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不是借口。于燕在嵐城?！?/br>
    “于燕，哪個于燕……于記者？”蔣母失聲，而后拔高音量，“真的嗎？那請她來家里吃飯??！”

    “……”

    “攸寧！”

    蔣攸寧沒有同意母親的提議，他想，談到現(xiàn)在兩個人獨處的時間還是少得可憐：“媽，我想先陪陪她。”

    這回?fù)Q蔣母不出聲了。

    蔣攸寧感到抱歉，但他現(xiàn)在的確只想著于燕。

    他想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想聽聽她有什么話要說。

    他想知道她的煩惱來自工作，還是來自他，想跟她商量解決的辦法。

    他還想告訴他接下來兩天他都有空，會帶她轉(zhuǎn)轉(zhuǎn)，請她吃點好的，然后再給她看看工資卡：里面的錢雖然不多，但他會按時定量給她，那么他和她，至少有一個可以不用那么忙。

    不過，她可能會因為他的話生氣，畢竟她熱愛工作，且并不以此為苦，至于錢，她當(dāng)然并不想要，也并不在乎他給她多少。

    所以，他必須在她生氣之前好好解釋清楚：他尊重并支持她的選擇，而他愿意將他的所有，交由她選擇。

    第40章  印象

    40

    王梁的丈夫出車很忙，好在一連幾單都是單人顧客，于燕得以在副駕上和他聊了會兒天。早高峰后，他繞道菜場買了菜，再去父母家，于燕見到了他已過耄耋之年的父親，以及頭發(fā)花白臥病在床的母親。

    她記起王梁醫(yī)生跟她說的：“我先生比我忙多了，沒有他cao持家務(wù)，我也沒法專心工作?！?/br>
    但到了她先生這：“她專心工作是應(yīng)該的。都說體制里寬松，但想在體制里熬出頭也很難。她現(xiàn)在是科里副主任，要做好表率，至于家里，再忙有我，我的收入不穩(wěn)定，好在時間自由，和她互補(bǔ)這么多年，家人都理解的?！?/br>
    于燕看著他憨厚的笑容，很難想象出他穿著手術(shù)服站在臺前的樣子。是了，他曾經(jīng)是嵐城某區(qū)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但因為出了醫(yī)療事故，被醫(yī)院辭退，再加母親病重，家中入不敷出，轉(zhuǎn)行開車已有數(shù)年。

    “我現(xiàn)在把飯菜做好，我爸媽餓了可以先吃，十一點半我兒子放學(xué)，他也得過來?！?/br>
    中考不久前剛結(jié)束，他們的兒子升了新初三，這周提前放學(xué)。于燕問：“學(xué)校離這里遠(yuǎn)嗎？”

    “遠(yuǎn)。但他一周總要來見見爺爺奶奶，等他做完作業(yè)，他媽也下班了，我們仨再一起回家?！?/br>
    于燕聽他語氣淡然，仿佛早已習(xí)慣。在他做飯期間，她先告別，去高鐵站接過來幫忙攝影的同事，等了好久沒見著人，卻見到了陳越。

    “你不知道嵐城的攝影任務(wù)被我包圓了嗎？”

    她不說話。

    “他不會來了。”

    “我有他的車次信息?！?/br>
    “前天發(fā)給你的吧，我昨天跟他溝通過，他可能忘了通知你。”

    “陳越，你不要影響我的工作?！?/br>
    “我?guī)湍闩?。?/br>
    于燕莫名來氣：“不用你，我自己可以?！?/br>
    “可以你就不會向公司申請了?！彼鮾豪僧?dāng)?shù)?，“不是嫌自己攝影水平差嗎？”

    于燕想起李曉玲那次也是這樣，他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xiàn)，可問題是出現(xiàn)前總要把她逼急：“沒想到你的權(quán)力竟然大到能左右公司的指派了?！?/br>
    “是吳桐當(dāng)了我的內(nèi)應(yīng)?！?/br>
    “我還以為你們梗著脖子斗的時候更多。”

    “那是表象。關(guān)鍵時候還得看老同學(xué)。”他拿了相機(jī)，“感情還是長時間的靠譜，幾天幾個月的，輕飄飄被風(fēng)一吹就沒了?！?/br>
    “你什么意思?！?/br>
    “沒什么意思，走吧?！?/br>
    。

    于燕過了飯點才重新去王梁的公婆家。她買了些水果點心，和她兒子聊了個把小時，也聽到了兩位老人對兒媳的評價。三點半，她和陳越去了醫(yī)院，在細(xì)菌室里完成了對王梁的拍攝。拍攝完成，王梁也準(zhǔn)備回家了，經(jīng)過今天的義務(wù)加班，明后兩天能擁有完整的休息日。

    于燕做好收尾工作，準(zhǔn)備回去整理素材，給蔣攸寧打了電話，卻沒人接。

    她摸摸褲子，里面還有忘記還他的鑰匙。也好，不管他在哪，有沒有空，她都可以先回他家落腳。

    她看向陳越：“你到時候把照片發(fā)我吧?！?/br>
    “你不生氣了？”

    “我不至于和四肢不健全的人生氣?！?/br>
    “我的腿很快就好了，再說今天你也沒怎么扶我?！?/br>
    “你用扶嗎？”

    “不用。”他來時還好好的，陪她吃了午飯，守了她幾個小時也沒說幾句話，也是下午站立加移動久了才有點支撐不住。他覺得自己有點拿熱臉貼冷屁股，明明他沒做錯什么，卻因為主動，又讓她占了上風(fēng)。

    他冷著張臉去路邊打車，手臂卻被人攙了一把：“誒，你到底是不是硬撐？”

    “不是?！彼胨?，卻又沒甩。

    “入股的事我會好好考慮?！?/br>
    “你別入了?！?/br>
    “……為什么？”

    “我跟你唱反調(diào)不對，順著你的話說又不對了是嗎？”

    “你現(xiàn)在是順著我說？”

    “陳越，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也不想?！?/br>
    “所以你還在生我的氣?！?/br>
    “等你不再糾結(jié)我生不生氣，我們再坐下來談吧。”于燕松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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