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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是,都是一個村的,只興自己發(fā)財,也不帶帶咱們?!?/br> “對了,上一回他們發(fā)財不就是連星打了野豬嗎?會不會他又有了什么奇遇?” “這倒是有可能?!?/br> “鄭成安那運氣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娶到那樣一個丑夫郎,卻偏偏是丑哥兒帶來了財運?!?/br> “我要是能旺財運的話,我也不介意娶丑哥兒啊,反正晚上熄了燈都是一個樣。” …… 幾天之后,隨著地里的高粱慢慢下了種,他們家也便開始走上了蓋房之路。 打了招呼想讓村民幫忙的人家其實也就只有十幾戶,都是平日交好的人家,那些之前就關(guān)系冷淡,或者不冷不淡,或者有過節(jié)的人家直接沒喊,比如那些整日東家長西家短、說他壞話的人家。 那些人本來還松了一口氣,覺得省事了,然而過了幾天才知道,這鄭家對幫忙的人不僅每天給二十文的工錢,還管一頓午飯。 這可是二十文啊,平日去縣城做苦工才能有的價錢,蓋房又比不上苦工累,鄭家居然這么大方,那些人紛紛心痛不已。 卻沒有一個人好意思上去說自己也想來干,村里沒被他喊到的人家自己心里也都清楚,比一比兩者的區(qū)別,瞬間便明了自己平日的行徑早就記在了人家心里。 平日里不說,此時心里門清著呢。 商量好了要幫忙的人家,但論到要請幫忙做飯的人,李氏就又糾結(jié)了。 他想讓旁邊耿老漢家的耿夫郎來幫忙,平時看他家的生活很是辛苦,他一個人又是帶孩子又要下地,家里的錢還總是被耿老漢偷出去買酒喝買rou吃。 李氏有些可憐他,能幫的時候就想幫一把。 鄭成安皺起眉道:“耿伯確實過分,那可是他的夫郎和孩子?。∷@樣胡作非為就由著他?” 李氏嘆了口氣,“不然又能怎么辦呢。他們家的老人早就死了,沒人能管他,老耿喝了酒之后又變得脾氣暴躁,發(fā)瘋打人的話幾個人都拉不住,為了讓他和孩子少挨點打,他也只能把錢交出去了。” “人渣!” 鄭成安深吸一口氣,“那這次給的工錢就能保證不被耿老頭拿走嗎?” 李氏也沉默下來,如果錢還是被耿老漢拿走買酒喝,那他對耿夫郎的幫忙依然無濟于事。 可也不能不給工錢啊…… 連星試探著說:“要不……對外說的工錢少點,私底下我們再給一些,然后把對外說要給的工錢都兌換成吃的和衣服怎么樣?” “嗯……” 兩人細細思索。 對外說的工錢雖少,但耿老漢不可能不讓耿夫郎出來做活的,但最后他們不把工錢兌現(xiàn),而是換成每天的食物和衣服。 這樣表面上耿夫郎干了活,卻沒有錢,耿老漢不能打他們的主意,實際上耿夫郎卻有了吃的和穿的,還有了私房錢。 鄭成安望著他笑道:“這個主意好?!?/br> “行了,你們倆早些歇著,我去上他家問問。” 今天的天比較陰,天色暗暗的,烏云大朵大朵的壓在半山腰,比平時黑得早了許多。 李氏敲了敲門,門卻被他的力道敲動了一個縫隙,看來是沒關(guān),他喊了一聲,沒人應(yīng),便推門直接進去了。 邊走他邊嘀咕,“這么晚了,孩子都該睡了,喬云去哪了呢?” 喬云,也就是耿夫郎,面無表情癱坐在地上,惜字如金般吐出兩個字,“沒有?!?/br> 耿老漢喘著粗氣,嘴里噴出濃臭的酒氣,眼睛猩紅,顯然已經(jīng)被酒精刺激得上了頭,“你再說一遍?老子問你在哪?” 見他依舊低垂著頭不說話,耿老漢暴跳如雷,一只手提著他的領(lǐng)子就要把他往柜子上撞,像提著一只已經(jīng)死去的雞仔,“我讓你不說?我讓你不說!” 額頭被撞了一下、兩下,喬云依舊沒動靜,連掙扎都沒有一下,仿佛已經(jīng)心如死灰。 然而這時,門邊卻傳來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 “阿姆……” 小娃娃才三四歲的年紀,似乎不太懂這樣的場景代表著什么,但本能卻告訴他這里很危險,讓他害怕,他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喬云頓時猛烈地掙扎起來,嘶吼著呵斥道:“不許哭!不準哭!” 會把這個男人吸引過去的! 耿老漢本來都已經(jīng)打得煩了,這人一直棺材板似的臉,連個表情都沒有,他好不容易在他臉上看到了這么生動的神情,頓時明白外面那個小東西才是關(guān)鍵。 看了喬云一眼,隨便的像丟垃圾一樣把他扔在柜邊,冷硬的柜角撞到他的腰側(cè),尖銳入骨的刺痛引起壓抑的一聲悶哼。 忍著痛,喬云大喊道:“不許哭!快跑!跑到外面去!” 小娃娃并不懂這么多,依舊僵立在原地,嚎啕大哭,他不明白為什么往常只要他一哭就溫柔地過來安慰他的阿姆為什么還不過來。 走到門邊,耿老漢卻停了下來,他扭過頭獰笑著看喬云,要讓喬云眼睜睜看著孩子是怎么被他拿走的。 喬云目眥盡裂,“別碰他!你不準碰他!錢就在柜子里!你別碰他!” 耿老漢嘿嘿一笑,“你早這樣不就好了?!?/br> 喬云原以為他會停下,但他依舊咧嘴笑著,惡魔般的話語在他耳邊如驚雷般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