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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物品,還是要隨身攜帶看護,楚南楠只能用撒嬌敷衍過去,宗流昭拿她沒辦法。 少年落在后面,握緊了手中瓷瓶,一聲不吭跟上。 第4章 小徒弟格外迷人 下山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扶風山到南平鎮(zhèn),以宗流昭的腳程,要走一個時辰。 宗流昭謹遵天權真人教誨,行路亦是修行,若沒有要緊事,他輕易不走捷徑。加之武修本就需勤勉煉體,走兩步路不算什么。 但楚南楠可走不了太久,她平日貪圖舒適,喜穿薄底的淺口刀條兒繡鞋,這時候走在山路上就不太好受。 宗流昭估摸著時間,已經(jīng)到她的極限,牽著她將她引至路邊一塊大石上,彎下腰,“上來。”動作無比自然流暢,顯然也是做慣了的。 她順從踩著石頭爬到他背上,宗流昭回頭跟她說話:“累了就睡會兒,到了我再叫你?!?/br> 楚南楠乖順點頭,師兄妹二人行動默契,就更加顯得一邊的小徒弟影只形單。 他跟在二人身后,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飄,忍不住去摸懷里那個藥瓶,心里頭很不自在。 為什么會不自在,他不清楚,只是有一種很不應該出現(xiàn)的念頭——既是他的師尊,就該他來背。 此念一起,又覺得荒唐,他怎么能,怎么該,出現(xiàn)這種卑微的妄念。 到達南平鎮(zhèn)時,天已經(jīng)黑透,像一塊浸在水中深藍的布,天邊遙遙掛著一輪彎彎的狼牙月。 因臨近運河渡口,南平鎮(zhèn)往來、停泊的商船較多,正是華燈初上的熱鬧時分,街面上行人絡繹不絕。 這次去的是鎮(zhèn)上的馬員外家,說是這馬員外,半月前納了一房小妾,小妾貌美非常,二人初時濃情蜜意,某日馬員外起夜時,卻發(fā)現(xiàn)枕邊的愛妾頭顱竟不翼而飛,他當場就嚇得尿褲子。 很快馬府的下人又發(fā)現(xiàn),府上的拖把竟然成了精,每夜子時從屋子里飛出去,快天亮的時候又飛回來。 后來發(fā)現(xiàn),原來那不是拖把,是老爺新納的小妾,那張娘子的腦袋。 馬員外被嚇破了膽,再不敢跟她同榻而眠??砂兹绽?,張娘子不見任何異狀,頭顱也好好安在脖子上,更對夜間之事一無所知,該吃吃該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擱。 馬員外招呼了幾個壯實的護院,夜里撐著不睡,守著床榻邊,果然一過子時張娘子的腦袋就‘?!宦暎瑥乃弊由系粝聛?,閉著眼搖搖晃晃飛出去。 凡人腳程自比不上妖物,那拖把腦袋咻一下就飛不見了影,人多壯膽,馬員外倒也沒那么害怕了,只是那腦袋夜夜離身,是飛向了哪里去呢,他著實好奇。 觀察幾日,除此之外不見任何異樣,馬員外無法,只得求助扶風山。如果張娘子的頭只是白日不見倒也勉強能接受,夜里不見,實在是很耽誤事。 夜間行事時,他總不能對著一具無頭女人,那也太重口啦。 時候尚早,難得下山一次,想著師妹喜歡吃鎮(zhèn)子里渡口邊周寡婦家的甜豆花,宗流昭帶著她去買。 三人坐在路邊小攤上,一人面前擺了一碗,謝風遙受寵若驚,宗流昭雖對他不喜,倒也不至于連豆花都不給他吃。 楚南楠正美滋滋吃著豆花,忽見前面幾個身著鴉青長袍的男子,正拿著一張畫像滿大街尋人。 身邊的小徒弟身體霎時緊繃,那些人手持長劍,腰間掛獸首銅牌,來自御獸宗謝家,是他的叔父派來捉他的。 謝家是御獸世家,豢養(yǎng)了非常多的靈獸,更有獨特的御獸之法。 謝風遙的父親謝泰和叔父謝安本是孿生兄弟,謝安不滿家主之位只傳長子,多年間,一直給哥哥下藥,將他軟禁控制起來,并掌控了獸印。 謝風遙甫一出生,便被獸印認可成為下一任家主,謝安抓他,也是為了能繼續(xù)放他的血,換掉兒子謝鳩身上的血,待到十八歲滿,獲得獸印認可,從此一勞永逸。 半月前,謝風遙好不容易才逃脫,被君寧所救,帶回扶風山。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謝家的人認定他就在這一帶,每日都派人在鎮(zhèn)上搜查。 之前老楚不帶他出門,也是這個緣故。 謝風遙的來歷,宗流昭當然也是知道的,他回頭看了一眼,挺直了腰背側身擋住身邊的少年,給楚南楠使了顏色。 楚南楠飛快把豆花倒進嘴里,拉著小徒弟溜進了周寡婦家里。 周寡婦一驚,因著楚南楠常來,是熟客,她關切問詢:“怎么了?” 楚南楠飛快探頭往外瞄了一眼,御獸宗的人正在挨家挨戶搜查,沒找到謝風遙的尸體,他們到底是不甘心。 周寡婦也跟著探頭往外瞧,很快明白過來,撩起簾子將他們往里屋引,“快,進來。” 外面宗流昭袖子一揮,桌上另兩個空碗登時沒了,御獸宗的人很快來到豆花店,周寡婦出來招待,他們要進屋搜查,她頓時一臉難色:“這,恐怕不太妥當?!?/br> 幾個男人一聽,推開她徑直就往里去,宗流昭已經(jīng)握劍在手,突然屋里就傳來啪的一聲脆響,伴隨女子的尖叫咒罵。 打頭進去的捂著臉慌忙退出來,身上滴滴答答,似被人潑了一盆水。 “這邊沒有……”那名男子捂著臉走了,宗流昭看見他臉上半個巴掌印,脖子也漲得通紅。 待人走遠,他起身快步入內(nèi),猛地一掀簾子,正對上一片散著烏發(fā)的雪白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