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凝嫣
又商談一會兒,林衍便告辭。 離去之際,朝屏風(fēng)處有意無意掃了一眼。 岳雷喚來小廝,送林衍二人下樓。 目送著林衍離開,其后,岳雷的目光,落在房間里的一處屏風(fēng)旁。 從那兒,一道妙影款步走出。 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眉目如畫,搭著云髻,纖腰酥胸,一襲輕紗微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清新秀麗的之美。 “凝嫣,你怎么看?” 岳雷面向女子,目光中帶著一許憐愛,一許尊敬。 叫做凝嫣的女子眸子依舊凝視下方,雖已看不見林衍的身影,卻好似一直注意著林衍:“他,好像很不簡單?!?/br> 見凝嫣一副凝重的模樣,岳雷倒是一笑:“這個林衍,的確出眾,在庸城之中,鮮人能比。不過,也只是在庸城出眾而已?!?/br> 凝嫣看向岳雷。 岳雷繼續(xù)道:“就如他所說的,我不會在凝星坊對其強行動手,有三點。其實,他所說的三點,也就第三點有點意思罷了。 “我凝星坊,雖不爭霸庸城,但勢力之深厚,卻也不比庸氏、林氏兩族弱,還不至于攝于林氏的威懾,而不敢作甚么事情。 “老夫若生出覬覦之心,有的是法子逼他說出淬靈草的效用。 “林衍見識畢竟少了,不知這些,還以為林氏一族能震懾到老夫!” 岳雷捻須微笑。 “或許,是岳老你猜錯了?!?/br> 凝嫣忽道。 “嗯?”岳雷愕然。 “我有種感覺,林衍說岳老你不會在凝星坊動手的三點,前面的兩點,并不是說給岳老你聽的?!蹦坛烈髦曇舻?。 “不是說給我聽的?”岳雷驚異。 “對?!?/br> 沉思了片刻,凝嫣道:“我想,前面兩點,是說給他身旁的小女孩聽的。” “這是為何?”岳雷愈發(fā)奇怪。 凝嫣猜測道:“那個小女孩,乃是庸城之人,見識也拘泥在庸城之內(nèi),很多事情都不懂。而林衍,之所以那樣說,應(yīng)該是安她的心?!?/br> “安林瀟瀟的心?”岳雷糊涂了。 “很有可能,林衍已經(jīng)看出來,我凝星坊,并非庸城本地勢力。他應(yīng)該是猜出我凝星坊其實是南荒城中某一大勢力的分支,才會那么說,好安林瀟瀟的心。免得林瀟瀟擔(dān)心他與我們合作之時,被吞的骨頭都不剩?!?/br> 凝嫣吸了口氣,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不可能!”岳雷驚詫。 本來,他只是把林衍當(dāng)做一個出眾的青年,生出惜才之心,借合作一事,想培養(yǎng)拉攏。此刻聽凝嫣一解釋,才驚覺,林衍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得多,甚至將他都瞞過了。 “沒有什么不可能。不僅如此,甚至,我還懷疑,他從一進來這個房間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只是一直沒點明而已?!?/br> 凝嫣嘆道。 “什么?” 若說先前的還只是震驚,聽到這話,岳雷徹底被震撼住了。 凝嫣,雖只有二十歲,可一身的武道修為,已達至武道六重,修煉過特殊斂息法門,能瞞過法體境以下所有人的感知。 如果凝嫣說的是真的,豈不是說,林衍的修為,已達至法體! 二十一、二歲的法體,莫說南荒城,縱然找遍靈域,都很難尋出幾例。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時代的驕子,受門中器重,怎會落得流浪在庸城的下場? 岳雷不敢相信這一點。 凝嫣嘆道:“莫說岳老你不信,就連我自己,都懷疑感知錯了。可是,林衍離去之際,分明掃了屏風(fēng)處一眼,我想他不至于無緣無故地那么做?!?/br> “好了,不說林衍了。你呢,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聽凝嫣的話,岳雷頭都大了,覺得林衍太過恐怖,忙岔開話題。 “幾位族老要將我逼婚給那個人,聽說那人視女子為玩物,我怎能嫁他?這一次,我逃離家中,本來只準(zhǔn)備在岳老你這兒躲幾天……” 凝嫣停頓了片刻,接著道:“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有預(yù)感,遇上林衍,是我的轉(zhuǎn)機。若是能借助他之手,干出一番事業(yè),有了資本,想必族老們也不會逼迫我嫁給那人了。” “凝嫣,你真的打算跟那人對抗嗎?”提到那人,岳雷都有種深深的恐懼感。 “我不愿為他玩物,自要反抗?!蹦堂媛秷詻Q。 “岳老,你要幫我。”接著,她柔聲向岳雷道。 岳雷嘆了一口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能不幫你?”縱然他深深恐懼那人,為了凝嫣,也不惜與其作對。 …… 凝嫣猜的不錯,早在一開始,林衍就察覺到她的存在了。 她既不愿露面,林衍也懶得揭穿。 不過,若是林衍聽到后來她跟岳雷的分析后,定會震驚此女的心思之縝密,從支言碎語中,竟能猜出自己的目的,簡直是恐怖。 跟林瀟瀟走下樓梯,登時有無數(shù)羨艷的目光涌來。 在目光中,甚至有著畏懼。 能上三層,都是跺跺腳,庸城都會抖三抖的存在。此刻,已有不少人,將林衍當(dāng)成了那等存在。 當(dāng)然,也有嫉妒者。 這些,都跟林衍無關(guān)。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加上敲定跟岳雷的合作,他頗為開懷,拉著瀟瀟,就要離開。 他已做好了打算,待拔除林霏霏炎毒后,就為瀟瀟蘊養(yǎng)神通本源。 “喲,這就走了?林大公子不是被請上三層么?按理說應(yīng)該是凝星坊的貴重之客啊,怎地不帶走方才看上的那株枯萎草藥?” 就在林衍拉著瀟瀟將要走出凝星坊的時候,酸溜溜的話傳了過來。 林衍轉(zhuǎn)頭一瞅,羅烈主仆三人,滿含妒忌的坐在一旁。羅烈畢竟是庸城有名的醫(yī)師,凝星坊也很是厚待,還為其準(zhǔn)備了桌椅。 見林衍掃了過來,羅烈妒火愈發(fā)難忍,冷笑道:“怎地,莫非林大公子銀錢不夠?” “沒錢也用不著走啊,你說一聲就成了,我這里有的是錢,大把的票子,只要你開口,我縱是借你又何妨?” 羅烈摸出一大沓銀票,仍在桌子上,看的周圍之人一陣眼紅。 林衍簡直無語了,這個羅烈,還真是沒事找抽。 自己從來沒主動尋他的不是,他倒是不停的給自己使絆子,此時更是將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妒火發(fā)泄到自己身上。 是不是自己太仁慈了? 轉(zhuǎn)過身,走向羅烈。 看著林衍走過來,羅烈冷笑。 原本,他主仆三人,是要離開凝星坊的。 然而,林衍被請上三層,深深刺激了羅烈。 在林莫歌那兒被林衍壓著也就罷了,到了凝星坊,也被林衍壓了一頭,自詡為成名的醫(yī)師,怎會甘心? 羅烈妒火中燒,專門留了下來,想要找回場子。 是以,看到林衍要離開,卻不曾拿走看中的枯萎藥草時,登時酸溜溜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