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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你留著和掌門說吧?!闭f完,那弟子推了他一把,便要把他往門外趕。 殷離舟沒準(zhǔn)備,踉蹌了一下,單明修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然后將手中的粽子放下,淡淡地掃了那弟子一眼,這才與殷離舟一起去往扶黎那里。 等到扶黎那里時,明清應(yīng)是提前得了消息,已經(jīng)到了。 她一看見那玉蕭,淚便落了下來,撲過去將玉蕭拿過來,緊緊握在手里。 然后嗚嗚哭了起來。 “謝謝楚師兄……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青碧了,還好你幫我找回來了,不然……不然我死后都無顏去見我娘親?!?/br> “沒事兒了,已經(jīng)找回來了,別哭,別哭。賊人也抓到了,掌門一定會重重懲罰他的?!?/br> 楚執(zhí)無比憐惜地說道,手指抬起似乎想幫她擦眼淚,然而還沒碰到,又知不妥,很快又把手放了回去。 明清一聽見賊人,猛地抬起頭看向殷離舟,擦了擦眼淚走到他面前,質(zhì)問道:“你為何要偷我的玉蕭?” 殷離舟滿臉無辜,“我沒有。我偷你玉蕭做什么?我又不會吹?!?/br> “哼。”明清冷哼一聲,“誰不知我母親的青碧是天下最厲害的樂聲法器。你因此起了賊心也不是不可能?!?/br> 殷離舟解釋道:“我向來只用刀劍,也沒聽說過什么青碧?!?/br> “那為何青碧是從你那兒搜出來的?” “我不知道?!币箅x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么說服力,但他也確實沒別的解釋。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呵,好一句你不知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隨你,玉蕭出現(xiàn)在我屋里沒錯,但確實不是我偷的?!?/br> “你!”明清拿他無法,轉(zhuǎn)頭對著扶黎道:“掌門,求您為弟子做主。卻隱山立派千年,還未出過偷竊的弟子。您一定要將他逐出師門,以保全卻隱山的顏面?!?/br> 扶黎面色淡淡,看向殷離舟。 “你可曾偷竊?” “我沒有?!币箅x舟立刻回道。 扶黎看著他,許久,才道:“但青碧蕭確實是從你房內(nèi)發(fā)現(xiàn),口說無憑,你可愿用真言鎖自證?” “不可?!币箅x舟還沒開口,單明修已搶先一步說道。 “師尊?!眴蚊餍奚锨耙徊?,“真言鎖雖為法器,但畢竟是從魔域所得,且多用于刑罰,戾氣極重。阿渡年紀(jì)尚輕,怕是承受不住?!?/br> “單師兄此言差矣?!币慌缘某?zhí)立刻接道:“殷渡年紀(jì)雖輕,但修為法力在整個卻隱山上卻僅次于你。小小的真言鎖而已,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單明修聲音瞬間冷了下去,“你真不知嗎?修真之人用真言鎖時修為會被壓制,與普通人無異。被真言鎖所縛時,整個人猶如被千萬銀針同時刺入,又有無數(shù)蟲蟻啃噬身體,整個人生不如死。” “但殷渡不是說他是清白的嗎?想必這對于他來說肯定不是問題?!?/br> “不……” “哥。”殷離舟不愿單明修為了自己和這種人多費口舌,伸手拉住了他。 “不就是真言鎖嘛,我熬得過去?!?/br> “殷渡!” 殷離舟愣住,第一次見單明修這么生氣。 他伸手拉了拉單明修的袖子,道:“沒偷就是沒偷,相信我,我肯定熬得過去?!?/br> “好了?!狈隼杞K于開了口。 他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一日。一日后我會去問你,你若說的是真話,真言鎖自會解開。” “師尊!”單明修叫他,但扶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走了。 殷離舟也被人帶走,走之前他特意沖單明修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說道:“放心?!?/br> 單明修沒有回他,但袖中的拳頭卻逐漸握緊。 - 殷離舟站在刑臺上,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覺十分無語。 卻隱山就這點不好,無論弟子犯了什么錯,哪怕芝麻大點的小錯,都要上刑臺,在眾人面前接受懲罰。 據(jù)說這是千百年來卻隱山眾掌門代代傳下來的智慧,對于防止弟子再次犯錯十分有效。 不過對于殷離舟來說,下面站多少人都無所謂,只要沒有單明修就行。 他不想當(dāng)著單明修的面受真言鎖,他知道單明修會心疼,那樣比讓他受罰更難受。 “開始了?!币慌孕行坦倮浔穆曇繇懫?。 殷離舟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沒跟來,真好?!?/br> 他的外衣被脫下,接著冰涼的真言鎖蛇一樣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只聽“咔嚓”一聲,似乎是什么啟動的機(jī)關(guān)。接著,那真言鎖上仿佛突然長出千萬條倒刺一樣,狠狠扎進(jìn)了他的rou里。 “唔……”殷離舟沒有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一下子弄懵,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出了聲。 但意識一恢復(fù),他便立刻緊緊咬住嘴巴,將所有的悶哼都咽了回去。 “疼?!币箅x舟只覺得整個大腦都被那無止盡的疼痛搗碎,亂成了一灘漿糊。 他在地上拼命翻滾,但怎么也無法擺脫。仿佛有千萬根密密麻麻的針將他重重包圍,無休無止地刺進(jìn)他的身體。疼到麻木之后,又開始發(fā)癢,就像有無數(shù)條蟲子在他身上啃噬蠕動。 殷離舟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他睜開眼睛,面前卻只有一道道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