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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如何平衡新局勢,那就好看周冕自己的了——周琰又不是他爹。說白了他本人對于什么皇族血統(tǒng)也沒有多大的歸屬感,長這么大和他父親也沒見過幾面,逞論愛屋及烏、對這個姓周的江山嘔心瀝血。 斷蒙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道:“可是陛下不會那么容易讓王爺您抽身的?!?/br> 小皇帝最喜歡的事就是渾水摸魚。沒了周琰這個擋箭牌,將來滿朝文武挑的都是他的刺了,他鐵定不會樂意。 周琰和江逾白談起這件事,江逾白說:“你那小侄子今年多少歲?” 周琰:“快十九了吧。今年娶親?!?/br> 江逾白咋舌。十九,他十九歲時也就為大學(xué)生活費發(fā)發(fā)愁,而周冕卻要肩負江山,還要面對一群居心叵測的朝臣了。 “你就再幫他幾年吧,等局勢再穩(wěn)定一些就抽身?!苯獍紫肓讼耄f,“其實我住哪兒都無所謂?!?/br> 他并沒有留戀王府廚房師傅的手藝,絕對沒有。 周琰太了解自己的師父了,有些失望地說:“師父,我做的菜有那么難吃嗎?!?/br> 江逾白:“沒有沒有。為師昨天吃了兩碗飯呢?!?/br> 只是這飄渺山上多年無人居住,什么都沒有,菜園是空的,池塘里只有魚。他們這兩天吃的三頓有兩頓輔食是魚做的,周琰的廚藝再花樣百出也遲早會膩味。而買種種地又非一日之功,天天輕功狂飆幾里路下山,只為買個菜——這也太虐了。 江逾白倒是揣摩到了周琰的幾分心思:“你不想回京城?” 周琰頓了頓,點了點頭。 誰愿意陪那小皇帝整天加班啊。 “行?!苯獍c頭道,“那咱們玩兒夠了再回去。你說開昧和初嵐去了瓊州,有消息傳回來么?” 斷蒙略有些憂慮地說:“沒有?!?/br> 江逾白當即拍板:“好,那咱們就往瓊州去?!杯傊莘比A,吃喝玩樂都有,景致也是秀麗宜人,很適合做散心的地方,“正好我也很多年沒去過明月洲了,順路還能去看看?!?/br> 周琰:“......” 江逾白一說到“明月洲”這三個字,周琰心中的警報就嗡得響了起來。他微微瞇了眼,說:“師父,你想去明月洲做什么?” “拜會一個老朋友?!苯獍着牧伺乃募?,“那老朋友釀酒是一絕,正好可以找他問問謝華衣的下落?!?/br> “......你想去見的,是不是那個郁韶?” 郁韶是明月洲首屈一指的琴師。明月洲也是很講道理的,如果你的某項技藝高超到了堪稱大家的程度,會由明月洲正式正式聘用,人稱一聲“先生”,并且永永遠遠不用擔心被逼賣屁股維生。 郁韶就是這樣一位傳奇人物。進入明月洲只三年,琴之一道上就無人能出其右。性格又溫文有禮,是明月洲里最受歡迎的先生。 “我跟你提過郁韶么?江逾白好奇地問。 周琰卻略帶嘲諷地說:“何止是提到過......”說著他的臉色突然多云轉(zhuǎn)晴,笑著說,“行啊,那師父就領(lǐng)著我們再去拜會一趟吧?!?/br> 江逾白:“......你這小子,笑成這樣,又在想什么壞主意了。” 周琰長眉一舒,偏過頭來,墨玉般的眼眸深邃空闊,無比自然而優(yōu)雅地說了一句—— “我可沒有。” ※※※※※※※※※※※※※※※※※※※※ 下章新地圖。 其實怪已經(jīng)打得差不多了。 第53章 五十二(捉蟲) 他們?nèi)キ傊葑叩氖撬贰?/br> 不過四五天的路程, 江上的游船商舫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了起來。 周琰和江逾白就混跡在其中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上。周琰倒是很想跟小皇帝打個招呼, 把他們爺爺巡視江南時開的皇家船舫給借出來,這樣一路闖河關(guān)絕無人敢攔, 卻被江逾白冒著黑線組織了。 “你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去逛明月洲了嗎?” 明月洲,如其名一樣,入口處都是水上建筑, 去的人大多行船。 周琰沉吟了一下, 妥協(xié)了, 讓斷蒙換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但這艘小船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外表看著平凡無奇, 內(nèi)里卻處處精致, 連枕頭墊子都觸手軟膩, 暗處還有光華流轉(zhuǎn),大有瓊州特產(chǎn)鮫紗軟錦的手感。 然而鮫紗軟錦雖然是瓊州特供吧,但也是名貴異常, 一尺就頂?shù)纳线@一艘船的殼子了。 江逾白抱了個枕頭,問他這些東西從哪里來的,總不能是臨時準備的吧。 周琰:“這是瓊州知州那兒借來的?!?/br> 瓊州知州,初嵐初霽就是他著人送來的。在奉承周琰的人里頭也是很上道的一位了, 這次總算派上了點用場, 他本人比借船的周琰還要高興。 江逾白了然地點了點頭,斜睨著他, 有些敏銳地察覺到, 周琰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你不想來瓊州么?”他問道。 周琰:“也不是?!闭f著他分明有些不得勁的眉目又恍然舒展開, 坐到江逾白身邊,將自己的頭枕上他的肩膀說,“師父去哪我就去哪兒。只要有你在,我都高興?!?/br> 江逾白失笑,敲了敲他的頭:“貧嘴?!?/br> “我說的都是真話。”周琰暗自嘀咕道,說著江逾白就感覺他的呼吸湊近了自己的耳廓,溫熱濕滑的觸感包裹住他的耳垂,他一驚,只覺得身側(cè)的人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又在江逾白動手推人之前飛快地松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