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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蠶絲。 蕭約道。 阮枝的驚訝已經(jīng)無法形容,視線在蕭約和冰蠶絲之間快速來回移動兩圈。 冰蠶絲輕盈柔軟,即便卷在一起也不顯得厚重,微風稍起便能吹開一捧流動的銀河,在燈下望著愈發(fā)漂亮。 蕭師兄怎么突然送我這些東西? 阮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實在是這件事發(fā)生得過于突如其來,蕭約又完全沒有在其中穿插任何動機解釋,無功不受祿,我也并無可以回禮的事物,蕭師兄 不必回禮。 蕭約看出來阮枝的惶惑忐忑,截住了她的話頭,聲音略低了點,有著生疏的安撫意味,這些東西我有許多,用不完,你拿著就是了。 所以他不是想找她要回雪露膏,他根本就不稀罕這些東西。 阮枝呆了呆:這就是土豪行為嗎? 她不肯接,要遞過去。 蕭約卻根本不給她機會,趁她震驚的當口,將冰蠶絲往那堆瓶瓶罐罐上一放,轉身便走了。 動作又輕又快,令人反應不及。 留在原地的阮枝艱難地用腳撥開另外一半彈回來的房門,追上去試圖送還,壓著嗓子喊他:蕭師兄!蕭師兄! 叫了兩聲,完全沒得到理會。 兩人的距離拉開,蕭約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視野盡頭。 阮枝才放大了聲音,道:蕭約! 蕭約徑自走了,并不停留。 溫衍無意看完了全程,心中異樣頓生,突然推翻了他先前的想法: 或許阮枝甚至不需要開竅,蕭約就能被她輕而易舉地握在手里。 男女弟子住在飛舟上分隔開的兩個區(qū)域。 阮枝腳步頓了一下,念及這些東西的珍貴,正要繼續(xù)跟上去,她隔壁的房門陡然打開,是乘月峰的一位女弟子,叫孔馨月。 孔馨月看著阮枝,臉色難看地道:阮師妹,就算你追求蕭師弟心切,可也不必如此公然呼喊,鬧的人盡皆知。你不顧及面子,蕭師弟可還不想丟臉呢! 現(xiàn)在時辰不算早,也絕對不算晚,并未到休息時刻。 方才隔壁房間傳出陣陣無所忌憚的歡聲笑語,持續(xù)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停止,阮枝在房里都清晰可聞,間或突兀拔高,效果比她喊的那一聲可謂是振聾發(fā)聵。 阮枝記得,那些混亂的談話聲中,好幾次都出現(xiàn)了蕭約的名字。 她正了神色,將懷中的東西捧高了些,說話的調子帶著反常的輕快:看見這些了嗎? 孔馨月不屑地道:巴巴地捧著去送給蕭師弟,人家卻不理你,自己還不知道羞恥么? 阮枝眨了眨眼,唇角驀地彎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蕭師兄送的,你沒有吧,嘻嘻。 孔馨月: 孔馨月呆了兩秒,下意識地反駁:你在胡說! 阮枝并不直接回應,反而延續(xù)了那份令孔馨月十分不爽的活潑,熱情地邀約:這些丹藥太多了些,孔師姐想不想拿兩瓶走呀? 想。 孔馨月識貨,感情上不想信任,可理智上卻明白這些好東西,極大可能就是蕭約送給阮枝的,她當然想要。 蕭約剛剛來過,她知道,只是兩間房的角度設置得有點偏頗,她窺探不到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后來聽見阮枝喊蕭約的名字,怒氣與嫉妒再也壓制不住,當即尋了個由頭去找阮枝的茬。 肯定的答案說出口,孔馨月的表情驟變:你竟然敢算計我?! 孔馨月看四下無人,就想出手教訓阮枝,順便將這些丹藥搶走,手臂剛抬起,就被不知何時到來的溫衍攔下了。 孔師妹。 溫衍的語調平和,語速卻慢了些許,暗含警告,你想做什么? 孔馨月早在他出現(xiàn)的瞬間就開始發(fā)抖:溫、溫師兄,我 同門相殘,可是重罪。 溫衍松開她的手,望著她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并不心軟,回去后,你主動去領罰。 孔馨月壓根不敢反駁,心知方才的場面都被溫衍看見了,無力狡辯:是。 回去好好休息吧。 溫衍擺了擺手,不再看孔馨月的反應。 孔馨月落荒而逃地回了房。 溫衍則盯著阮枝。 久久不發(fā)一語。 阮枝抱著一大堆東西,手都酸了,詢問道:溫師兄,我可以回房了么? 溫衍心情復雜地開口:要是方才孔馨月真對你出手,而我不在此處阻攔,你可能躲過? 能。 阮枝毫不猶豫地道,她隱約明白溫衍為什么這么盯著她了,連忙道,我有把握躲過前面幾招,孔師姐若還要繼續(xù),就必定會驚動其他幾屋的弟子。 那么接下來,孔馨月更不會真的得逞。 倒是我小瞧你了。 溫衍略略頷首,他打算教導阮枝的話也不必說了,這件事便算是揭過。 他注意到阮枝的手臂不大舒服地動了動,視線移到她懷中的各類瓶罐,心中不由得驚嘆,面上卻只道:那若是孔馨月真追著你要這些丹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