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不出仕了?!苯獍讛蒯斀罔F地回答。 出仕做什么, 沒那個金剛鉆強攬瓷器活么。 江逾白哭笑不得地將一臉糾結(jié)的蕭齡哄了又哄, 花了些功夫才讓他冷靜下來——長兄如父,可真不是說說的。蕭齡簡直比蕭仲還要cao心。 “大哥,別老說我。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崩咸毂S? 讓蕭齡多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自己身上吧。 蕭齡愣了愣, 臉頰微紅, 咳了一聲:“不急?!?/br> “難不成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江逾白好奇地問道。 “大致有些頭緒吧?!笔掿g倒是很大方的承認了,“若是我不先成親, 你與王爺?shù)氖乱驳靡煌显偻?。為長久計, 哥哥也不能拖你后腿吧?!笔掿g心有戚戚然。 尋常人家兒女婚嫁都是按長幼齒序來的。弟弟的心上人已定, 自己也找到了有好感的對象,發(fā)展的都挺順利。只是他較一般的哥哥更為cao心, 因為他明明擁有的是弟弟, 卻無時無刻沉浸于嫁meimei的復(fù)雜心態(tài)里...... “等等?!苯獍仔牡啦粚? “什么叫我和王爺?shù)氖???/br> “王爺打算稟明陛下,娶你為妃啊?!笔掿g略微長大了嘴,“王爺沒跟你說過?莫非......他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卻被我給攪了?” 江逾白皮笑rou不笑:“......是。他是跟我說過?!?/br> 他只當這臭小子是污七八糟的話本看多了,外加嘴上沒個把門的,卻沒想到他真的在外邊兒胡言亂語! 怎么,總算知道了自己是個搶手貨,想拿他做擋箭牌?也不對?。?/br> 江逾白心緒一亂,只聽得“喀啦”一聲。 他把手里握著的茶杯漸漸爬滿了蛛網(wǎng)似的裂紋。江逾白手一松,碎片叮叮當當?shù)袅藵M桌。 江逾白:“......” 蕭齡:“.........阿睿??!” 江逾白:“啊。大哥別慌,我沒受傷。大概是、大概是天氣太過寒冷,這杯子又常被我拿來澆灌滾水暖手,自己崩裂了吧。” 蕭齡拉過他的手細細檢查,總算和緩了臉色,問到:“怎么王府的東西也這么不牢靠嗎?” 江逾白:“或許只是一個不大好?有些瑕疵也是常見的事。” 蕭齡:“旁的不管,經(jīng)手的東西至少該多檢驗幾遍才是!若是傷了你的手可怎么了得!” 江逾白:“...............”好吧。手是一個書生的命,可也能算作是一個劍客的半條命。 表面上還披著蕭睿溫雅的形象,江逾白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變的卻是在心里不住地暗罵: 周琰那個臭小子! 此刻,和皇帝在尚書房中一人占據(jù)一個桌案處理公務(wù)的周琰狠狠打了個噴嚏。 “怎么,有人在背后罵你?。俊蔽醇叭豕诘哪贻p皇帝一身明黃,發(fā)上戴著雙龍金冠,兩顆圓潤的南海珠順著絲絳垂到后腦,一晃一晃的,跟他臉頰上兩個隱隱的酒窩一道暗自發(fā)光。 皇帝周冕,和周琰長得有三分相似。只是生了一副再白凈不過的面相,雙眼清澈,乍一看還有些稚氣,絲毫沒有面對朝臣時笑面虎的模樣。 “誰敢罵我?”周琰下意識地笑道,眉宇間頗有些孤傲。但他下一瞬間卻不自禁愣住,想起家里還住了個祖宗,對他確實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的,一時間哭笑不得。 周冕看他這一副好心情的模樣,了解情況地挑了挑眉:“看來小叔叔好事將近啊??瓷夏募业牧耍M管說,朕給你指婚!” 他沒說看上了“哪家姑娘”。因為他從周琰嘴里聽說過那個不得了的人,知道自己小叔叔這輩子約莫是直不回來了。 人能向前看總是件好事。周冕想,即便自家叔叔看上了太師家的公子,他也會給他們指婚的。 聞太師的長子聞惠,字弦歌,才華樣貌都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更重要的是尚未婚配。如果真要拉郎配,聞弦歌也不失為一個好對象。 ......就是不知道香香會不會跟他鬧騰啊。 周琰不清楚皇帝腦子里在胡思亂想著什么。如果他知道了小皇帝正認真思考著把自己大舅哥拉來當二嬸,估計會當場暴怒,讓小皇帝重溫一下屁股開花的感覺。 “暫時不用你指。”周琰應(yīng)付道,“現(xiàn)在不方便?!?/br> 江逾白身上還蓋著蕭睿的標簽,而之前蕭家的事情又鬧的太大。周琰可以不介意,但他畢竟要介意江逾白的感受。 他知道江逾白從小由孤鶴真人放養(yǎng)似的養(yǎng)大,頭一回接觸到塵世間的親緣是個怎么回事。雖然他運氣還是不怎么樣,遇見的都是些糟心事,但至少還有一個關(guān)懷備至的蕭齡在。 周琰要把曾經(jīng)那個隨時會羽化登仙的江仙人重新拉下塵世。他曾經(jīng)做到過一次,但如今江逾白已經(jīng)有所警惕,許多招式不能原模原樣復(fù)制。因此,能多一個籌碼他自然不會主動放過。 小皇帝嘖了嘖:“看二叔這架勢,已經(jīng)是志在必得。行吧,那就沒我什么事了。你什么時候帶二嬸進宮來看朕?” “陛下是不是忘了咱們還在冷戰(zhàn)期呢?”悄悄進來和皇帝議事的淮親王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要是帶他來了,你的好未婚妻不得找機會使勁搓磨人?” 周冕的未婚妻就是聞太師的女兒,聞香,小字雅意,未來的國母。為人端莊活潑,卻有威勢,又護短得緊。她時常若無旁人地出入紫宸宮,主動找機會為難未來的淮王妃也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