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先下班吧?！庇谘嗌炝藨醒?，錢包終于能鼓一點了。

    。

    周四中午，童珊點了輕食外賣，于燕則照例去二樓吃簡餐。剛買了雞腿飯開動，吳桐在她對面坐下：“誒，陳越怎么樣了？”

    “？”

    她沒明白：“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狐疑，“他前兩天出車禍傷了腿，得在醫(yī)院住上半個多月?！?/br>
    “……我跟他沒工作就不聯系?！?/br>
    “那他一天二十幾條朋友圈。”

    “我把他屏蔽了?！?/br>
    “……”

    于燕放下筷子，立馬給陳越打電話。

    “喲，大忙人今天有空搭理我？”

    “傷得嚴重嗎？”她單刀直入。

    “小腿骨折，你說嚴不嚴重?！?/br>
    “那你現在在哪兒？”

    “嵐城醫(yī)院?！彼⒅鴿嵃椎奶旎ò?，“不要來看我，我這里有成群的美女輪流當護工。”

    于燕不想聽他貧，這人吊兒郎當慣了，十萬火急的事經他嘴也輕飄飄的。她掛斷，邊問吳桐情況，邊從陳越朋友圈里翻出他的N張腿部自拍。吳桐搖頭：“就他這樣還去新疆采風呢，這下好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br>
    “他那是去團建?！?/br>
    “你聽他，他是為下半年的攝影展找新素材，這小子拍人還不夠，還要戧行，結果老天看不慣他急功近利的野心?！?/br>
    于燕記起來：“你是不是也要辦?！?/br>
    “我那是膈應他，我養(yǎng)家糊口都來不及，沒工夫辦展?！眳峭┮娝裉斐缘貌幌悖霸趺戳?，他沒大礙的，不至于擔心成這樣?！?/br>
    “也不是擔心，就是……你說他怎么會出車禍呢？”

    “意外唄，這誰算得準。”

    也是，意外怎么算得準。于燕壓下心底冒出的不安，跟吳桐往電梯口走。她這三十余年別說大病，就連頭疼腦熱都很少，但越是如此，她就越難預知和接受風險的來臨。

    何況又是車禍。

    她深深皺眉，聽吳桐問：“我打算周六去嵐城看他，要不要一起？”

    “我明天下午去吧?！?/br>
    “這么急？”

    也不是急，于燕否認。她去嵐城除了要看望那個倒霉蛋，還要赴一場拖了很久的飯約。

    周五蔣攸寧應該上班的。她想，即使她發(fā)出邀約后就沒再和他聯系，但他一定也很忙。所以，說不定他只當她開了張空頭支票，或是壓根已經忘了這件事。

    她看著電梯里緩緩上升的數字，記起什么，從微信列表里找到那個悟空頭像，編輯幾句話發(fā)過去。

    她本來還擔心舊事重提會不會突兀，但現在看來，她更希望他能盡快答應，而自己能有好好吃飯的心情。

    。

    蔣攸寧從手術臺上下來已是九點，他脫掉鉛衣離開手術室，跟無數個加完班下著雨的晚上一樣，沒有去停車場取車，而是先回辦公室拿傘。

    他覺得雨天騎車比走路麻煩得多，今天不用回父母那，回公寓也不用走太久。

    經過護士站，值班護士沖他打招呼：“蔣醫(yī)生，怎么還不下班？”

    “馬上。”

    “師兄?！碧甄娬蓮牟》坷锍鰜恚霸趺椿厥?，又專門來陪我？”

    “聽診器?！?/br>
    “哦?！彼褭M掛在頸后的聽診器取下，“我又忘了，不好意思啊蔣主任。”

    “……”蔣攸寧虛踢了他一腳。

    兩個人進了辦公室，值班的小劉和另外一個醫(yī)生還在。陶鐘問要不要一起點夜宵，都說不用，正巧羅丹丹拿了幾塊蛋糕進來：“病人過生日，家屬送的?！?/br>
    “是嗎？我正好餓了，謝謝啊?！?/br>
    “謝我干什么呀。”羅丹丹笑，“蔣醫(yī)生你不吃嗎？”

    蔣攸寧搖頭，最近怎么這么多人過生日。

    陶鐘吃著蛋糕，問羅丹丹：“明天晚上聚餐，你們商量好了嗎？”

    “龍蝦館吧?！?/br>
    “這地方好?！毙⒃谂源钋唬笆悄羌倚麻_的館子？聽說味道不錯?！?/br>
    蔣攸寧還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コ札埼r，陶鐘說：“你忘了，這周護士節(jié)，科里發(fā)的活動經費。陳副主任他們不參加就算了，我們八五后和九五后還是能吃到一塊去的，對吧小劉?！?/br>
    “對的，蔣老師也一起吧，反正明天我們都休息?！?/br>
    蔣攸寧笑了下：“我還是算了?！?/br>
    “別呀?！?/br>
    “我有安排?！?/br>
    “什么安排？難道是約會？”小劉笑嘻嘻地問。

    “應該是回家吃飯?！碧甄娤肓讼胝f，“你跟叔叔阿姨請個假唄?！?/br>
    “請不了?！笔Y攸寧旋緊杯蓋，他等這安排都等了好久了。

    。

    周五下午，于燕趕到醫(yī)院探病，見到陳越的第一句話就是：“手術怎么樣？”

    “你看我生龍活虎的樣子就知道很成功了?！?/br>
    于燕環(huán)顧四周：“你那些美女護工呢？”

    “回去歇著了，你知道的，憐香惜玉是我最大的優(yōu)點?！?/br>
    “你是腿腳的利索勁都轉移到嘴皮子上了是吧?！?/br>
    陳越嘿嘿兩聲，含笑看著她。

    “干嘛？”

    “跟老方請假了？”

    “提前下班而已，他讓我向你致以誠摯的問候。”

    “有紅包嗎？”

    “有?！彼逊匠杀虻奈繂栙M遞給他，陳越有些感動，“還是正規(guī)組織好啊，領導主動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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