著口氣,這會兒看著后者滿臉不在乎的神色,見縫插針地道:高道友這般混不在意,屆時別拖了大家的后腿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