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時，打了勝仗，保家衛(wèi)國的功勞，只怕都抵不過這殘暴搜刮的過錯。

    若是有人趁著這個時候變政……

    嘖嘖嘖，所以啊，安太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

    封啟號令軍隊在一處山底駐扎，這里距離垣國邊境已經(jīng)有了一段距離，但卻還沒到汗國邊境，處于一個多國接壤的空置地段。

    當然，不是因為大家都不想占有這塊地，而是因為這里荒蕪干旱，能長出來的草被大多都是毒物，還有毒蟲毒蝎出沒，既不適合種谷草，也不是適合游牧，更不適合人畜居住，所以，沒有哪國會浪費心思在占有這塊土地上。

    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流浪者的地盤，沒有秩序，沒有管束，食不果腹，隨時面臨死亡的危險，所有生活在這片荒蕪之地的人，都像這片地方一樣，是被遺棄的。

    軍隊駐扎在這里，也只能是暫時的，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是太惡劣了，不適合長期駐扎。

    按照原計劃，他們在這休整之后，就要繼續(xù)北上，約莫再走一天，就能抵達汗國邊境不遠處，然后發(fā)起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現(xiàn)在既然在這中間地帶休整，衡明世就盤算著，找人先去垣國的邊城探探底。

    算起來，邊城從被敵軍攻破，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足足半年多，也不知道現(xiàn)在里面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十有八九，城里的百姓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

    ……

    不過，讓衡明世感到意外的是，當他和封啟喬裝打扮，潛入邊城時，看到的，卻不是猜測中的哀鴻遍野，滿城凄涼的景象。

    相反，這里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城門守備森嚴，想要進城的人，每人需要繳納二十塊銅板，或者等價值的貨物。

    至于那些銅板上的官印，已經(jīng)換成了汗國官印的樣式。

    繳納銅板或者貨物之后，守城的人會給他們一張紙票子，上面有著相應(yīng)的標識，并且記錄該入城之人的相貌特征，簡單繪制相貌，還寫著入城的時限，城內(nèi)會有專門巡邏的官員，隨時會choucha過往人手中的紙票子，如果票子上的時限超過，就會被趕出城，如果沒有紙票子或者紙票子上記錄的相貌特征和本人差異太大，就會認定為是入侵者，當場誅殺。

    衡明世和封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想辦法弄到了印著汗國官印的銅板，然后喬莊打扮了一番。

    因為那些守城的官員會提防別人用人皮面具易容，直接上手扯臉，所以兩人不能戴人皮面具，只能在臉上抹灰。

    然而衡明世這張臉，光是抹灰還不夠，所以最后衡明世一咬牙，一跺腳！

    來吧！抹泥！

    于是，一個穿著黑色獸皮衣，裹著擋風(fēng)沙的褐色頭巾，一手抱著一個布包袱的一手拿著一捆粗麻繩，滿面臟污的形象，新鮮出爐。

    鷹二為自己派不上用場的人皮面具默哀。

    他一直以為，有他在，皇上的所有變裝活動，都應(yīng)該有他的參與，可是這一次，他僅僅只能遞件衣服，嗯，只有一件，因為就連遞衣服這種事，都被封啟給截胡了。

    換上一身無袖獸皮衣的封啟，露出了健壯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腰上再圍一圈粗布繩子，上面掛著幾個裝水的皮囊。

    衡明世看了他幾眼，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肌rou，表情很認真：“封愛卿，能不能把這些切了分給朕？”

    封啟：“……”

    衡明世很快笑了：“朕說笑的，就算真切了，也換不到朕身上?！?/br>
    封啟突然抓住衡明世的手，牽著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雙目直勾勾地看著衡明世：“末將整個人都是皇上的，皇上想要哪里，隨時可以。”

    衡明世掌心貼著封啟的胸膛，感受著那一陣陣跳動的心臟，笑道：“那……朕想讓你活著，好好活著?！?/br>
    衡明世：“戰(zhàn)爭刀槍無眼，生死未知，但朕還是希望，你能順利的打贏每一場戰(zhàn)，做垣國的新戰(zhàn)神，你能做到嗎？”

    封啟愣愣地聽著，而后重重點頭：“能！”

    兩人順利進了邊城，雖然在檢查時，衡明世臉上的灰抹得有點多，守城軍覺得看不清五官，想要轟他們?nèi)デ逑匆环?，然后重新排隊進城，但好在衡明世非常上道的多給那守軍塞了一些碎銀子，表示自己和兄弟著急進城，沒時間再重新排長隊了。

    守軍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銀子，心下滿意，就不再糾結(jié)他臉上太臟，揮手放他們進去了。

    邊城已經(jīng)被汗軍占領(lǐng)半年有余，變化也是極大的，原本隨處可見的，穿著布衣短打的人，徹底消失在了街道上，取而代之的，都是那些穿著獸皮衣的男男女女。

    是的，邊城依舊繁華，但是……來往的人，卻早已經(jīng)不是邊城原居民了。

    衡明世沉默地看著這番景象，用頭巾裹緊了面部，努力將自己的表情藏起來，免得叫來往的人看出端倪。

    汗軍可真的膽大啊，這才駐扎了多久，就把他們國家的人引了過來。

    他們奪下了原住民的一切，然后自己在這里安然住下，繼續(xù)延續(xù)著城池的繁華。

    那么，原先住在這里的百姓，都去哪里了呢？

    是逃了，還是被抓了？

    被抓到之后，是死了，還是淪為了奴隸，成為了集市上的售賣品？

    第89章 ：人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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