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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鄙蜣日f道,又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都退避。 呂承澤也沒有太過意外,等侍從都走了之后,沈奕說道:“后天的朝會,朕打算接見思云和念云,再設大宴款待他二人,眾臣作陪?!?/br> “嗯,應該的?!眳纬袧牲c頭道。 兩個可以當一方諸侯的割據勢力長官來向朝廷示弱,當然需要萬分重視,好好招待。這個時候正好處在千秋節(jié)時分,光祿寺和太常寺為了準備皇帝生辰忙得雞飛狗跳,天子生辰的慶典過后,也就可以準備臣子的大宴了。 呂承澤靠在椅子上,懶懶道:“怎么,是不是終于又見到念云,興奮得很,這幾天都難入眠了?!?/br> “是。”沈奕托著下巴,莞爾,其實今天更興奮,原因是呂承澤要留在宮里。雖然也不是頭一次和呂承澤同在內宮了,但是夜間住宿,似乎就是比白天因公而在宮里的時候更引人遐思。 “今天怎么不把思云念云兩位留在宮里?!眳纬袧梢矝]多想其他的,順著問道。 “他二人不肯,早就走了?!?/br> 呂承澤有些好笑的嘆道:“看來也只有我,敢在宮里睡得這么沉了?!?/br> “這多好,不用見外,把宮里當你的家就成?!鄙蜣任⑿?。 呂承澤嘴角抽搐,沈奕真是已經開心得找不著北了,話也開始亂說,自己要是把皇宮當家,那就豈不也是皇宮的主人了。不過,之前沈奕說過,把皇帝的位子讓出來也沒關系,今天倒也只是呼應前番說的話而已。 不過這位宿敵是不是真的無心權力了,有待觀察。 “念云不想與思云分開,若是想讓念云久駐京師,可有些麻煩。他二人幾年之內不太可能有一同進京為官的機會。”呂承澤又說道。李思云兩個人是北地諸將的主心骨,換了別人去守衛(wèi)真定河間等地,各將領不會服氣。 “無需擔憂,朕不著急?!彼麅蓚€就先好好的在北地吧,以后還不定是他們南下,還是皇帝自己北上。沈奕漫不經心的想著,心思并不在這個上面。 “他兩個后來是不是——”沈奕點到為止的說道,眼里閃著探尋而八卦的光,還有幾分戲謔和不懷好意。 呂承澤看著沈奕好奇的眼神,反而笑了,連這都不知道,當哥真是當了個寂寞。這還用想嗎,他二人余生一同度過那么多年,念云豈能不得償所愿,難道思云還會去找那個和沈奕一樣冷漠無情的方應時? “我不知道啊,你猜,我死得早?!眳纬袧杀е觳舱f道,硬是把敘述自己死的這句話說出了洋洋得意的意味。 “……”沈奕怔了怔,默然無語。 呂承澤說到這個話題,方才又想到一件事,驀然道:“是不是應該暫時把方應時派遣出京?” “怎么派遣?” “可以把他再派到地方任監(jiān)察御史?!?/br> “不行吧,現任監(jiān)察御史不是已經在地方了嗎,難道人家沒有錯處,監(jiān)察到一半,還讓人家回來?”沈奕無語道。 好像有道理,那換個派遣官職。呂承澤正在想的時候,沈奕又說話了:“而且,他們兩個就在我生辰的這幾天在京城,很快就要回去了,這幾天是假日。” 也對,他怎么忘了,假日派遣不了官員,除非有重大緊急事件。呂承澤嘆了口氣,算了,讓這位方少卿在京城吧,反正人家也是無意的。 “你就不用替他二人cao心了,還是……cao心別的事吧?!鄙蜣日f道。 “也是?!眳纬袧牲c點頭。 “這次,朕倒是和你一同,與念云相識了?!鄙蜣葥P眉道。 “是啊,怎么,憋著壞呢,想挑撥離間?”呂承澤不甚在乎的笑道。前世,李思云兩個人都是先與呂承澤相識,一同征戰(zhàn)沙場,并肩作戰(zhàn)許多年,最后才見到皇帝。 沈奕搖了搖頭,說道:“將領之間惺惺相惜,一見如故之情,豈是能輕易離間的。而且,你我是同一陣營的,以后也一直會是?!?/br> “借陛下吉言?!?/br> 兩個人又隨便閑聊了一會兒,話題由北地的兩個人逐漸轉移到了別的上面。于是呂承澤說道:“看起來陛下已經沒什么事了,那不打擾了,我走了?!?/br> “好。少保今夜在哪兒安歇?” “這不是陛下的家么,全憑陛下安排。” 沈奕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便說道:“不如在福寧宮的偏殿好了?!?/br> 呂承澤皺了皺眉,還以為沈奕會安排他住在旁邊的會寧殿,福寧宮可是皇帝寢宮,外臣晚上住在皇帝寢宮里,名聲可就微妙了。 “少保不敢?”沈奕幸災樂禍的浮起一絲笑意,呂承澤了然,原來是想找機會揶揄自己。 “我倒無所謂,就是恐怕有損陛下清譽?!眳纬袧尚α诵?,以前臣子若是留宿陛下寢宮,那臣子就有媚上惑主的佞幸嫌疑,但是現在么……他要是夜宿皇帝寢宮,就是皇帝欲屈事臣下。 不過那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陛下私生活,時時準備對皇帝勸諫的臣子們,估計在遇見和自己有關的事情的時候,也不敢亂說。而且住寢宮就住寢宮了,又能怎么樣,只是睡在偏殿而已,白天又有盛大的宴會,誰都知道他喝多了,難道還能想歪了不成? “朕的清譽,豈是輕易能損的。”沈奕也微笑道。 呂承澤微微皺眉,看著沈奕,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他從去年中秋那天開始,就在思考沈奕莫不是對他有企圖,可后來再仔細想想,就否認了這個想法。誰會在對某個人有企圖的時候,還把他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