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到達(dá)一座小鎮(zhèn)。這處小鎮(zhèn)已經(jīng)十分偏遠(yuǎn)，甚至比不上扶風(fēng)山下的南平鎮(zhèn)。

    楚南楠始終不曾過問他的去處，起初謝風(fēng)遙是對她防備，現(xiàn)在則是沒有必要再說。速度快的話，兩天就能到了。

    想到這里，他情緒高漲，趕路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不知道五虎長大了沒有，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喜歡五虎。

    兩個人在鎮(zhèn)上吃面，館子雖然小，面卻格外勁道，rou臊子也給得很足，小地方的碗跟城里的碗也不一樣。謝風(fēng)遙吃完一大海碗時，楚南楠吃了小半碗，已經(jīng)飽了。

    他直勾勾盯著她碗里的面，楚南楠失笑，一招手，又給他要了一碗。

    一碗又一碗，一碗又一碗。

    耳邊是他嘰里咕嚕的嗦面聲，楚南楠無聊托腮望著街面上過往的行人。

    鎮(zhèn)子人少，飯后人們在街上散步，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姑娘坐在路邊，面前放著一籃子鮮花，聲音細(xì)弱：“賣花了，賣花了……”

    楚南楠起身去買花，謝風(fēng)遙百忙中抽空看了一眼，見她不是要走，又安心低頭吃面。

    等到楚南楠買完花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那半碗剩面也被掃蕩完畢，桌上五個空碗，謝風(fēng)遙在抹嘴。

    楚南楠慶幸自己接了沈青的買賣。

    結(jié)過賬，兩個人打算去找客棧住，謝風(fēng)遙揉著肚皮去接她手里的花籃，收碗的攤主笑他：“姑娘真是好胃口?！?/br>
    他不以為意，打了個飽嗝，低頭去看籃子里的花。走出一段距離，他停下來叫喚：“這花都蔫巴了，師……”他抬起頭，掩飾地擦擦嘴角，“楠楠，這花都蔫巴了，你被那小孩騙了。”

    楚南楠說：“我知道，但那孩子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我見她可愛，就買了?！?/br>
    “酒窩？”他漆黑的眸子映著街邊的燈火，如墜星塵，猛得往她面前湊過來，揚起笑容，“我也有酒窩。”

    他咧嘴甜蜜地笑，為了保持笑容，顯擺自己的酒窩，說話聲變得含糊：“唔咦有酒窩?！?/br>
    楚南楠怔住，心口如遭重?fù)?，他伸出一只手戳著腮邊的梨渦，“唔咦有哇?！?/br>
    楚南楠很不自在，一把將他推開，“你在賣萌嗎？”

    “賣萌？”謝風(fēng)遙不太明白，“我賣萌，你會買嗎？”

    楚南楠沒好氣：“不買，沒錢！”

    他追上去：“我賣萌不要錢！”

    第15章 做女人是挺好的

    初夏的夜晚，涼風(fēng)徐徐，楚南楠卻面龐發(fā)熱。

    少年感受到了她喜歡的情緒，提著一籃鮮花，倒退著走在她的前面，纏著她：“師尊說賣花的小女孩有酒窩可愛，那提花籃的有酒窩的小徒弟可愛么？”

    楚南楠奇怪看著他：“你又不是小女孩。”

    他托了托自己的胸：“誰說我不是，我是?。　?/br>
    “咳咳——”楚南楠差點被口水嗆到，她掩著唇，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這小子不會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扮女孩很好啊，我喜歡扮女孩?！彼p靈靈跳起來摘了一片樹葉，于指尖捻玩，“女孩的衣裳穿著舒服又涼快，還很好看，女孩也招人喜歡，那個農(nóng)夫見我是女孩，就送了好多桃子給我呢?！?/br>
    原來是意識到了做女孩的好處，做女孩確實有很多好處，尤其是漂亮女孩。

    楚南楠仔細(xì)回想，原書中的謝風(fēng)遙是從來沒有扮過女裝的，自然也沒有過這樣的體會。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是被她帶歪了嗎？

    要是他因她一時之過染上什么怪癖，或是改變了取向那可就不太妙了。好好的孩子到她手里給帶跑偏了，實在罪過。

    晚風(fēng)拂過，掀動她裙裾飛揚，薄裙迎風(fēng)凹出她玲瓏的輪廓。楚南楠小心翼翼問：“那你，現(xiàn)在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我指的不是裝扮，是，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的意思，能明白嗎？”

    他倒退行走，一條柳枝從眼前蕩過，擋住他眼中片刻的癡迷，少年扇動了兩下睫毛，不由自主回答：“我喜歡師尊?！?/br>
    楚南楠語速加快：“我是女人，所以你還是喜歡女人的對吧，只是覺得扮女人方便。”

    “不是師尊讓我扮女人的嗎？”他撥開柳枝，歪頭，像無辜的小狗。

    河邊小徑，柳葉沙沙，月夜靜謐，兩個人都暫時失了神。

    他倒退著不小心撞到路人，反應(yīng)極快地轉(zhuǎn)身道歉，對方正待發(fā)怒，抬頭對上他明媚的笑容，張了張嘴，又什么都沒說。

    他回身過來抱住她的胳膊，附耳小聲說：“師尊看，那個人剛才一定是想罵我，可是一見我，又不罵了……”

    少年認(rèn)真總結(jié)道：“都是因為我是女人?！?/br>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阿遙，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你本質(zhì)上還是男的?！?/br>
    “我是啊。”他用力點兩下頭，“雖然做女人是挺好的，但我只是暫時扮成女人，我喜歡的也還是師尊?！?/br>
    楚南楠皺眉，糾正：“這世上有很多種喜歡，你對我的喜歡沒有錯，但絕非男女之情，更類似……”她恍然想到什么，又很高興的接道：“類似你對陳伯那種喜歡！”

    他目光懵懂，似乎還無法區(qū)別這些復(fù)雜的感情，反正師尊說是啥就是啥唄，很老實的嗯了一聲。

    想起那夜他跑來偷偷牽她的手，楚南楠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好，讓他產(chǎn)生一些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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