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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哄著,不能讓他獸性大發(fā),更要對他好,要讓他欠下恩情。 孟極一事里他就說過,妖怪若是欠了恩情,就必定要償還——這也許就是破局之法。 定了定心思,坤儀碰了碰他的手指,發(fā)現(xiàn)涼得很,便伸了兩只手去裹住他的拳頭。 柔軟的暖意自她手心里傳過來,聶衍眉目松了下來,輕哼了兩聲,表情還有不忿,卻緩和了許多,只悶聲道:“方才你徑直跑向他?!?/br> 分明與他成了婚,跑向的卻是別人。 坤儀一臉莫名:“我從拐角的月門過來,他離我最近呀,就算我要跑向你,也得經(jīng)過師父身邊。再說了,你那時候那么兇,我朝你跑過去,你一劍砍了我怎么辦?” 手微微收緊,聶衍垂眼:“不會?!?/br> “嗯?” “我說,不會砍到你。”他悶聲道,“我要對付的是外人,不是你?!?/br> 她與他尚未圓房,竟也就算他的內(nèi)人了? 坤儀聽得有點感動,下巴蹭了蹭他的胳膊,嬌聲道:“那我給你賠不是,請你去珍饈館用膳可好?” “在府里用便是?!甭櫻懿惶吲d,“外頭亂得很。” “你先嘗嘗他們的菜嘛,比我府上的廚子做得還好吃,而且味道新奇,有用油炸的小rou丸,還有新研制的炒菜?!崩x抱著他的胳膊搖晃。 軟綿綿的身子這么貼著他,聶衍就算是再清心寡欲,也忍不住動了動喉結(jié):“殿下坐好?!?/br> “我坐好啦?!彼皖^看了看自己,不明白哪里不妥,“難道要坐你腿上不成?” “……”聶衍扭頭,看向窗外,身子微微緊繃。 身邊這人渾然不覺,依舊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你放心,我絕不會讓旁人吵到你?!?/br> 她現(xiàn)在也挺吵的,分明生的是一張小巧櫻唇,卻總能說個沒完。 喉結(jié)幾動,聶衍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忍不住松了一寸衣襟,想透透氣。 結(jié)果一側(cè)頭,就發(fā)現(xiàn)旁邊這人瞪大了眼盯著他的襟口瞧。那目光,赤裸又理直氣壯,帶著欣賞和愉悅,瞧得一抹惱紅順著他的心口爬到了脖子根:“殿下!” “嗯?”她好似沒發(fā)現(xiàn)他在惱,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鎖骨,“侯爺,你到底吃什么長的,能生得這么完美無瑕?!?/br> 身體的每一寸形狀都好看極了。 緋紅爬上了耳根,聶衍惱怒地?fù)蹰_她的手,合攏了衣衫。 坤儀可惜地嘆了口氣。 馬車恰好在珍饈館外停下,她起身下車,反過來伸手扶他,眼角一挑,眉梢里盡是風(fēng)情:“侯爺別摔著了?!?/br> 誰要她扶。 聶衍兀自下了車,冷著臉進了館子。 坤儀跟在后頭,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害羞的昱清侯真是格外有人味兒,比什么都可愛。 “殿下駕到,有失遠(yuǎn)迎。”珍饈館的東家誠惶誠恐地出來迎她。 指了指前頭那人,坤儀嘆氣:“掌柜的,我惹了美人兒不高興,得包場哄回來,您行個方便。” 珍饈館這地方來往的權(quán)貴甚多,還真不是那么好包場的,但坤儀是誰,這話落下去,掌柜的還真就應(yīng)了,挨桌去賠罪,不到一炷香就替她將整個珍饈館清了場。 金描的飛鳳柱,銅打的看門獸,這么個日銷萬金的富貴地,眼下絲竹依舊,歌舞依舊,人的吵鬧聲卻沒了。 聶衍挑了位置坐下,對她這分外鋪張的行為不甚贊同:“你也不怕言官彈劾?!?/br> 坤儀依著他坐下,丹唇含笑:“彈劾我沒好處,那些精明的老頭子不會做的,頂多在你身上做文章,可你是誰呀,勢頭正好的上清司主司,必定能應(yīng)付過去。” 說著,端起桌上的雕花銀杯,遞到了他唇邊。 流水似的佳肴接連上桌,聶衍越看越皺眉,她這一頓飯,能抵上尋常百姓吃一年。 然而,嘗了一口味道,他覺得,貴也有貴的道理,還真挺好吃。 聶衍不是個貪圖享樂之人,也未必喜歡這么奢華的地方,但看著身邊這人,滿室燭光將她映得面容如玉,望著下頭順著水流經(jīng)過的菜色,眼里水波盈盈,舌尖一卷就將一片軟筍含進了嘴里。 他又覺得,她就是該被嬌養(yǎng)在這些地方的。 金絲錦繡,碧玉鳳釵,天下的好東西全堆在她身上,好像也不過分。 第36章 般配 坤儀是慣會享受的,筍只吃尖上最嫩的兩寸,rou只吃脊背上最鮮的二兩,酒要喝十年的陳釀,佳肴咸淡甜辣一分都不能偏。 珍饈館送上來幾十道菜,最后也只有三道入了她的眼,叫她捏著銀著多吃了兩口,眼眸微瞇,像一只饜足的貓。 察覺到他在看她,坤儀挑眉,眼尾一掃,哭笑不得:“侯爺,菜在桌上,不在我臉上?!?/br> 聶衍默不作聲地收回目光,夾菜入碗,余光瞥見她開心地繼續(xù)吃了起來,忍不住又多看她兩眼。 明眸皓齒,皎皎如月。 珍饈館的絲竹是一絕,綿長悠揚,動人心神,她一邊吃一邊和著曲調(diào)輕輕叩擊桌弦,身上的黑紗懶散地攏著,被燦若星漢的燈光一照,隱隱能瞧見里頭細(xì)膩雪白的肌膚。 聶衍突然皺了眉,放下筷子問她:“殿下一直穿著這樣的衣裳?” 坤儀聽得正高興,想也不想就答:“自母后仙逝,我便一直穿著,司織局給我準(zhǔn)備了各種各樣的黑紗,雖然顏色單調(diào)些,暗紋卻是有得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