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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隊長并未想到這是呂承澤干的,于是問道:“李相公,呂都虞,這該如何是好?” “增派禁衛(wèi)嚴密保護陛下,陛下此時應在垂拱殿準備上朝,將這邊的事告訴陛下,并請陛下立刻來殿前定奪大事!這邊的事你們暫不用管?!眳纬袧烧f道。 “是!”衛(wèi)隊長行了一禮,策馬帶人飛快的去了。 這個時候正殿廣場的朝臣早已議論紛紛,朱雀門那邊的紛亂是十分顯眼的,再加上那能音傳十里的兵器撞擊聲,百官都知道那邊是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再看過來的眾人,只有一小部分人身上染血,且主要是呂承澤身上血跡甚多,而陳雍不在,眾人便以為是陳雍遇刺,刺客已被呂承澤誅殺,陳雍心情不好不來上朝了。 眾官員中還心向皇室的人不由得唏噓扼腕,唯有李元修瞳孔一縮,意識到了什么。 呂承澤大步上前,走到眾官員身邊,對眾人說道:“諸位同僚,雍賊敗壞朝綱,欺君罔上,吾已奉旨將其于朱雀門前格殺。” 這話一出,所有人安靜了片刻,不管是陳雍門人還是尊奉天子的梁臣都一時回不過神來,不久后李元修率先失聲痛哭,并哽咽道:“此賊終于授首!祖宗幸甚,天下幸甚!老臣多謝呂將軍誅殺逆賊?!?/br> “李大人不必如此,承澤也不過為大梁江山,為天子效犬馬之勞?!眳纬袧梢荒樦t虛,可帶血的面容依然讓眾人膽寒,陳雍已死,以后就是呂承澤的天下了。 “陳太尉乃國之重臣,你奉旨殺朝廷大員?旨意何在!”然而在李元修的哭聲中,也有官員發(fā)出異議道。 呂承澤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從懷里取出密旨。眾人心頭都是一驚,沒人敢上前去驗證圣旨的真假,皆面面相覷。 呂承澤見狀,將密旨展開,將有字的一面面向群臣,最前方的李元修很快看清上面的內容,連忙要跪下,呂承澤立刻將他扶住。 “相國無需行禮,此乃付承澤的密旨,非正式詔令。稍后等天子駕臨,吾等再一起恭聆圣旨。” “是。大梁得呂將軍護佑,吾等盡可放心了!”李元修又開始拭淚,呂承澤一臉嚴肅,忍住嫌棄之色。 這個時候,朱雀門大開,一眾呂承澤手下的精兵由張子遠帶領,魚貫而入,迅速將所有朝臣包圍。忠于梁朝的老臣和認清形勢的朝臣此刻方反應過來,紛紛痛哭:“祖宗幸甚!江山幸甚!……” 一片聒噪聲中,又有大批禁衛(wèi)從四方包抄過來,陳雍的一部分部下升起了禁衛(wèi)與呂承澤的部下惡戰(zhàn)一場,他們再趕緊趁亂遁走的希望,如果留在這里被呂承澤和天子控制,十有八九是要夷滅三族的。 然而隨著禁衛(wèi)大軍的逼近,更有小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高喊道:“陛下駕到——” 此時大部分人都明白大局已定,皇帝很可能已經(jīng)和呂承澤通過氣了。禁衛(wèi)畢竟是名義上的皇家衛(wèi)士,不至于在陳雍倒臺后被清算,更可能被呂承澤收為自己的勢力,最不濟也是調離外放,又怎么會在陳雍已死,并且呂承澤占據(jù)大義,有皇帝支持的情況下不顧一切的反抗。 “靜!”呂承澤道,所有朝臣閉嘴,紛紛站好序列,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元修作為宰相照例站在群臣前方,呂承澤在他身側武將列與他平齊,等待天子駕臨。 沈奕的鑾駕從崇政殿側方殿宇垂拱殿轉出,很快到了崇政殿外,九十九級臺階之上。沈奕對左右道:“宣呂都虞上殿。” “宣呂都虞上殿——”侍從悠長的聲音響起,傳到階下,呂承澤卸了武器,拾階上殿。走到一半,呂承澤發(fā)現(xiàn)沈奕開始往下走,趕忙單膝跪下:“臣不敢受陛下降階之禮?!?/br> 沈奕笑了笑:“無妨?!闭f著繼續(xù)往下走,他身邊的一眾親衛(wèi)也隨著往下走,呂承澤心里罵娘,覺得虛偽得讓人難以承受,跟這廝演戲真是太有損身心健康了。 呂承澤深深一拜,趕忙起身快步上殿,到了沈奕跟前時再度要跪下,被沈奕給扶住了,呂承澤看看沈奕白凈的手,心里頓時一陣惡寒。 他不由得又想離得這么近,沈奕若是武藝不錯的話,可以直接把他誅殺在這兒了,那就是接連殺兩個權臣,雙喜臨門。不過以沈奕和他一眾弱雞親衛(wèi)的武藝,恐怕更需要擔憂的是呂承澤會不會暗殺了沈奕。 呂承澤被扶起后趕忙退后躬身施禮:“陛下,臣幸不辱命?!?/br> “好?!鄙蜣赛c頭贊揚,隨即對階下群臣大聲道:“呂愛卿早有匡君輔國之心,近兩年來臥薪嘗膽,麻痹雍賊,同時掌握了足夠兵權,又得朕密詔,這才能在今日一舉將其擊殺。有此良臣,實乃朕之幸,天下之幸,萬民之幸!” “萬歲,萬歲,萬萬歲。”階下眾臣的呼聲響徹皇宮。 沈奕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一掃之前的郁氣,在晨光的照耀下,尚有一絲稚氣的臉上充滿了躊躇滿志之色,一身黑色龍袍配合著修長身形散發(fā)出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他含笑望著階下眾臣,又轉而看向他側下方躬身侍立卻依然掩不住渾身鋒芒的武將,眼中閃著光芒,仿佛呂承澤真的是可信賴的忠臣,二人君臣相得,可以締造千古佳話。 ☆、安撫 接下來,沈奕命令禁衛(wèi)將陳雍梟首,準備懸掛于京城示眾,現(xiàn)在嚴控進出皇宮人等,暫不走露風聲,以免京城內陳雍的兩萬部眾嘩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