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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躍被嘲諷的臉色一白。 他、他當時被沈隨風抓著,滿腦袋都是要不要殺時瑾,自然顧不上大哥。 而且,他大哥是SS級別的單兵,怎么會那么容易死! “你把我大哥還給我!”時躍避開了這個話題,外厲內(nèi)荏的沖這個遺跡獵人喊道。 “那可不行呀。”對方在笑,聲線低沉黏膩,像是暗處的毒蛇,在嘶嘶的吐著蛇芯:“他現(xiàn)在,是我的俘虜了?!?/br> —— 時瑾醒來之前,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東西扛著奔跑。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炸D爆炸的那一刻,昏暗的山洞里,熒光棒在他的手里散發(fā)出淡綠色的光芒,他跑了沒有幾步,就覺得有東西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受控的向下?lián)涞梗偃缓蟆?/br> 腰部被人緊緊地勒著,他的腳尖點不到地面,頭盔不斷地磕碰到寬厚的肩膀,幾次搖晃中,時瑾逐漸清醒過來。 四周一片昏暗,頭盔似乎壞掉了,身體也被凍僵,但抱著他的人很熱,像是一個移動的火爐,結(jié)實的臂膀緊緊地擁著他半個身體,時瑾像是一只被凍壞了的貓兒,下意識地在對方的身上蹭了一下。 對方急促的步伐一頓。 粗重的喘息聲在耳畔響起,時瑾費力的動了動,從嗓子里溢出了一聲輕問:“封咎?” 時瑾的聲音響起時,似乎讓對方分了一瞬的神,他們本來就奔跑在昏暗的冰洞里,對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一下,是毫無掙扎、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冰面上,時瑾也跟著悶哼著撲下去,又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他第一時間摁了求救按鈕,然后掀開作戰(zhàn)衣,翻找貼身腰間里藏的東西。 為了預防意外情況,時瑾除了所有人都背的大背包以外,還藏了一個貼身的兩個小包在胸前。 他上輩子死過一次之后,性格謹慎了不少,總覺得備下多少資源都不夠。 熒光棒亮起的時候,時瑾觀察了一下四周。 是另外一個冰隧了,四周都是被開鑿過的痕跡,但是沒有人,無盡的淡藍色冰體散發(fā)著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時瑾打了個寒顫,腦袋轉(zhuǎn)了幾下,就把事情都串聯(lián)起來了。 當時炸D爆炸之后,所有人都只顧著逃命,封咎那個時候精神體并沒有受傷,那就只能是他昏迷之后,封咎又跟人打起來了,而且進入暴動狀態(tài),十分危險,只能先帶著他跑路,所有物資裝備都被丟下了。 時瑾檢查了一下他自己,他受的傷在背部,暫時不影響活動,而且醫(yī)療兵可以給自己治傷,他問題不大,而地上的封咎卻很危險。 封咎像是昏迷了,但在昏迷之中卻還一直在掙扎,更像是夢魘,他額頭青筋暴起,汗水還沒來得及流出就被凍結(jié),臉上一片青紫,身體在打顫。 封咎沒有頭盔,身上的作戰(zhàn)衣破損百分之八十,時瑾召出小鹿為他治療,上手一摸就心道不好。 封咎身體上的傷并不算重,關(guān)鍵是他精神力又暴走了。 一連兩天,封咎好像一直在暴走的邊緣徘徊。 這不太對。 時瑾上下打量著封咎,他這段時間查了不少關(guān)于精神力暴動的資料,只要封咎不主動召喚精神體,單純用身體作戰(zhàn),不應(yīng)該會暴動。 時瑾一邊想,一邊飛快拿起自己準備的兩個小背包——其實也沒太多東西,就是幾瓶給他自己準備的營養(yǎng)液,幾根給封咎備下的精神力針劑,幾塊給陳山準備的牛rou干,他挑著能用的給封咎打上,然后把頭盔摘下來扣在了封咎的腦袋上。 頭盔一摘下來,四周的冷空氣沒有阻礙的撲到臉上,時瑾被凍的呼吸都覺得鼻腔疼,他給自己打了一針恢復劑,然后拿出溫和性的低等級精神力藥劑準備給封咎注射。 “等等!”一聲急促的吼聲從身后傳來,時瑾看到了滿身狼狽的沈隨風。 沈隨風居然真的一路追著封咎來了這里。 沈隨風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行動頗為遲緩,他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聲線焦躁的吼:“離他遠點,他暴動了,隨時都會傷害你?!?/br> 時瑾自然知道。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封咎暴動了,早在上輩子的黑森林里,他就見過封咎的暴動,和那時候暴動過后、瘋狂斬殺感染者的封咎比起來,現(xiàn)在的封咎就是一只柔順的小綿羊。 “我知道。”時瑾跪在地上,一邊繼續(xù)拿出針劑一邊問:“現(xiàn)在跟地面上聯(lián)系上了嗎,隊伍里其他人怎么樣,那些遺跡獵人呢?” 時瑾的聲音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冷靜輕緩的,就算是在此時這個危急情況下也一樣,他半跪在那里,腳踝和小腿都屈下去,臀腰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線,時瑾腰桿勁瘦,跪著的時候脊背挺直,他為了取下胸前的小包,將作戰(zhàn)服拉到了胸口處,熒光一照,里面的白色像是軟脂溫玉一般,泛著柔柔的光。 四周是湛藍幽深的冰洞,熒光一閃,跪坐在其中的時瑾如同精靈一般出塵幽靜。 而時瑾卻仿佛完全意識不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封咎身上,動作輕柔到像是在對待什么孩子。 這畫面莫名的刺眼。 沈隨風滿心焦躁,顧不上回答時瑾的問題,而是下意識的走近,想要伸手去抓時瑾:“不是告訴你他暴動了嗎!你離他遠點!” “暴動了又怎么樣?”時瑾擔心封咎,心里本來就壓著火,他正要打針,被沈隨風這樣一攔,頓時橫眉豎眼的拍掉了沈隨風的手:“暴動了就要把他丟這不管嗎?要活生生看著他發(fā)狂而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