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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咎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那雙暗夜里瑩瑩的雙眼,泛著水潤的柔光,像是個明媚的小太陽,自帶光芒,而他自己絲毫不知,一路高舉手指,白嫩的之間夾著牛rou干,笑瞇瞇的望著他,堅定的站在他身后,并不在乎他這滿身血腥。 過了幾秒種后,封咎垂下眼瞼,動作很輕的低頭叼走了那塊牛rou干。 昏暗的走廊里,時瑾高高昂起的臉,封咎低低垂下的眸,在某一刻交織成了一副平靜的畫面。 在那一刻,這幅畫面好像并不顯得如何驚艷、珍貴,它就像是一個狹小的時間碎片一樣,轉(zhuǎn)頭就被人忘到腦后了,只有在某些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悄悄探出來個頭兒來。 指尖一松,時瑾又沖他昂頭一笑。 封咎呼吸急促片刻,猛地偏過了臉。 野蠻生長的孤狼并不會被傷痛打倒,他在敵人堆兒里遍體鱗傷依舊斗志昂揚(yáng),可偏偏有頭小鹿要來蹭他的脖頸,不怕被他所傷,用脆弱的角來蹭他的獠牙,讓他手足無措,滿身guntang。 第10章 低人一等 經(jīng)過短暫的調(diào)整休息后,時瑾帶著封咎和陳山回了二十三層。 王釗和顧青還在原地等著,他們倆很識相,知道這個時候離開時瑾的隊伍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一直安靜地坐在辦公室里休息。 他們身上的傷勢在時瑾的治療下最少需要五天時間康復(fù),所以最起碼這五天里,他們會安靜的縮著。 時瑾對他們自然會防備,打雜、清掃,收拾被褥、準(zhǔn)備三餐這些瑣碎但又不危險的工作都是他們?nèi)プ龅模惿胶头饩淘谝归g交替巡邏,時瑾繼續(xù)研究那份線索。 初次來到這個星球的夜晚,每個人都難以入眠,安靜的辦公室里,沒有人點(diǎn)燃燈火,都怕燈光會吸引來感染者,一片昏暗里,顧青和王釗湊在一起低聲說話,封咎出去巡邏,陳山倒在地上一邊嚼牛rou干一邊晃著腳哼音樂,時瑾靠在窗邊,借著月色正將這份線索匯總,越看越心驚。 這份線索上寫的明明白白,這個星球在三年前徹底消亡,所有活物都受到了感染,而感染的始發(fā)地就是一處密林。 在這處密林里有一個研究院,是負(fù)責(zé)研究一種古老病毒的,結(jié)果因為研究員的粗心,病毒被外泄、迅速傳染,才會導(dǎo)致最后生靈涂炭,這顆星球滅亡。 而在線索上還隱晦的提到了如何解決病毒。 在研究院的深處藏著一個治愈標(biāo)本,只要將這份標(biāo)本帶到被感染的土地上砸碎,所有病毒就會被消亡,這座星球就會迎來新的生機(jī)。 所以,他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很明顯了,潛入研究院,找到標(biāo)本,帶出來砸碎。 這是一個很簡單、很好推理的故事,就像是他玩過無數(shù)次的星際游戲一樣,軍校把難度調(diào)整到了最低檔,只要他們找準(zhǔn)了方向就能一擊即中。 但讓時瑾心神緊繃的是,這處密林就是上輩子時躍墜機(jī)的地方。 按照文件上的地圖所示,這處密林距離他們所在的大廈不到十公里,憑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趕過去只需要十分鐘。 這兩處地點(diǎn)是謎一樣的相近,讓時瑾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連續(xù)兩次墜機(jī),連續(xù)兩次靠近密林,再加上這份封咎從時躍手里搶過來的文件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嗎? 這念頭在時瑾的腦袋里盤旋一周后,被他壓到了心底。 沒證據(jù)的事他暫時不打算思考了,反正這趟密林他是一定要去的。 眼下文件在他手里,密林的事情理論上講只應(yīng)該是他一個人知道,如果他去了,沒有在密林里撞見時躍,那就說明是個意外,如果他在密林里撞見了時躍,那就說明時躍早就知道密林這個地方。 那上輩子墜機(jī)到密林,就是時躍的籌謀。 時瑾垂眸思考了片刻,決定事不宜遲,馬上改變計劃,明天天一亮,感染者退散之后,他就帶隊去密林。 這個帶隊自然不能包括顧青和王釗,他們倆是外隊的,對時瑾的隊伍百害而無一利,時瑾打算給他們倆留一點(diǎn)物資,讓他們自己茍著。 一條條計劃在腦袋里才過了一遍,辦公室外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封咎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陳山立刻坐起身來,兩人互換,封咎倒下休息,陳山出門夜巡。 封咎進(jìn)門時雖然身上干凈,但時瑾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尚未消散的血腥氣和肢體里帶著的疲憊,時瑾知道,封咎剛才肯定不止是簡單的夜巡,封咎是下去殺了一通感染者才上來的。 封咎對于實力有一種說不出的執(zhí)著,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什么,只要他活著,他就一刻不停。 時瑾沒說話,也沒看他,只是默默地放出了小鹿。 靈動的小鹿“啾”的一下從時瑾的身上蹦出來,噠噠噠的踩著小蹄子跑到了封咎旁邊,封咎剛躺到被褥里,就看見一只小鹿跑過來,窩在了他的脖頸處,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為他治療。 時瑾的治療不是單一的治療傷口,他的小鹿是個全方位的輔助,還具有撫平精神力的作用,以前陳山精神體過度使用過后,都是時瑾為他治療的。 腦海中躁動的刺痛被小鹿安撫,柔和的光芒映在昏暗里,封咎不習(xí)慣被別人的精神體靠的這么近,他的身體驟然緊繃,隨即在光芒的映照下,瞥見了時瑾的側(cè)臉。 時瑾沒回頭,也沒看他,而是安安靜靜的坐著,捧著手里的文件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