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他姥姥的!到底是誰弄了沈懷璧?! 猛然的怒火從他心里?迸發(fā)出來,如一?塊熾熱的巖漿點燃了火花,正在他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燒起來。 那大夫見他沉著?臉色, 添油加醋地給?他潑冷水:“哎喲,我可曾忘了?你是不是以為男子都不會生?孩子呢?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任由你心意?來亂搞!亂搞可是要負責任的!” 等等等等,不對??! 齊墨拖住大夫的衣袖, 懇切地望著?他:“大夫,我是從來沒有聽聞過男子也能生?孩子, 這……” 是不是誤判了???! 恐怕他在大夫心里?, 已經(jīng)是一?個拋家棄子, 不得好死的狗男人,于是大夫望向他的目光愈加鄙夷: “這事是少, 但?你也不能說他沒有!這世道確實還是女人生?孩子比較多。”大夫還是沒有跟自?己的診療金過不去, 回答道:“畢竟, 喜愛男風的達官貴人們在歡好過后, 都會讓男侍服下避子湯,這才沒有那么多丑聞露出來?!?/br> 齊墨眉間碾出了細細一?道痕,越來越旺的怒火,把他所?有的理智幾乎都燒成了灰—— 沈懷璧知道男子也能懷孕嗎? 以他對沈懷璧的了解, 那人自?詡為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也不會對這種事情有過太多的了解。 可是……如果沈懷璧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也不應(yīng)該這么晚才查出來?。≈?沈懷璧受傷的時?候就找過大夫來看了,那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還是說……沈懷璧一?直知道孩子的存在,卻沒有告訴自?己?! 按照他的性子,像這種對于他來說是累贅的物件兒,沈懷璧是絕對不會往身上?再攬個一?件半件的。 那,沈懷璧既然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的意?思是什么呢? 他也是孩子的父親之一?,沈懷璧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呢?! 齊墨越想越不對勁,突然心里?有一?個念頭猛的冒了上?來—— 沈懷璧,是不是被別人玷污了?! 不然為何他之前?在受傷的時?候沒有查出來孩子?為何他身體總是羸弱異常? 齊墨握住椅背的手青筋凸起,那可憐的椅子被他捏的嘎吱作響。 他臉色有些白,強行抑住了自?己翻涌的心緒,走?到沈懷璧床邊,靜靜的看著?那張還昏睡著?的臉。 沈懷璧,沈懷璧,那個為他遮風擋雨的沈懷璧,那個為他遍體鱗傷的沈懷璧,那個嘴硬心軟的沈懷璧,在不管不顧的為他付出一?切之后,到頭來,等到齊墨回頭了,他竟然已經(jīng)是別人的嗎? 齊墨面色青白,突然站了起來—— 他要去找!找那個禍害了沈懷璧的人! 齊墨說走?就走?,腳步踩得比誰都快,然而?,他剛踏出門檻的那一?剎那,躺著?的沈懷璧突然有氣無?力的“唔”了一?聲。 這是醒了?! 齊墨非但?沒有進去,還迅速的縮到了外面,扒在門框上?看里?面的動靜。 沈懷璧終究還是沈懷璧,鐵打似的身子,這才僅僅過了小兩?日,便像是快要醒了一?般,出了動靜。 齊墨無?知無?覺的捏著?拳頭,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張床。 他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對沈懷璧。 況且,他現(xiàn)在還摸不準沈懷璧是否知道有他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存在,以齊墨對他的了解,若是現(xiàn)在就貿(mào)貿(mào)然的告訴他,自?己不得被沈懷璧掀出去才怪! 定了定心神,齊墨繼續(xù)盯著?里?面躺著?的那個纖瘦身影。 好在沈懷璧確實是傷的太重,體力透支嚴重,再加上?藥物的影響,只是輕輕掙扎了一?下,便又沉浸入恬靜的夢鄉(xiāng)。 齊墨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低低對自?己道:“好險?!?/br> 昔時?古人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今日他齊墨開口之難難于跨天塹。 沈懷璧不想知道的,不想告訴的,都只能等到自?己以后來和他說了。 齊墨嘆了口氣,卻折身往小廚房走?去。 他要給?沈懷璧做一?碗湯,好歹也補補身子。 與那為他診治的大夫說得不同,沈懷璧并沒有在夢中過得平靜異常,沒有痛苦。 若是他身上?受的傷還好些,他南北征戰(zhàn)這么多年?,什么傷沒見過,還會懼怕這種不會危及性命,只是看起來嚇人了些的傷口? 如果是這種傷口,他沈懷璧按照往常,對這種小傷基本上?是不以為意?的。大男人,什么傷沒受過?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如果真的長成和齊墨那些白凈纖瘦不見疤痕的模樣,那才是對自?己生?命的虧欠。 可惜,沈懷璧遇到的不是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事”。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十四年?前?,他還在沈家。 那些塵封已久,差點被沈懷璧自?己都相信自?己早忘了的記憶在這時?洶涌地翻動,活靈活現(xiàn)地在眼前?放過。 那時?他還在沈家,關(guān)在府里?閉門造車,安心學武。 沈家的過往對于沈懷璧來說,絕對不是什么輕松的事—— 就比如這時?,沈懷璧正在被他父親罰著?倒立。 沈青手中握著?一?支鞭子,細長的鞭尾在地上?掃來掃去。正在倒立的沈懷璧頭暈眼花地想,真像他那匹馬的馬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