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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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珞知道自己死過一回了,只上一世自己死去時(shí),那穿腸毒藥太過厲害,便是這一刻,顧珞都能記起那種痛楚。 丫鬟拙心見她醒來,眸子忍不住泛紅,激動的抓著她的手,道:“姑娘,您終于醒過來了?!?/br> “還好奴婢趁著今日府中設(shè)宴,悄悄溜出府尋了郎中給姑娘配了藥回來。奴婢還擔(dān)心這郎中是江湖郎中,沒想到半碗藥給姑娘喂下去,姑娘竟然真的醒了。” 顧珞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拙心好一會,才開口道:“府中設(shè)宴?今日難道是珍哥兒的滿月宴?” 拙心眼中含淚,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想到今日府中這般熱鬧,自家姑娘卻因著被大姑娘推下水,病了有小半個(gè)月,她便忍不住憤憤道:“姑娘,大姑娘這也太欺負(fù)人了,這么寒冷的天把您推到湖里,卻狡辯說是您自己失足落水?!?/br> “更可恨的是,老夫人還有大太太竟然也任由大姑娘顛倒黑白,更是連郎中都不肯往府中請,說是小世子爺即將滿月,這個(gè)時(shí)候請郎中入府顯的晦氣?!?/br> “這若不是奴婢偷偷從外頭買了藥,姑娘還不定什么時(shí)候能醒來?!?/br> 說著這些,拙心豆大的淚珠更是落了下來。 原還多少有些茫然的顧珞聽拙心說完,終于確定自己重生在了三年前,還未出閣時(shí)。 要說重生這事,多少有些嚇人,可顧珞卻來不及想其他的,因?yàn)槿羲龥]有記錯,眼前這滿月宴不過三天,徐遣就要上門來退婚了。 顧珞不會愚蠢到因著自己重生一世,就覺得自己能攔住徐遣往國公府退婚。 可她卻再也不想和上一世一樣,件件事情都選擇退讓了。 “姑娘,您怎么了?”拙心見自家姑娘怔怔的愣在那里,還當(dāng)她哪里有些不舒服,急急問道。 顧珞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替我沐浴梳妝吧,今個(gè)兒珍哥兒滿月宴,我這當(dāng)姑祖母的,怎能不露面呢?” 重生一世,顧珞再不想這樣委屈了。 這些年,京城這些貴婦人們都當(dāng)大姑娘顧錦寧知書達(dá)理,蕙質(zhì)蘭心,卻不知她私底下的刻薄和跋扈。 爹爹過世前,因著擔(dān)心自己在府中受了委屈,更擔(dān)心自己出嫁時(shí)老夫人不會給她多余嫁妝,所以早早就從私庫中拿了不少的私產(chǎn)給她。 宮里的太后娘娘還有淳王妃也因著對她的憐惜,時(shí)常有賞賜給她,所以,她手中的財(cái)產(chǎn)其實(shí)并不少的。 可因著她的懦弱可欺,這些年里,不少貴重的東西早就被顧錦寧偷偷拿了去。 她身邊拙心,蘭清,玉箬,如畫四個(gè)丫鬟,可除了拙心,其他三人不知偷偷從自己私庫中拿了多少東西去孝敬顧錦寧。 而顧珞若沒記錯,上一世珍哥兒的滿月宴,顧錦寧送給珍哥兒的正是一塊羊脂玉五福如意玉佩。 這玉佩是難得的上品,當(dāng)時(shí)很讓顧錦寧出了風(fēng)頭,府中大奶奶衛(wèi)氏更是感念她憐惜侄兒,和她走的愈發(fā)親近。 上一世,顧珞知道這事兒后,知道身邊的丫鬟手腳不干凈,心里雖說委屈,卻也沒有聲張。 可這一世,她不要再這樣懦弱可欺了。 她便要在眾人面前,撕開顧錦寧的真面目。 卻說正院這邊,一派喜慶。 今日寧國公老夫人得了重孫,除了族人之外,京城各侯門世家也都來了。 寧國公老夫人的娘家嫂子安國公老夫人也帶了兒媳,孫媳,府中姑娘少爺們來赴宴。 可比起安國公府的來客,和寧國公府即將是姻親的承恩侯府,卻更惹眾人的目光。 尤其今日不見顧珞露面,眾人便更多了些揣測。 “顧家那小姑奶奶去年就及笄了吧,可怎么還不見承恩侯府的人過來提親呢?這莫不是有什么也隱情不成?” “是啊,今日寧國公府這喜慶的日子,那顧家小姑奶奶原也該在承恩侯老夫人跟前獻(xiàn)獻(xiàn)殷勤的,怎么竟然連面兒都不露?!?/br> 一個(gè)身著淺紫色金線蘭花褙子的夫人聽了,卻是低聲道:“承恩侯府這不擺明了故意拖著嗎?我可是聽說承恩侯世子爺很不待見顧家這小姑奶奶,指不定早就有別的心思了?!?/br>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驚呆了。 “難不成,承恩侯府是打了退親的心思。” 幾人正竊竊私語著,卻聽身后的丫鬟突然低聲道:“夫人,那位可是顧家那小姑奶奶?”眾人下意識的抬眸,卻見顧珞一身藕荷色百花刺繡對襟襦裙,膚如凝脂,唇若朱丹,緩步走了過來。 饒是知道這顧家小姑奶奶不得寧國公老夫人喜歡,可眾人看著此時(shí)的顧珞,卻都忍不住贊嘆道,這顧家小姑奶奶出身雖卑微,可姿色卻是一等一的,這樣的姿色怕是后宮里的娘娘,也沒有一個(gè)比得上的。 一旁,顧家眾人也沒想到顧珞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 尤其顧錦寧,見顧珞施施然走過來,恨不得上前抓花了顧珞的臉。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都昏迷不醒半個(gè)多月了,竟然還能再次醒來,還能再出這樣的風(fēng)頭。 顧珞不是不知道大家對她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更知道顧錦寧這會兒氣的肯定想掐死自己,可她卻只淺笑著,緩步走上前,給老夫人請安道:“珞兒給老夫人請安?!?/br> 說完,她忍不住咳嗽幾聲,似是無心又道:“珞兒許久未見府中這般熱鬧了,原已經(jīng)給珍哥兒準(zhǔn)備了禮物,想一早就拿過來的??蓻]想到,這一病竟然病了這么些日子。虧得身邊的丫鬟今日往外頭買了藥,珞兒才沒錯過珍哥兒這滿月宴。” 這番話一出口,眾人都不由面面相覷。 這若大家沒聽錯,這顧家小姑奶奶病了大半個(gè)月,府中竟然都沒找了郎中來看看,反倒是這小姑奶奶身邊的丫鬟今日偷偷出府弄了藥回來。 在座的人心中無一不震驚,雖她們也知道這顧家小姑奶奶不得顧家老夫人喜歡,可竟這樣不管不顧,這也太殘忍了些。 有膽子大一些的,不由看向了寧國公老夫人。 顧珞把眾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卻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老夫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老夫人,珞兒方才是無心之失,并沒有……” 顧珞的話還未說完,一旁的淳王妃卻是開口了。 當(dāng)年,若非顧珞的姨娘救了她兒子,她如今只怕早就跟著去了。所以,這些年她頗為看顧顧珞。 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孩子,在府中竟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淳王妃今年已是坐三望四的年紀(jì),平日里日日吃齋念佛,性子最是溫婉,可這會兒,她卻神色凌厲,直直的看著寧國公老夫人道:“我竟不知,寧國公府如今頹敗到連個(gè)郎中都請不起了?” 寧國公老夫人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般,一旁大太太紀(jì)氏也沒有想到,淳王妃性子一向溫柔,竟然會這樣質(zhì)問老夫人。 所以,只滿臉的堆笑,對著淳王妃,道:“王妃娘娘,這事兒都怪我,這些日子只顧著珍哥兒的滿月宴了,竟然讓底下的奴才,捅出這樣的簍子?!?/br> 說著,她忙對顧珞使了個(gè)眼色,又道:“何況,這事兒該也是珞丫頭素日里心思重,怕這個(gè)時(shí)候請了郎中入府晦氣,才攔了下來?!?/br> 大太太原以為自己這樣說,依著顧珞往日的性子,早該把這一切的責(zé)任攬?jiān)谧约荷砩狭恕?/br> 可讓她詫異的是,顧珞聽著她這話,只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一副淚眼迷蒙的樣子。 在場眾人看顧珞怕成那樣,目光瞬間又落在了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的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她忙看向婆母寧國公老夫人,卻見老夫人神色慍怒。 她看得出來,老夫人這是遷怒到自己了。 其實(shí),這事兒也怪她自作主張,她知道老夫人不喜顧珞,所以才想借著這機(jī)會,故意給這丫頭些委屈受的,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著這些,她強(qiáng)撐著嘴角的笑意,上前溫婉的抓了顧珞的手,裝作歉疚道:“珞兒,這事兒是大嫂沒顧及到,竟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br> 大太太如今也有四十有三,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是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在這小丫頭片子面前低頭。 顧珞也見好就收,乖巧道:“是珞兒給大嫂添麻煩了。” 說著,她恍若才記起今日來這里的目的,從丫鬟手上拿過一塊玉佩,遞給了大太太,“大嫂,這是我特意給珍哥兒挑的滿月禮。” 看著顧珞遞上來的玉佩,大太太竟是險(xiǎn)些沒有暈過去。 這塊玉佩,竟然和女兒方才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眾人自然也看出來了這兩塊玉佩有些端倪,甚至若眾人沒有猜錯,這兩塊玉佩其實(shí)是一對兒。 可若是一對兒,怎么一個(gè)在顧家大姑娘手中,一個(gè)卻在顧家這小姑奶奶手中呢? 在眾人竊竊私語時(shí),顧珞卻裝作震驚的樣子,看著一旁的桌子上顧錦寧早就送出去的那塊玉佩,不可置信道:“咦,這玉佩怎么會在這里呢?我在庫房中尋了許久,還當(dāng)身邊的丫鬟手腳不干凈,正準(zhǔn)備細(xì)查一番呢。” 這話一出口,眾人的目光復(fù)又落在了顧錦寧身上。 看著大家對她揣測的目光,顧錦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可她又怎么可能承認(rèn)是自己偷拿的,只急著辯解道:“小姑姑,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我還會偷拿你私庫的東西不成?” “何況,這世間玉佩那么多,你怎就確定這玉佩是你的?” 顧珞看了一眼急著跳腳的顧錦寧,暗罵她一句蠢貨,方才似笑非笑道:“我這玉佩有王凝之的刻字,一塊上面刻了風(fēng)起,另一塊刻了云移,大姑娘可要請人驗(yàn)證一番?!?/br> 眾人聽了,更是一陣唏噓。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shí),顧錦寧的貼身丫鬟玳瑁噗通跪在了地上,哭著道:“姑娘,這事兒都怪奴婢,奴婢往玲瓏閣閣尋了這塊玉佩,并不知竟然是小姑奶奶的?!?/br> “這若非小姑奶奶身邊的丫鬟手腳不干凈,這玉佩如何能流落到玲瓏閣?!?/br> 顧珞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錦寧,她心里清楚,這事兒今日也只能這樣了。 可她并不吃虧,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給了她機(jī)會好好清理清理身邊這些奴大欺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