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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安還沒來得及過去,連星卻一陣風(fēng)似的刮到王順面前,皺著眉問道:“沒事吧?” “你還是別亂動了,下山的路不好走,我背你回去。” 鄭成安大驚失色:“不行!” 王順也異口同聲:“不行!” 鄭成安看了王順一眼,算他還有點良心,繼續(xù)道:“他那么重,你怎么能背他下去?” 連星道:“你忘了,我力氣很大的,上次的野豬都是我自己背下來的?!?/br> 好像也是,不過那也不行。 只不過鄭成安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拒絕理由,畢竟路上遇見一個重傷的人,若是不救人直接走掉也顯得太過冷漠無情。 王順卻頓了頓,身子往后撤開一段距離,“這樣不好,你我身份有別?!?/br> 說的是啊,鄭成安此刻才想到在這里連星和自己根本不是同一種性別,他附和道:“就是就是,村里人到時候看見要說閑話的?!?/br> “可……”連星猶豫了,雖說性命攸關(guān),村里人都能理解,但也免不了會有那些碎嘴的人亂說一氣,可王順傷得那么重,如果不背他回去,又能怎么辦呢? 見他猶豫,鄭成安趕緊道:“大不了我背他下去好了。” 連星搖搖頭,拒絕道:“不行,你的身子才剛好,怎么背的動呢?” “我說夫郎,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好歹你夫君也是個大男人?。 编嵆砂苍僭趺凑f也是個男人,是男人怎么會不行?!而且這些天他一直在努力地鍛煉,每次在屋里寫上沒多久就主動去院子里散散步,打打拳。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一口氣鍛煉半個時辰臉不紅氣不喘了。 連星被他的稱呼堵了個臉紅,一時間沒了言語。 鄭成安趕緊趁機蹲下來,指揮著他把王順搭在自己背上。 剛一站起來鄭成安就感受到了吃力,這小子看起來挺瘦的,為什么這重量卻絲毫不減呢? 他暗暗咬著牙,把悶哼壓在喉嚨里,慢慢吐出一口氣,故作輕松道:“看見沒,就這點分量,怎么可能難得倒我?” 連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看來確實是他太把夫君看的嬌弱了,他笨拙地學(xué)著鄭成安常做的直白夸獎,小聲道:“夫君真厲害。” 鄭成安心臟一跳,不自在地咳了咳,耳角微微泛紅。 鄭成安背著王順,連星撿起王順的小柳籃,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 路上,連星看著鄭成安有些吃力的模樣,從懷里掏出一塊素色的手絹給他擦了擦額角,心疼道:“還是我背他下山吧?!?/br> 鄭成安才剛感受了一下溫香軟玉,就立刻警醒,把背上有些下滑的人往上聳了聳,道:“不用?!?/br> 等到終于從山上下來,鄭成安只覺得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軟,腳都幾乎抬不起來,他看了看身旁的連星,咬牙道:“……他家在哪?” 連星抬手指了指:“就在前面,不遠的。” 確實不太遠,這點路和下山比起來簡單多了,鄭成安提了口氣,加快了步伐,好能早點喘口氣。 進了院門,鄭成安就聽見趴在他背上一路不聲不響的王順小聲道:“把我放那間房就行了,小聲點,別讓阿奶聽到?!?/br> 鄭成安順著他的意思進了他說的那間屋子,說是屋子,實際就是間小小的雜物房,逼仄陰暗,一進去就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第11章 新書 剛把人放下來,就聽到外面有陣陣的咳嗽聲傳出,聲音撕心裂肺,讓人覺得像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王順?biāo)坪鯇@個聲音很是激動,一聽到就驀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屏住了,一直到外面的咳嗽停下他才恢復(fù)呼吸,右手慢慢攥緊,暗暗捶了一下床榻。 鄭成安想到他本來就是要上山采藥才摔傷的,問道:“那個……是你阿奶?” 若是平時王順絕不會搭理他,可今天人家?guī)土怂敲创蟮拿Γf是救命之恩也不為過,他悶聲道:“嗯。” 接著他們就聽到那道沙啞如枯樹般的聲音邊說話邊往這邊走來,“誰呀?是順子嗎?回來怎么不說一聲呢?” 王順一下急了,頓時忘了兩人之間的恩怨,指揮道:“你你你……你把被子蓋我身上,還有,待會在阿奶面前千萬別提起今天的事,就說……就說我扭到了腳?!?/br> 在門外她先碰見了連星,阿奶顯然很高興,連星叫了一聲“阿奶”,她也笑著說道:“哎,小星星也來啦,又去上山了?怎么樣累不累?。孔?,跟奶奶去坐會喝點水。” 阿奶頓時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興高采烈地拉著連星往堂屋去,王順在屋內(nèi)慌慌張張地囑咐一通也沒派上用場。 兩人在屋內(nèi)面面相覷。 半晌,鄭成安問:“……現(xiàn)在?”還說嗎? 王順垂下眼睛,抿唇道:“……你走吧。” 就這? 累了那么久就來了一句這,鄭成安等了幾秒,見他確實沒有要說的,也不留戀,抬腳就要出去。 就在他即將要打開房門的那刻,他聽到后面?zhèn)鱽硪粋€低低的聲音,“還有……謝謝?!?/br> 鄭成安嘴角微勾,腳下卻一絲停頓都沒有,像是根本沒聽到任何聲音一樣走了出去。 只余王順一人趴在床上糾結(jié)“他到底聽見沒聽見”。 鄭成安出去的時候連星還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同阿奶有說有笑,阿奶聽到房門的動靜就瞇縫著眼往那邊瞧去,看清是誰的時候還愣了愣:“這……這不是安子嗎?啥時候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