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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縮在回廊的柱子邊,弱小可憐還無助,但能發(fā)出彩虹屁的聲音: 這一劍氣勢如虹,直沖云霄,乃是當(dāng)世豪士所出! 這一招行云流水,如燕雀輕掠湖面,后勁卻噴薄而至,實在是精彩! 然后。 他們就越打越厲害了。 蕭約明顯感覺到青霄長老在聽到阮枝的夸獎后,整個人的靈力更加洶涌磅礴,沒有先前那種盡力收斂的感覺,他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力道回擊,否則劍都可能被跨階級的修為打飛。 聽一句夸獎就這么振奮嗎?大可不必啊師父! 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且殺意迸發(fā),越到后面越不好收場。 從青霄殿離開。 蕭約難得一見的形容狼狽,幾縷碎發(fā)粘在臉頰邊,腦后的馬尾都不那么神采奕奕了,有種雜亂感。 他的衣服上還有幾道破損,手背被青霄長老的萬劍朝一劃了兩道。 阮枝。 蕭約喊住了步履匆匆的阮枝。 阮枝趕著回去改良丹藥,聞言只是停下腳步回頭,語氣稍顯急促:什么事? 一看便不是很想閑聊的樣子。 蕭約心頭微澀,仍然問了出來:方才切磋,你覺得我的招式如何? ?? 阮枝迷茫了一瞬,照實回答,簡潔有力,后勁綿長,招招制敵。 蕭約無聲地松了口氣:我知道了,多謝。 再見。 阮枝一溜煙地跑了,愈發(fā)覺得今日的蕭約格外奇怪。 蕭約在原地稍站了會兒,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胸中的氣息略有混亂,然而卻十分高興: 她看到了,那么因此被師父下點狠手也不算什么。 誠然,她夸人總是尤為動聽。 - 阮枝走到半路又開始哭。 她確定自己沒有加可以令人哭泣的藥草,完全不明白這種狀況從何而來,一邊反復(fù)回想著,一邊掏了塊帕子出來擦眼淚。 不一會兒,帕子便打濕了。 她低頭查看,眼前模糊一片,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腦袋同對方胸口相撞,很快就分開,對面往后撤了一步,阮枝則踉蹌了一下。 你怎么 聲音戛然而至。 但足夠聽出來是顧問淵的聲音了。 阮枝努力想要看清,眼睛眨了眨,淚水反而滾落得更多,活像是被欺負慘了。 顧問淵僵立在她面前。 足有十秒,兩人誰都沒先說話。 顧問淵輕輕地咋舌,終于開口:你哭什么? 阮枝用袖子擦了擦臉:因為我心里的雨還沒停。 顧問淵: 什么垃圾話。 顧問淵朝四周看了眼,沒什么人,也沒有合適的處所能讓人暫且坐一坐,就這么干巴巴地站著總是有點尷尬。 他倒是樂得不想搭理阮枝,可這人被他撞一下哭得愈發(fā)可憐,活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讓人很不爽快。 你再哭,整座尋華宗都要寸草不生了。 顧問淵道。 阮枝沒懂:什么? 顧問淵垂眼望著她: 因為雨水太多,草木都淹死了。 淦啊。 阮枝反問道:你知道食鐵獸為什么餓死了嗎? 顧問淵眉梢微挑:為什么? 阮枝擲地有聲地道:因為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顧問淵:? 阮枝說完就要繞過他,擦肩而過了想起今日份的任務(wù)沒有完成,頂著張哭慘了的花貓臉,她不情不愿地回頭,伸手握拳輕輕地捶了一下顧問淵的肩膀:你壞壞,不讓人家去找你,人家好傷心啊嗚嗚嗚! 顧問淵的臉上陡然出現(xiàn)了嫌棄與困惑交織的復(fù)雜神色,依稀可辨認出那么幾許躊躇猶豫。他硬生生忍住了回嘴的欲|望,視線在阮枝臉上逡巡了幾圈,似乎在確認這話的真假:你,真是為了這件事在哭? 確實是在哭。 而且哭的很傷心,眼睛都紅腫了,手指還在發(fā)抖。 姑且理理她好了。 對??! 阮枝破罐子破摔,開啟了尋華宗的秘技睜眼說瞎話,自從你不讓我去見你,我的心就開始漸漸枯萎。這段日子對我來說比度日如年更加痛苦,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今天我走在路上,思念起你的身影,忍不住哭了出來,可我不能讓別人看到我脆弱的眼淚! 但是,為什么偏偏是你,看到了我最狼狽的時候!我的驕傲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嗚嗚嗚嗚! 顧問淵: 他微微抬手,看阮枝哭的衣袖都打濕了。 阮枝猛地收回視線,大步向前走去,嘴里還道:我這就走,一定不讓我煩心。今日種種,你都忘了吧! 求求你快忘了吧! 這都是幻覺! 阮枝捂著臉一路跑回住處,壓根沒去管顧問淵的表情,她緊急拿出原先記錄的丹藥配比記錄,不忘記下自己現(xiàn)在的癥狀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