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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常洛和小尥心有余悸地抱在一起,頗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們再次回到了酒樓,掌柜見他們找回了玉佩松了口氣:二位公子果真身手不凡!我見二位公子似遠(yuǎn)道而來,可需住店?小的可為二位公子開兩間上房,聊表歉意。 言下之意,住店過夜就不收銀子了。 夜色確實深了,師禾微微頷首:一間上房即可。 慕襄眸色微動,沒說什么。 師禾突然問:阿襄可想住這京城? 都好。慕襄自然無所謂,只要有師禾在,在哪對他來說都一樣。 師禾:那明日我們?nèi)ベI一座宅院,便在此處落腳。 慕襄把玩著手中鳳玉,沒有要還給師禾的意思,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們這一世落得這種地步,也是因為因果? 師禾微頓:是。 慕鈺上一世是大襄太子,受萬人景仰,本該帶著大襄走向繁榮昌盛,卻因顧私情拖拖沓沓遲遲不愿繼位,最后被有心之人奪得了皇位。 他們所經(jīng)歷的第一世,最終是大襄唯一的女王爺洛煌做了女帝,沒有記憶的師禾深受其害,才有后來慕襄為救師禾做下蠢事之行。 而常青蠱惑一國天子動了不該動的私情,沒有他,慕鈺在爭儲中不可能會說,往重了說,就是禍亂朝綱。 兩人一個沒做好該做的事,至大襄最終走向滅亡的結(jié)局,一個貪念著不該想的感情,再入輪回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但至少,再世為人了。 慕襄突然問:那你呢? 師禾一怔:我? 慕襄紅了眼眶,抿著唇看著師禾。 他替自己背了無上罪孽,雖還有輪回機(jī)會,但下一世又怎么可能比慕鈺好過? 即便想要再世為人,恐怕也是千難萬難。 師禾輕嘆:不必過于憂慮,天道自有分寸。 上來送熱水的小二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僵持,慕襄只叫人松了一桶水,不過桶很大,容納兩人綽綽有余。 沐浴罷。慕襄深吸一口氣,不再糾結(jié)來世。 真有來世,又與他何干呢? 他尋不到,師禾也憶不起此身。 師禾在他脫下外袍時,攬住他的腰在他額間落下一吻:不必多想,過好當(dāng)下。 慕襄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意又開始上冒,他怎么能不多想? 他甚至想吼師禾,如果兩人位置調(diào)換,如果師禾是受著一切恩賜的人,那他就真能心安理得地過完余生? 慕襄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著實不愿打破當(dāng)下難得溫馨,和師禾一起踏入熱水中,肌膚相貼。 在情/事上,師禾要比他坦然得多。 師禾發(fā)覺慕襄有了動靜,便如昨夜一樣去吻他。 慕襄順從地抱著師禾的肩,掩下眼里的難過。 周圍溫度逐漸比水溫更熱,慕襄脖頸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弧度,他繃緊了身體,沒忍住在師禾肩上磨了磨牙:師父 怕像最后一次輪回師禾決定離開時一樣把他脖頸咬得血rou模糊,慕襄都沒敢真的張口,就怕自己的一個不知輕重傷到了師禾沒有修為的凡軀。 很難受?師禾不明,他停下動作等待慕襄回答。 慕襄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地難受得緊,別管我。 師禾自然不可能不管,于是時不時都要問一句:這樣可還難受? 這樣呢? 阿襄是不喜這里? 回榻上罷? 慕襄崩潰地扒在師禾肩膀上,如果是別人,那問這些大抵是故意的惡劣調(diào)/情,但放在師禾身上竟顯得無比正經(jīng)。 他被師禾一把抱起,水嘩啦啦一片響,聲音平息時他們也回到了榻上,慕襄直接翻身壓住師禾:你別說話了。 師禾看著身上的徒弟:嗯? 慕襄真的承受不住師禾的直白發(fā)問,他又重復(fù)一遍:你不要說話,也不要動,我自己來。 師禾向來順著他:好。 慕襄撐著師禾胸口,自己從耳根紅到了腳趾,他不敢去看師禾的眼睛,總怕在這種時候,也看見里面毫無波瀾,平靜如水。 他抽出自己的發(fā)帶蒙住師禾雙眼,自己總算鼓起勇氣低下頭,親吻著師禾的唇角。 師禾像是怕是摔倒,微微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腰。 但師禾真就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沒說。 慕襄覺得自己在睡一個奢華精致的木偶。 于是當(dāng)慕襄的眼淚滴在身上,師禾扯下發(fā)帶便問:怎么了? 慕襄抿著唇:你不說話。 師禾沉默一秒,不是你說不要說話? 慕襄瞥過頭去:那你就不說吧。 師禾不明所以地把人攬進(jìn)懷中,是真真切切地?zé)o奈:那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他道:阿襄,你說清楚。 慕襄說不清楚,他既想要師禾有回應(yīng),不要一動一動一言不發(fā),但又不想師禾開口說出那些直白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