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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怔松一瞬,她本是要叮囑裴逢星,不成想到頭來卻被他囑咐別牽扯進來,笑了笑,安撫他道:不會的。在山洞中你都認出了我,想來這龍蛋沒有多么恐怖,說不準是我們想得太過。至于妖氣,我給你的天心鎖也有壓制妖氣的作用,另外回去后再去留仙堂給你配幾味藥;這么看來,除了吸收龍蛋力量時的疼痛需多加忍耐,并沒多少風險。 裴逢星抬手捂住了心口處,他將天心鎖一直放在這里,剛吃下龍蛋時他就覺得自己要爆體而亡、疼得幾乎欲死,全靠攥住了這只天心鎖,心中反復地念著阮枝,才挺了過來。 阮枝看他怔怔的樣子,拿了張手帕送過去他還出著神,便索性抬手將帕子按在他的額際,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拭起薄汗,嗓音平和地同他道:你不要怕,沒事的。 裴逢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理智催促著他移開視線,卻怎么也無法做到。 她說話的調(diào)子柔和婉轉(zhuǎn),短短數(shù)字,卻如投石入湖,令裴逢星心緒難平,不受控地去觸碰她的手腕。 手指曲起,便輕松握住了她瑩白秀氣的腕骨。 她詫異地看過來,卻并沒有直接甩開他。 在山洞中那時也是 是否說明,她對自己,或許能有那么一點男女之間的喜愛? 裴逢星奢望地想著。 阮枝眨了下眼,不明所以地問:怎么了?我弄疼你了么? 裴逢星注視著她澄澈的雙眼,從里面看見了自己惶惑狼狽的倒影,他強裝鎮(zhèn)定地扯了個理由: 我自己來。 話音落下,他就松了手。 阮枝不疑有他,將帕子遞給他,還笑著調(diào)侃他:你卻是個自尊心極強,半點不愿假手他人的性子了。 裴逢星接過帕子便聞到了一陣淡雅的清香,是阮枝身上的味道,惹得他愈發(fā)心神意亂,嘴里含混地應了聲唔,并未多言。 溫衍和蕭約并未閑逛,幾句話聊完,蕭約更是心不在焉,索性一同回來。 不曾想,二人一進到院落中,就從大開的窗戶看到了屋內(nèi)床邊的兩人,正正撞見了裴逢星握著阮枝手腕的那一幕。 蕭約: 溫衍: 兩人不約而同地屏息。 蕭約具體的心情如何,溫衍不知道,他只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又害怕又激動,又想看戲又覺得自己該擔任起師兄的職責,維護師兄弟之間的和平;以及那么一點對于裴逢星竟然如此大膽的,微不足道的驚訝。 蕭約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聲線尚算平穩(wěn),語速卻明顯慢了些: 被包養(yǎng),就可以有如此待遇么? 溫衍:??? 溫衍側(cè)首去看蕭約的表情,從混合著生氣、傷心、落寞等種種情緒中,竟然敢還看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與嫉妒。 等等?為什么要羨慕? 蕭師弟你的思想很危險?。?/br> 第四十八章 咳咳! 溫衍重重地干咳了兩聲, 打破這屋內(nèi)外莫名的僵持氛圍。 阮枝的手早收了回去,聽見聲音側(cè)過頭來,就著這方窗戶同溫衍打招呼:溫師兄, 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好自然的態(tài)度! 好坦然的招呼! 溫衍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一刻對阮枝涌起如此強烈的欽佩之情,眼看著臉色都肅穆尊敬了起來:沒見著什么特別好玩的, 就先回來歇著了。 阮枝點了點頭, 表示理解, 視線落到一旁的蕭約身上,按照道理是要做做場面功夫, 可想想不久前他們兩人的不歡而散,她和蕭約又注定不對付, 索性快速掠過視線,假裝無事發(fā)生過。 溫衍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 他也是真沒想到,阮枝那邊已經(jīng)到了無視蕭約的地步了。 裴逢星倒是對他們頷首示意, 他素日寡言少語,何況又是傷患, 總不好隔著段距離扯著嗓子喊,倒也不算失禮了。 沒想到啊,裴逢星這么快就醒了。 溫衍干笑著試圖打圓場, 實在是找不到話說, 沒話找話地瞎扯, 也沒想到啊, 我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阮枝: 蕭約: 裴逢星: 三道視線齊刷刷地看向了溫衍, 溫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是說了什么混賬話,當場遁走:哎呀我玉佩好像掉了,我得趕緊出去找找。 尾音尚且飄散在空中,人就走出幾步遠了, 顯然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面臨更加尷尬的場面。 不料,溫衍剛越過拐角,就看見了在角落里狗狗祟祟的孔馨月。 溫衍腳下改道,迅疾而輕巧地拍了下孔馨月的肩膀,以靈力傳音: 你偷聽? 靈力傳音是有修為門檻才能使出來的招數(shù),還要輔以熟練度,孔馨月當然不會,只能伸出一根手指來擋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 那方。 蕭約在屋外站了一會兒,隔著洞開的窗戶同阮枝遙遙相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