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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咎腳步一頓,側(cè)眸看向沈隨風。 那時天色已經(jīng)足夠晚了,天空都變成了暗色調(diào)的模樣,烏金墜落在遙遠的西邊,最后一層金光鑲嵌在湛藍色的天邊上,沈隨風背對著暮沉沉的太陽,和他對視了幾秒鐘后,才慢騰騰的開口。 “我和時瑾之前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一些吧?”他說:“如果不是時瑾跟我鬧別扭,你是不該在這的。” 第35章 內(nèi)鬼 時瑾扒拉著狼腦袋走到宿舍時,腳下的鞋已經(jīng)連著踩了狼爪子好幾下了。 這只狼格外纏人,四只爪子走起路來恨不得全都貼到時瑾身上,時瑾冷不丁就會踩到它,它被踩了之后就晃著大腦袋跟時瑾撒嬌,但下一次不長記性,那爪子還是往時瑾腳底下送。 它要是只有巴掌大的話,估計都得把自己塞進時瑾的衣服里,天天當成時瑾的掛件。 時瑾下樓的時候只顧著跟狼折騰了,把沈隨風他們都丟到了腦后,等出了藥劑部,才意識到倆人沒跟上。 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就站在原地等,被狼纏急了,他就放出了小鹿,讓小鹿去陪狼玩。 禍狼東引,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等封咎從藥劑部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么一幕。 時瑾靠在墻上懶散的站著,狼追著鹿玩,大腦袋垂下來狂拱小鹿,小鹿跑的四個蹄子亂飛,還是時不時被狼拱的翻倒在地上,時瑾的目光追著狼和鹿走,看著看著,目光又轉(zhuǎn)到了他的身上。 那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了,星星月亮高高掛起來,太陽西垂到幾乎看不見了,最后一絲橙色光亮不甘心的映在墻上,時瑾一動,那縷光就從他的頭頂落到了他的眉眼間,光影浮動,那雙眼里像是藏著天地間最后一縷亮色,挑眉一笑,就連漫天星月都要退避三分。 封咎就又覺得不自在起來了。 他向來無法招架時瑾的笑,不管什么時候,時瑾一沖他笑,他就覺得渾身不聽話,步子都不會邁了。 他走近的時候,時瑾還隨口問他:“沈隨風呢?” “走了?!狈饩滔乱庾R回頭望了一眼。 藥劑部此時已經(jīng)掩在了沉沉暗色之下,只能看見一個個明亮的窗戶,窗戶之內(nèi)偶爾有走過的人影,不知道那個是沈隨風。 封咎想起了他當時在走廊里和沈隨風說的話。 “你們之間如何,我并不清楚,但如果你真的對追求時瑾勝券在握,你就不會來找我?!?/br> 在戰(zhàn)場上最先虛張聲勢的那個,都是知道自己要輸?shù)摹?/br> 真正有底氣的人,只需要拔出光刃,宣戰(zhàn)即可。 時瑾果然沒放在心上,反正他等的也不是沈隨風,見封咎來了,就彎下腰把躺在地上被拱的生無可戀的小鹿抱起來,封咎上前扯著狼耳朵拽走,倆人肩并著肩,一路往外走。 誰都沒有回頭看過,像是并不在意那個從未出現(xiàn)過的人。 回了宿舍之后,時瑾跟封咎收拾收拾就準備休息,宿舍里人多,燈也關了,全靠著月色照亮,趙柯早睡著了,陳山還在擺弄他那個兒子——那小家伙好像長大了一點。 見時瑾看過來,陳山還和他炫耀:“我剛?cè)』貋淼?,已?jīng)通過測試了,明兒個就能直接帶回去了?!?/br> 頓了頓,陳山又舉起來那藍紫色的孩子送到時瑾面前,說:“樹樹,叫叔叔?!?/br> 時瑾: 妙齡少年未婚當?shù)@到底是道德的扭曲還是人性的淪喪? 洗漱過后,時瑾靠在床上,隨意搭著被睡覺,但又睡不太著,一直昂著頭看窗外。 不知不覺,來這個星球也有十幾天了,雖然至今都沒有喜歡上這里,但是提起來離開,卻又從心底里彌漫出來了幾分不舍。 大概是因為這里有他前半輩子從來沒見過的風景吧。 當天晚上沈隨風并沒有回來,是第二天一大早,時瑾洗漱過后,一群人到軍艦下等著集合的時候,沈隨風才姍姍來遲。 他還是原先那副冷淡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夾雜著幾分焦躁,到了軍艦之下后特意沒去看時瑾,但是一群人挨個兒上軍艦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時瑾的后背。 時瑾早都登上星艦了。 這次的星艦不止只有他們一群850基地的人,還有軍部的人,以及被押送的遺跡獵人。 他們的軍艦牢獄被塞得滿滿當當,軍部的人一直站在牢獄門口,寸步都不挪。 劉隊長還給他們科普其中的潛規(guī)則:“這些遺跡獵人都是錢,他們被抓之后會放出風聲去,如果有人來贖,軍部就放人,沒人來贖,就直接丟到礦星去,叫他們一直挖礦,挖上個十年二十年再放出去,這些遺跡獵人受不了的就會跑,跑了就抓回來,有的抓不回來,直接就給打死了?!?/br> 頓了頓,劉隊長又說:“這就導致遺跡獵人跟軍區(qū)的關系很緊張?!?/br> 時瑾隱約間明白過來了,這大概就是之前遺跡獵人會偷襲軍區(qū)的原因。 帝國對待遺跡獵人的態(tài)度簡直像是對待偷了他們寶貴資源的小偷,完全不留任何余地,所以遺跡獵人對他們下手也很重。 兩者完全不死不休。 時瑾的念頭才轉(zhuǎn)到這,星艦已經(jīng)跳躍到了某個星球附近,還沒等繼續(xù)跳躍呢,星艦上突然從總部傳來了緊急呼叫。 劉隊長立刻起身去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