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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必在一旁嘆氣,朱夫人取來熱水浸透了帕子給白黎擦臉,又說:“你看你還把他罵哭了,這孩子多不容易啊,這么小就受了那么多苦,這會兒還被土匪追殺,聽著都驚心動魄,你還說他,你還說他!” 朱必坐在那里被批了好一頓,忍不住說:“我也是擔(dān)心他啊,這么小的孩子沒有家里人管,我怕他學(xué)壞了出事了,著急嘛!” “這不有你管嗎!”朱夫人脫口而出。 老兩口都是一愣。 朱夫人心疼地說:“我喜歡這孩子,培知那小子性子冷,又被慣壞了,整日里板著臉裝清高,這些年我也習(xí)慣了,可是自從這孩子來了,成天對我笑,愛撒嬌,又淘氣,做了好東西第一個捧給我們看給我們嘗,我這心里就突然覺得軟了起來,我說夫君吶,左右你也喜歡這孩子,不如咱們找個機會與他說說,讓他給咱當個干兒子可好?” 朱必也很動心,說:“等我先旁敲側(cè)擊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吧,還有培知那小子會不會吃醋呀!” 朱夫人嘆氣道:“培知那孩子,好久沒有捎信回來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白黎的傷不輕,但也不傷及性命,朱必讓大夫開了藥,內(nèi)服的煎上,外敷的敷上,又讓人去通知白黎的家人,自己則咬牙切齒地去夜審?fù)练肆恕?/br> 那些倒霉的土匪,被拖了半天丟了大半截的命,好不容易到了牢獄中,被粗暴地撒上了烈性藥粉,痛的死去活來之后正打算休息,又被朱必提了出來狠狠地審了一頓。 土匪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只想早點睡個好覺,沒用朱必費勁就全招了,甚至連以前接的單子都不打自招了。 第二日,澄州有名的幾大家族集體到衙門喊冤,他們差點就斷了根了,怎能不恨,朱必也恨,拿著土匪的供狀,直接告到了京都。 這件事□□態(tài)惡劣,引起了刑部的高度重視,不幾日就來了專人查辦,周老才徹底被端了窩,土匪也被清繳了,連著酈州知府也被判了個治理不嚴監(jiān)管不力的罪名,調(diào)去了窮鄉(xiāng)僻壤。 這些白黎都不知道,他在朱必家里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白晴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擔(dān)憂地守在床邊。 身邊還跟著程九。 白黎暈頭轉(zhuǎn)向,啞著嗓子說:“九哥,你怎么回來了?!?/br> 程九說:“昨日剛到的,想去你家尋你,結(jié)果聽說你在這邊養(yǎng)傷,我便趕緊趕了過來。” 白黎迷迷瞪瞪:“這邊?” 白晴倒了溫?zé)岬乃?,說:“這里是知府大人府上,你是被他救回來的,不記得了?” 白黎撐起上半身,嘶嘶吸著冷氣,只覺得渾身上下仿佛被拆了一遍一般,哪哪兒都疼。 “喝點水,慢點?!背叹虐阉鲋饋?,白晴喂了些水,白黎才覺得好了些。 朱必在前面忙,朱夫人趕了過來,白黎正要行禮卻被她按下,說:“莫要講那些虛禮,你身上的傷還要好生將養(yǎng),我給你溫了白粥,你先吃點?!?/br> 白黎謝過,白晴喂著他小口小口吃了一大碗粥,又吃了一碗苦苦的藥,朱夫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塊蜜餞,說:“你傷得重,錢大夫開了猛藥,苦的很,吃兩個蜜餞能好些?!?/br> 白黎眼睛還腫著,也不敢哭了,感動地說:“謝謝夫人,我打小皮實,這還是第一次吃完藥吃蜜餞呢,果真好了許多?!?/br> 朱夫人表示心都要碎了。 朱必忙完了,聽說白黎醒了,也來問東問西一番,強行要求白黎在他家養(yǎng)了七天才放他回去,又送了包好的藥物,白黎又養(yǎng)了一個月,等到秋風(fēng)起,天冷要加兩件衣服的時候才算好利索,出門透透氣。 白順跟著白黎也在朱必府上養(yǎng)了傷,回來之后跟著躺了一個月,這會兒主仆兩人都恢復(fù)了,就又一同出了門,經(jīng)此一番,白順在白黎心中的分量已是完全不同,在白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于是便招來了嫉妒,比如白省。 白省被扔在工地待了幾個月,人累的又黑又瘦,這會兒基本工程已經(jīng)干完,他便迫不及待地來向白黎匯報。 他說的事無巨細,白黎一點挑不出來毛病,把他狠狠表揚了一頓,白省這才驕傲地揚起了頭。 白黎看著兩個得力手下爭風(fēng)吃醋忍俊不禁,淡定喝茶。 程九在白黎養(yǎng)傷的時候又走了,帶了一大批貨北上南下,他現(xiàn)在行程比較短,因為生意集中在皂類,相對而言比較單一簡單。 他這次回來又給白黎帶了些花木,這個季節(jié)不太好種植,白黎就都栽在了溫室里,只是這次沒有蝴蝶蘭了,白黎略微有些失望。 程九帶了一盒花膠回來,說是深海的黃花膠,很是養(yǎng)人,白黎在養(yǎng)傷期間琢磨了四五種吃法,和白晴分著吃光了,并讓程九下次多帶些,這東西是好東西,滋補養(yǎng)傷是最好的,而且具有收藏價值,白黎讓他不要光帶高品質(zhì)的,還要帶一些普通品質(zhì)的,他打算做成食品在會所大量賣。 五虎聚了七八次,這幾個人傷好了之后被家里好一頓揍,但還是學(xué)不老實,在珠玉樓玩了兩回,又去竇乙哥家的饕餮樓吃了好幾頓,這下真成了酒rou朋友了,這些人都是澄州商界未來的棟梁,他們心連一塊兒了,那在澄州就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朱大人和老爸了。 這一點白黎感受頗深,這次回來孫奉那家伙大肆宣揚了他們的英雄事跡,過不幾日白黎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身邊的人都已經(jīng)不叫他白小東家了,改叫了白小爺,甚至有些個更諂媚的,直接叫了白爺,這讓白黎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感覺頗為新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