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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誠掌柜眼皮一跳:“您開什么玩笑?!?/br> 這房子還能買一贈一? 白黎摸摸下巴:“城西三里亭那邊有一處荒廢很久的莊子,聽說也在這邊登了記,那莊子破敗得很,也不能住人,面積又小,不能做農(nóng)莊,你賣了四年都沒賣出去,眼瞅著就砸手里了,今日我不跟你講價,你把那莊子一并賣給我,您也賺了?!?/br> 信誠掌柜被這小少年的厚臉皮驚呆了:“那莊子可有二十畝!” “那也沒用啊,不是砸手里了嗎?” “......”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zhàn),針鋒相對,價格大戰(zhàn)打到中午頭,期間白順跑去買了兩回茶,這才敲定了最終價格。 兩千七百二十兩,白黎拿下宅子,連同三里亭的莊子,外加四個仆從。 信誠掌柜奄奄一息,無聲發(fā)誓此生再也不與這混小子講價。 白黎坐在他對面垂頭喪氣,兩千多兩銀子,還沒摸夠就飛了,他懺悔,他自省,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奢靡無度了。 手續(xù)用了一下午就辦好了,白黎新買的四個仆從有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是為白晴準備的,他讓白順帶著那四個人留在宅子里打掃收拾,置備些居家需要用到的東西,自己則又鉆到鋪子里忙碌去了。 三天后,白黎雇了一輛馬車回了家,白晴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弟弟,心中很是掛念,姐弟倆攜手說了好一番話,白黎才告知她,自己在府城置辦了一處宅子,想這就把jiejie接過去。 白晴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緊緊抓著白黎的衣袖,說:“你買的?” “嗯?!?/br> “府城宅子那么貴!” “嗯?!?/br> 白晴突然意識到弟弟不在的這一個多月可能發(fā)生了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劇變,她感到難以置信:“這才多久......” 白黎笑笑:“這確實沒多久,而且往后的日子也還長?!?/br> “就那小小一塊皂,好幾兩銀子一塊,你......當真有那么多人買?” 白黎啞然失笑,說:“姐,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嗎?” “?” “你知道有多少衣服多少手要洗嗎?” “我......” “一塊洗衣皂正常來用能用一個月,一塊洗手皂也差不多,家里人多用的多,可能更快些,但不管怎么樣,一個月幾兩銀子的支出對于大戶人家根本不算什么事?!?/br> “我這小小的冷切皂,好看,貴,而且小,它不會被用來洗衣服,只有那些貴族才會用它洗手洗臉,甚至會用它洗澡,它們會用的更快?!?/br> “名門的那些小姐們,天天湊在一起聊的就是新鮮漂亮的玩意兒,你家有綠茶皂,我家就不能只有蜂蜜皂,她們互稱姐妹又暗中攀比,這般漂亮金貴的玩意兒家里絕對成套買,只要出了就不會錯過,這是她們的生活樂趣?!?/br> “所以,我們的皂,不愁賣,有錢人還是很多的?!卑桌栊Φ馈?/br> 白晴心中極為震撼,半晌回過神,又問:“你把制皂的法子交給了那些大商戶,獨留了這冷切皂的方子,就不怕他們找上門,說你私藏?” 白黎莫名其妙:“這本就是我的東西,什么叫私藏,那些個制皂坊,那個不是門庭若市,供不應求,我把自己的本領(lǐng)教給他們,讓他們賺那么多錢他們已經(jīng)要感恩戴德了,況且我又不與他們爭那洗衣皂和潔膚皂的生意,只開了一家小鋪子,賣少量的皂而已?!?/br> 白晴想了想:“那你不覺得虧嗎?” 白黎笑道:“我賺的足夠我們使用,更何況我又不僅僅是為了錢?!?/br> “那是為了什么?” 第十六章 四月微雨,西秦首都安京城煙雨朦朧,梨花含苞,只等雨后盛放。 大理寺管王朝刑獄案件,肅穆威嚴,方圓沒有一朵花,也少有人從這里路過,硬石板地寒氣逼人,偶爾有飛鳥駐足,亦會被冷不丁傳來的慘叫聲驚起,奪路而逃。 傳說大秦的大理寺是陰森可怖的,這里除了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官吏,就是窮兇極惡的囚徒,這樣的地方,如何能開出花來呢。 大理寺丞董溪羽找到葉庭瀾之時,他正對著地面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發(fā)出如上感嘆。 那弱小的黃花奄奄一息躺在石板地面上,葉庭瀾嘆氣搖頭,又補了一句:“你真不應開在這里呀!” 董溪羽沒聽清他的話,只覺得一身緋紅官服的葉大人在這寒意森森的院子里十分刺目,又十分違和。 “大人?!倍鸸Ь吹卣f到。 葉庭瀾沒有撐傘,綿軟的雨將他周身籠上一道繾綣的簾,他淡淡看了董溪羽一眼,問:“都做好了?” 董溪羽低下頭,說:“是,全都招了,與大人所料分毫不差?!?/br> 葉庭瀾輕嘆:“去吧。” 董溪羽領(lǐng)命,他跟隨葉庭瀾多年,自然知道葉庭瀾希望他怎么做,只是...... 葉庭瀾伸出手,白凈的手指被雨水打濕,瑩潤如玉,煞是好看,他搖搖頭,甩甩手,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紅色的,黏膩的,腥臭的液體一般。 他不太喜歡這股味道,就這么淋著雨走回了家。 如白黎所料,葉府氣勢恢宏,寬闊大氣,葉庭瀾剛到門口,管家就匆匆?guī)е陚愠鰜?,恭敬地為他遮雨,大門開了又合,外人看不見里面精心設(shè)計的造景,步步景致皆不同,各色花木,名貴的普通的在這院子里幾乎都可以找見,每一株的位置、形狀都經(jīng)過了精心的設(shè)計和剪裁,庭院深深,春光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