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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對,今日之后,只有三個名門了?!?/br> “我們也并不是趕盡殺絕的門派,修道之人,當以慈悲為懷,”另一位北陽門長老道,“只需你們交出‘身負罪孽,血液骯臟’的洛氏未諳,讓她自刎于眾人面前,便可保留西烏門一息尚存?!?/br> 洛未諳一愣,渾身發(fā)冷。 娘親卻因為這句勃然大怒,抽出手中的兵器,朝前方揮去。 “你做夢!” 祭壇門前這一戰(zhàn),其實并沒有打多久,因為許多西烏門弟子叛了變,她們這方的人本就比較少,以娘親一己之力,仍舊打得頭破血流。 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娘親開了祭壇,施了一幻術,帶著她逃進祭壇內。 …… 娘親拿著手絹,擦拭她臉頰上的血液。 輕聲說,別聽他們的,乖,今天很快就過去了。 洛未諳看著娘親渾身的傷口,眼中淡淡發(fā)酸,她沉默了半晌,輕輕一“嗯”。 一個時辰后,爹爹領著浴血的大師兄也回來了,只有他們二人,和一些僅存的靈力高強的弟子,甚至——“二師兄呢?”洛未諳問。 大師兄沉默。 洛未諳臉色煞白,心臟被人重重錘了一下。 爹爹一整只手臂被砍斷了,卻一聲不吭,商量著對策。 洛未諳抱著紗布,就坐在旁邊發(fā)愣。 “先睡一覺,祭壇內有吃的,餓不死?!?/br> “我們從祭壇后方的小道逃走,那里誰也不知道。” “洛洛,別想這么多,我們不會死?!?/br> 許久之前,她也是認為身邊的人不會死的,至少不會比她先死。 現(xiàn)在,她卻不這么認為了。 洛未諳靜靜地點頭,然后于父母和大師兄躺在一起。等到身邊的人呼吸均勻,她漸漸睜開眼。 南兮門主說了這么多遍禁術,雖沒提到具體是哪一種,她確實在某個地方看過。 因為她從小便調皮搗蛋,常跑去禁書室看春‘宮。 禁書里提著有一禁書,可逆天改命,讓剛死之物復活。但萬物生來便擁有自己的機緣軌跡。此法復活之物僅僅擁有生命力,卻并不能如她現(xiàn)在這般活躍。 若想要她如常人一般長大,說話,吃食,甚至擁有靈根,只能……剝奪他人的生命,剝奪他人的言語,剝奪他人的吃食能力,剝奪他人的靈根。以萬靈養(yǎng)一靈,萬鬼……養(yǎng)一人。 她的生命,是踩在其他人之上,一點點堆積起來的。 所以她滿身孽障,血液骯臟。 聽聞開啟此禁術的人,往后余生遭受天譴,世世代代淪為牲畜,若要破解此禁術,只有一法—— “洛洛!”身旁傳來一聲驚叫,是她起夜的娘親,發(fā)現(xiàn)她正站著祭壇中。 不愧是骨rou相連,她幾乎條件反射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過來!” “你別站在那!你過來?。 蹦镉H叫到,瞳孔充滿鮮紅。 爹爹與大師兄也醒了,目光渙散片刻,也看見了她站著祭壇正中央。 “洛洛!” “洛洛你是不是夢游了?” “洛洛你在做噩夢。” “小姐……” 洛未諳很冷靜,甚至比以為,更加清醒。 她沉默半晌,啞著嗓子道:“眾生皆苦,眾生行錯,錯有因果,輪回交錯,總有一日,錯印加身。而我,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人?!?/br> 此陣一開,便無人可擋。 “我沒有剝奪別人活著的權利,我也不愿踩著他人的軀體活下去。” “舍一人而救蒼生,如何取舍?苦耶?樂耶?唯心也?!?/br> 唯心也。 她父母萬般過錯,都是因為她。 世世代代牲畜道,她怎么舍得。 所以,所以洛未諳一刀抹喉,鮮血滴落在祭壇上,迅速嫌棄萬丈黑氣!這黑氣正是那些喂養(yǎng)她的無辜惡靈,此刻聞著她的鮮血,如瘋狂的浪潮一般朝她涌來。 當惡靈咬了她第一口時,其實并沒有多疼。是她還能忍受的那種。只是后面隨著脖子上的血液越流越多,越來越多的惡靈在啃噬她的血rou,骨髓,疼得越來越厲害。這個過程到底經過了多久,她不知道,她甚至發(fā)不出一絲慘叫,因為喉嚨破了。 但是好疼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像餐桌上的魚rou,被萬人瓜分,用尖利的牙齒,烏黑的唇,送入口中。 鬼魂在她耳畔哭叫,亦或者是娘親爹爹的哭叫。知道最后,她已失去全部的感官。 隨著血液全部流行祭壇,她的生命力一點點磨滅,鬼魂將她淹沒。 腦中留有的最后一絲清明,竟然想的是,此后她娘親爹爹的天譴,應當是沒有了,這很好。但她此生將再也不會飛仙成神了。 她害怕孤獨的贏塵,將再也不會有煩他的洛未諳。 洛未諳留下最后一滴血,閉上了眼。與此同時,天降異象,怨氣膨脹,碾壓人仙兩界,蝗蟲過境,紫金鎮(zhèn)魂鐘裂。 鬼魂洛未諳睜開了眼。 與此同時,鎮(zhèn)魂鐘內的洛未諳,也睜開眼了。 她全部想起來了。 第 54 章 “醒了?” 一道沙啞的嗓音于頭頂響起,仿佛喉嚨被老舊的樹葉摩擦了一般,帶著腥氣。 洛未諳剛從混沌中蘇醒,有些反應不過來現(xiàn)實與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