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從前好友的死訊，巴特有些唏噓。

    “保羅他脾氣的確有些暴躁，我還記得他當時和書呆子打架，直接把書呆子的胳膊給砸斷了?！?/br>
    海里林：“是啊，要不然他也不會被學校退學了，說實話，他也算是慘，畢竟誰碰上珍妮那種瘋子變態(tài)mama，誰都能瘋的?！?/br>
    巴特開玩笑道：“你今天語言很犀利啊?！?/br>
    “不過說實話，還好沒有遇到珍妮這種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件事，保羅和凱瑟林交往，然后有一節(jié)法語課，珍妮突然沖進來，跟一個瘋子一樣，拽住凱瑟琳的頭發(fā)就往外扯?！?/br>
    海里林：“當然記得啊，我當時都被嚇到了，凱瑟林那么漂亮一個女生，珍妮居然一邊打她，一邊罵她bitch?！?/br>
    巴特：“聽說珍妮是覺得凱瑟琳勾引了保羅?！?/br>
    海里林大笑：“我的天哪，勾引保羅？凱瑟林當時可是啦啦隊隊長，追她的男孩能排到巴黎，她嫁給書呆子的時候我傷心得差點哭出來。”

    巴特跟著大笑：“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個老家伙居然也喜凱瑟琳！”

    海里林：“可別笑話我，難道你不喜歡？”

    巴特：“我當然喜歡，誰能不喜歡凱瑟琳，當初保羅和凱瑟琳分手，我們暗地里都在說他虧大了?！?/br>
    海里林：“當著全校的面出了那么大一個糗，凱瑟琳估計恨死保羅了，和他分手也不意外?！?/br>
    巴特：“聽說后來保羅還去找凱瑟琳復合，沒想到凱瑟琳已經和書呆子在一起了，保羅氣不過，找書呆子打了一架，結果下手太重，直接被學校開除了?！?/br>
    海里林頓了頓：“說實話沒想到，保羅離家出走，五六十年居然都沒回來過一次，我還想找他敘敘舊呢?！?/br>
    “咳咳，”巴特語氣突然神秘，“你不知道吧，其實他回來過一次?！?/br>
    海里林：“回來過？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巴特笑罵道：“你要是知道才奇怪了，我當時也是喝酒喝到半夜才正好撞到他，那時候他才去中國兩三年，估計是混得不怎么樣，蓬頭垢面的，只敢晚上回來，我都差點沒認出他來?！?/br>
    海里林：“你沒問他回來干什么？”

    巴特：“我當時喝得醉醺醺的，哪里記得那么清楚，只記得他說自己快要結婚了，新娘是個中國姑娘?！?/br>
    哇~

    海里林吹了個口哨。

    “那他結婚還挺早的，你就見他一次？”

    “好像不止一次吧，”巴特皺起眉頭開始回憶，“不過除了那一次，隔了一兩天，我們好像又見了一次?！?/br>
    “在哪里?。磕銈兙蜎]有聊幾句？”

    “我哪記得那么清楚，你也知道，我那時候幾乎天天泡在酒館里，喝醉了什么都記不清了?！?/br>
    “別啊，萬一那是什么線索呢，告訴那兩個警察，說不定還能得到獎金換酒喝?！?/br>
    “我怎么沒想到呢?！卑吞卮笮Γ骸斑€是你聰明，等我等到獎金請你一塊喝酒。”

    “那我就等著了?！?/br>
    “讓我好好想想”巴特絞盡腦汁開始回憶，“我記得第二次見到保羅好像是在一條河邊?！?/br>
    “當時挺晚的，我又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河邊，然后突然看到保羅他背對著我坐在河邊，真是嚇了我一跳。”

    海里林：“他坐在河邊干什么？”

    “這我哪里知道?！?/br>
    “你再好好想想?！?/br>
    好好想想，這幾個字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樣，將巴特的思緒慢慢帶回到五六十年前，晦暗的月光下，遠處河岸邊的蘆葦長得很高，密密麻麻隨風輕晃，微醺的他拿著啤酒瓶沿著小道，歪歪扭扭走到河邊，卻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有了一個人。

    身材高大，拿著鏟子。

    揚起，狠狠搗在地上。

    酒精的作用下，巴特感覺自己的神經有些遲鈍，他仍舊向前走，走到——他能看清那人的臉。

    保羅？

    他怎么在這里。

    他也的確這樣喊出了保羅的名字。

    黑暗中那人轉過身，面前是一個剛埋好的土坑，翻新的潮濕泥土還堆在上面。

    “保羅，你在做什么？”他聽到自己這么問道。

    而面前的男人只是聳聳肩，將鏟子扔到一邊，毫不在意地說道：“我mama昨天收拾東西突然找到了我之前用來裝飾萬圣節(jié)的小東西，她覺得可怕，就讓我把它扔了，所以我過來把它埋了?！?/br>
    “什么小東西？”

    “萬圣節(jié)嘛，還能是什么，就是一些人類殘肢，不過做的很逼真，你要不要來看看，說不定能嚇你一跳?！?/br>
    “算了吧，你知道我最怕這種東西了?！?/br>
    “那我先回去了?！?/br>
    保羅沖他拜手，“嗯，你先回去吧?！?/br>
    臨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往那土堆看了一眼，黃褐色的泥土里，一只瑩白的手被掩埋在下面，指甲修剪得很漂亮。

    他當時甚至在想：這算是什么萬圣節(jié)嚇人道具？

    回憶到這里，巴特的醉意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他后背驚起了一身冷汗。

    “海里林，我記起那時候發(fā)生的事情了？”

    “保羅他在騙我！”

    “那不是萬圣節(jié)道具，那是真的尸體！”

    “是嗎？”海里林的聲音平靜地有些詭異，“什么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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