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醫(yī) 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東風第一枝 [1V1]、《模范生》、從魔尊開始統(tǒng)治世界、我也想當毛茸茸、[綜歷史]衣被天下、和老公的爸爸拍激情戲(高h)、重生之我變成了火星、鄉(xiāng)野小村醫(yī)、花開滿溪、扶貧大鵝村
嘉真長公主不勝其煩,索性閉門謝客。 這個也要看,那個也想看,怎的,本宮的東西也是你們輕易能看的? 自家沒有不成?! 偏盛夏無事可做,難得邊關太平、百姓安康,京中一干權貴難免閑得發(fā)慌。 也不知誰向太后和隆源帝進言,說眼瞅著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近在咫尺,往年的宮宴歌舞也無甚新意,倒不如辦個賞寶會,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各自從家中帶幾樣稀罕玩意兒湊趣兒如何? 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要說這些個皇權貴胄,什么稀世珍寶沒見過?興致上來拿著白玉做彈弓、珍珠當彈子大鳥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物以稀為貴,偏偏他們沒見過魚骨頭! 還是兩人多高的魚骨頭! 那多稀罕啊! 如此眾望所歸,嘉真長公主也不便拂了大家的意思,只是也沒給隆源帝好臉色瞧。 她又給洪文寫信,字里行間皆是甜蜜的抱怨: 都是你弄什么獵奇的玩意兒,不過一副骨頭架子罷了,寶貝不成?這下好了,本宮竟成了賣稀罕貨物的貨郎了! 洪文接到信之后就笑,心道可見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做。 尋常人家恨不得日日大魚大rou,這些個達官顯貴卻偏愛看什么魚骨架子…… 若說好奇,確實有幾分,但也不至于鬧到要辦什么賞寶大會的地步,可見都是閑出屁來。 他把薄薄一張信紙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直到能流暢地背誦出來,這才心滿意足提筆回信: 管它什么珠玉寶石,不過身外之物,天下又何曾有什么真寶物。 公主便是微臣的寶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 小胖子:若是小洪太醫(yī)給我當個姐夫也挺好。 兩位皇子:閉嘴! 小胖子:我就是想想…… 皇子兇巴巴:想也不行,想也有罪!閉腦! 小劇場二: 嘉真長公主:就很煩,你們自己沒有嘛?! 眾人…… 這特么的就有點扎心了啊,還真沒有! 說二更的,你們這不是朝三暮四嗎哈哈哈!拆開的三千一章共兩章和一章七千字也沒本質分別,所以還是一加一的誘惑難擋嗎? 主要是有的故事情節(jié)比較連貫,硬拆分的話會很影響閱讀體驗,所以我視情況而定吧,好吧?咱們主要還是先保證質量和六千全勤哈哈哈,反正肯定不會因為一更就減少字數(shù)的,么么噠! 第九十五章 接下來的幾天, 洪文還是上午去上書房講課,下午在太醫(yī)署當值,因白日忙碌,隆源帝特意免了他夜間值守, 倒也兩廂得益。 經(jīng)過琥珀魚骨那回之后, 上書房一干學生們就對洪文心服口服起來,每日都早起來聽他說外面的故事, 很是心馳神往。 其中霍戎是最先提出質疑的, 同時也是第一個“倒戈”的, 尤其激動,聽說每日放學家去后沒少跟爹娘長輩嚷嚷要出去游學,大家都不過一笑了之。有了功名的正經(jīng)讀書人都未必能出去的,你才幾歲?做的哪門子游學? 誰知中間正逢上書房每月初一放假, 他就發(fā)了昏, 連夜偷偷打了個小包裹,帶著幾個小伙伴“游歷”去了。 稍后安寧侯府一看小少爺沒了, 都嚇得魂飛魄散, 發(fā)動了上百人滿城尋找,還驚動了臺司衙門,最后還是巡街衙役在城外發(fā)現(xiàn)了: 幾個小少爺壓根兒沒有獨自出行的經(jīng)歷,衣裳鞋履乃至背的包袱都閃閃發(fā)亮, 豈不是滿大街溜達的肥羊?出門不久就被人偷了荷包, 連一文錢都掏不出來,衙役們找到他們的時候一群人正眼巴巴瞅著街邊賣餛飩的流口水…… 安寧侯父子知道后又氣又笑,直接家法伺候,大白天把個小子揍得鬼哭狼嚎。 因是霍戎起的頭,爺倆只好拉下臉來, 又挨家挨戶賠禮道歉。 所幸?guī)讉€孩子都沒有損傷,丟了點錢財也不算什么了…… 這幾家都治家頗嚴,頭天小少爺們挨了打,次日照舊來上學,一個個屁股腫得老高,凳子都不敢坐,只好哼哼唧唧站著。 白先生破天荒笑了一場,又狠狠罵了一回,還額外打了手板。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們小小年紀竟不知天高地厚,貿然出去惹得家人擔心就是不孝,可見老夫素日對你們太過寬縱,該打!” 霍戎癟著嘴巴不敢哭出來,一雙單眼皮下面含著兩大包眼淚要掉不掉的,哪兒還有素日的威風模樣? 洪文偷偷給他遞手帕,小孩兒還挺硬氣,吸著鼻子說不要。 洪文失笑,“覺得委屈?” 霍戎瞅了他一眼,忽然有點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洪先生,對不起?!?/br> 各家愛子心切,了解事情原委后難免有人遷怒洪文這個“罪魁禍首”,覺得是他說些有的沒的,挑撥得孩子們無心上學。 雖礙于隆源帝的顏面不敢明著表露,但霍戎這些小皮猴也是人精,如何看不出? 洪文拉了一張凳子在他面前坐下,又朝其他幾個挨罰的小孩兒招招手,示意他們圍攏過來,“你們家人可曾怪我?”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有的搖頭,有的遲疑著點了頭。 都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也有些赧然。 三皇子皺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細論起來,天下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難不成他們犯了錯也都要怪父皇么?好沒道理!先生來給我們講學問,你們自己不學好反倒連累了先生!” 霍戎是他的伴讀,卻偏帶頭惹出這樣的事來,難免恨鐵不成鋼。 五皇子癟著嘴,氣呼呼往腮幫子上刮了幾下,“羞羞臉!” 連累小洪大人的都不是好孩子! 聽連年紀最小的五皇子都這么說,霍戎忍了半天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錯了,我,我家去就跟父親和祖父說,叫他們不要誤會洪先生?!?/br> 其余幾個小孩兒也哭得嗷嗷的,都說要家去解釋。 一群身份最貴的小少爺們鼻涕眼淚哭滿臉,不得不說場面著實有些滑稽。 洪文忍不住笑出聲,叫人打水來給他們洗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事兒倒也不必特意解釋,不然你們來一回,家去就說這些話,豈不顯得我做賊心虛,故意教了你們給自己開脫?少不得又添一層挑唆的罪?!?/br> 到底還是小孩子,說話做事管頭不顧腚,倒是一片心意難得。 霍戎一聽,連眼淚都顧不上擦,越發(fā)無措,“那,那怎么辦!” 他的體格長相頗似其曾祖輔國公,小小年紀虎頭虎腦的,這會兒哭得鼻子眼睛都腫了,很像只委屈巴巴的炸毛小虎崽兒。 洪文頗覺有趣,順手按著他的腦袋擼了兩把,覺得頭發(fā)有點刺刺的扎手,“順其自然?!?/br> 他看著并不著急,甚至還隱約有幾分滾刀rou的架勢,“左右是我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誰心里不痛快,找陛下說理去,難不成還能拿刀子割我的rou?” 白先生:“……咳!” 當著學生的面,說些什么混賬話! 不過……倒也不失為上上之策,需知有時以不變應萬變比什么都強。 霍戎等幾個孩子都沒了主意,見兩位先生都這么說,只好悶悶應了。 不過自此之后,眾人越發(fā)乖巧,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這事兒難免傳到隆源帝耳朵里,據(jù)萬生私底下透口風,說他偷著笑了好久,還在大朝會上提及此事,把那幾個當?shù)敔敔數(shù)亩茧貌恍小?/br> 洪文:“……” 這不給我招災么! 見他跟吞了只蒼蠅似的,臉都綠了,萬生就笑,“還沒說完吶,笑歸笑,陛下卻對那幾位小少爺大加贊賞,說他們小小年紀有膽色……這可不就是為了給洪大人你撐腰么!” 小屁孩兒離家出走這種事兒憑什么得夸贊?可隆源帝偏偏說他們勇敢,簡直是明目張膽地偏袒,這就是在向朝臣傳遞一個信號: 朕信任洪文,不管他在上書房講了什么、造成什么后果,朕都覺得可! 洪文略一琢磨,還有點不好意思,“是我誤會陛下了?!?/br> 其實人家還挺向著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 后來隆源帝也來聽過兩回,洪文本想借機跟他說求娶公主的事,可每每對方不等他講完就走,洪文也不好扔下滿屋學生追出去喊著要娶人家的meimei,只得作罷。 他也曾上過折子,可總是留中不發(fā),遞上去就沒了消息…… 私下里洪文就跟師父嗷嗷亂叫,隆源帝這究竟是喜歡自己啊,還是看不順眼?! 洪崖只是笑,摸著他的狗頭嘆道:“所以說娶媳婦就是麻煩……” 跟他似的打光棍不就得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兒來這許多煩惱! 八月初九這日謝蘊做東攢局,請了他和韓德、馮勇出來吃酒看戲,說起這事兒,洪文整個人幾乎癱在椅子里,仰頭看著包廂頂棚上繪制的四君子圖案嘆道:“如今我也是無可奈何了。” 三人就都笑,“這是著急娶媳婦呢?!?/br> 洪文斜眼瞅他們,“感情你們是不著急了……” 謝蘊和韓德自不必說,就連馮勇年初也娶了親,小兩口過得蜜里調油似的,這會兒竟笑話起他來了。 謝蘊擺擺手,自罰一杯,“我且問你,你可還能見到長公主么?” 洪文臉上不自覺帶出喜色,那是一種熱戀期間特有的神情,虔誠而滿足,“那倒不難,我雖不能入后宮,可長公主卻時常過來聽課,前兒還帶著六公主一道來呢?!?/br>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六公主身邊竟然早就多了兩個專門舉高高的侍從!而且隨著年齡漸長,小公主對這項游戲的興趣似乎在漸漸消退。 洪文頓時有種被拋棄的凄涼感。 不過好在六公主依然喜歡親近他,重逢后的第一面還憑借出色的記憶力和本能張開雙臂,讓洪文舉了兩次。 但沒有像以前那樣要求追加。 看著笑容依舊溫柔靦腆的小姑娘,洪文莫名有種很荒謬的感覺:可能六公主覺得舉高高這玩意兒是他的愛好,乃至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哪怕其實自己已經(jīng)不那么喜愛了,仍不忍心剝奪這個專長,故而配合著讓他有施展的機會…… 后來他把自己的感受說給嘉真長公主聽,長公主笑了半天,第二天又帶著六公主去上書房接兩位皇子放學。 果不其然,六公主又像頭一天那樣完成一整套流程: 上前,舉臂,舉高高,然后安安靜靜窩在洪文懷里聽故事……宛如一位完成任務的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