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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之后,好像忍住了。 而且表情充滿了贊美與希望的光輝。 我可能是有點奇怪。 阮枝稍微地檢討了一下自己的出場方式,并委婉地強調(diào)了自己的實力,讓小可憐男主放心,但我好歹是內(nèi)門弟子,修為還是不錯的。 她開始暴露真面目,從言語上威脅我了。 裴逢星想。 阮枝繼續(xù)說出后半句話: 所以你可以放心把我?guī)н^去,不用擔(dān)心我打不過那些人。 我沒有擔(dān)心你是不是打不過。 裴逢星好像一個慘遭失誤的老手,面對似曾相識又截然不同的情況,在數(shù)次失敗后,出現(xiàn)了思維斷層的呆滯情況。 當(dāng)阮枝說要跟著他一起回去,裴逢星一時間也沒能找出什么合適的拒絕理由。 若阮枝跟著那群人一同欺辱他,場面肯定會比過往每一次都更嚴(yán)峻。因為他們可以準(zhǔn)確地抓住他期待的某個點,開始踐踏他為數(shù)不多的自尊。 裴逢星心里并不抱希望。 阮枝跟在他身邊,穿過了亭臺石徑,灌叢草地,途中吸引了不少弟子的視線。 他們從沒看過裴逢星身邊有人同行,還是這樣一位容色艷麗、打扮不俗的女子。 有人認(rèn)出了阮枝身上的衣服,小聲議論: 那是內(nèi)門弟子的服飾,裴逢星那小子,怎么勾搭上內(nèi)門弟子的? 不知道沒想到裴逢星看起來悶聲不吭,實際上早找好了靠山,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那幾位師兄本來就做得不對,裴師弟不過是找個援手,也是無奈之舉。 阮枝修為高些,耳力自然好些,聽到了這些人自以為隱蔽的竊竊私語,問裴逢星:欺負(fù)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裴逢星木著臉:人太多,記不清。 他多說了幾句話,言語間便順暢了不少,只是還不能有如常人一般的語速,放緩了就大略聽不出什么差錯。 阮枝半點沒有被難倒的意思:領(lǐng)頭的那個人的名字,你總記得吧? 秦袁。 阮枝點了點頭,下一秒就攔住假裝路過、實則打量的弟子,周全地行了一禮,才問道:這位師弟,請問秦袁在什么地方? 弟子下意識地指了個方向:秦袁好像是在跟人切磋吧。 多謝。 阮枝直奔所指。 氣勢洶洶,振奮不已。 裴逢星看得愈發(fā)迷茫,跟上的步伐都勉強許多。 阮枝走到切磋的地方,人有點多,便拽著仿佛隨時都能逃跑的裴逢星:哪個是秦袁? 裴逢星終于開始有點相信,阮枝是真的來替他打抱不平的,因為她直到這一步都顯得特別的有傾向性直白地站在他這邊。 這么一想,裴逢星反而不想讓她摻合:要么,算了。 算什么算不許算! 阮枝語速很快地反駁他,近乎強硬地道,到底是哪個,指給我看。 場中的秦袁其實已經(jīng)注意到了裴逢星和阮枝,裴逢星的目光移過來,兩邊便對上了視線。 阮枝心中有了計較。 她走上前去,雙手抱胸并劍,單腳斜出,拽得十分明顯,就你叫秦袁啊? 秦袁一愣,心想這人怎么能比我還拽,頓時也雙手環(huán)胸,出了一只腳:是我,怎么了? 他往后看了眼裴逢星,嗤笑道:你是這小子請來的? 好說好說,請字不敢當(dāng)。 阮枝笑瞇瞇地客氣著,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一拳打中秦袁的下頜,力氣重的直接將人掀翻在地。 周圍人都嚇了一跳,嘩然過后,不約而同地退開。 秦袁被這一下揍懵了,嘴里支支吾吾著我你兩個含混不清的字,半晌沒能說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話,倒是吐出一口血水來。 阮枝又揍了他一拳,同樣沒留手。 秦袁的牙都掉了一顆。 你 秦袁終于想到自己要說什么,礙于傷口,哆哆嗦嗦地道,你毆打同門,不怕被責(zé)罰嗎?! 阮枝將這話還給他: 你毆打同門,不怕被驅(qū)逐下山嗎? 秦袁一滯。 他觀察過,裴逢星這人沒有靠山,自身實力又弱,是個被欺負(fù)也不會想辦法還手的軟弱性子。他沒想過會有門內(nèi)弟子來替裴逢星出頭,內(nèi)外門自然有差。外門犯了錯幾乎沒有挽回的余地,便要被驅(qū)逐下山;內(nèi)門弟子則是視情況被責(zé)罰還是驅(qū)逐到外門。 他們這群人本是人多勢眾,外門弟子中即便有人心生微詞,也不敢冒險站出來幫這么一個沒有前途的人。 秦袁在切磋的場地被揍了兩拳,他的那些同伴本來要上前來,可聽見了阮枝的這句話,想起了事情真正敗露的嚴(yán)重性,又忌憚著阮枝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一時間紛紛退卻,各自藏在人群中了。 秦袁倒在場中,只覺得孤立無援,好似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令他心中惱恨頓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