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危機

    燕王、齊王聯(lián)手謀反，一時間在朝里朝外掀起了軒然大波，爾后，宮中又有消息傳出，永樂皇帝在皇陵中為燕王所傷，已然命在旦夕。

    永樂皇帝尚未有子嗣，一旦駕崩，皇位便會懸空，而和皇帝最為親近，有資格承繼皇位的兩位兄弟，如今正陷入謀反的風(fēng)波之中，自然也失去了資格了。

    殷氏皇族旁支甚多，一旦嫡枝后繼無人，那必將會出現(xiàn)旁支爭奪皇位的亂局，這對殷氏皇族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zāi)。

    即便是尋常人家，一旦陷入了內(nèi)部亂戰(zhàn)，再強盛的家族也會分崩離析，更何況是皇族？

    可以說，殷氏皇族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當(dāng)中！

    而這時候，能夠鎮(zhèn)得住皇族宗親的康老王爺雖然還老而彌堅地活著，可近百歲的年紀讓他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糊涂的甚至認不出自個兒的兒子來，哪里還能當(dāng)?shù)牧艘笫匣首宓亩êＩ襻?？康王世子心頭倒是火熱了一陣子，不過還沒熱多久就被自個兒的老爹潑了冷水，不，是冰水。

    康王爺閉門謝客，不管是來找來老王爺?shù)?，還是來找他的，甚至是兒子孫子的，一律拒之門外，連自個兒的姻親都沒給面子，將揭發(fā)數(shù)十年的老妻也給惹火了，很清醒也很堅定地絕了康王府卷進這場爭斗中的機會！

    “父王，論親疏，沒有人比我們康王府更近，論在宗親中的名望，我們康王府亦是首屈一指，只要父親站出來，孩兒可以肯定大半的宗親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如此大好機會，父王為何要放棄？我們康王府龜縮了這般多年，如今面對如此大好時機，怎么能膽小怕事就此放棄？父王，孩兒不明！”康王世子比誰都憋氣。

    每一次皇家有麻煩，哪一次康王府不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他們對殷氏皇族是真的鞠躬盡瘁了，可最終他們得到了什么？連區(qū)區(qū)一個宗正的位子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先帝被妖后迷惑，對康王府愛答不理，如今的永樂皇帝更是有過而無不及，表明上對康王府恩寵有加，多次駕臨康王府看望老王爺，甚至在年節(jié)祭天的時候，親自向蒼天祈禱老王爺長命百歲，每年的恩賞也是源源不斷，可康王府上上下下卻全都是干領(lǐng)朝廷俸祿的，沒有一個在朝中任實職，更別說握實權(quán)了。

    皇帝只不過是將康王府當(dāng)豬一樣養(yǎng)著罷了！

    康王一盞茶砸了過去，將滿臉憤恨的康王世子給砸的滿頭血。

    “父王——”康王世子差點就暈厥了過去，不敢置信父親既然這般狠。

    康王黑著臉，“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拉上康王府幾百口人！”

    “父王，我怎么就……”

    “你真當(dāng)殷長乾還是當(dāng)年在安氏妖后手底下討生活的皇子嗎？”康王罵道，“燕王是他親自召來京城的，齊王是他親自送去皇陵的！你當(dāng)他眼瞎了還是真的就是個為了兄弟之情而不顧皇位不穩(wěn)不顧自身性命的圣人？！也是，這些年他裝的倒也真的像！可越是裝的像，便越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

    “父王是說皇帝根本就沒有受傷？”康王世子顧不上頭上的傷，“可我們宮里的眼線傳來的消息不會假的！如今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都還在皇帝殿，皇帝還封鎖了宮門，分明是怕有人趁機作亂，若是他沒受傷，為何多次一舉？燕王和齊王都逃了，他應(yīng)該一門心思追殺他們才是，怎么就裝起了重傷來了？”總不至于是為了給燕王多加一個罪名吧？

    謀逆還不夠嗎？

    康王冷笑，“誰知道我們這位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只需要給本王記著，殷長乾可能會被任何人算計，都不可能被他們的兄弟給算計了！當(dāng)日皇陵中，他連弓弩隊都調(diào)去了，怎么可能會讓殷承祉有機會傷的了他？還有……”他沉了沉聲音，“燕王此人心慈手軟，極重與皇帝這份兄弟之情，既能逃出去便是早有準備，不會對皇帝下死手的！”

    “皇帝要殺他，他還會心軟？”康王世子不信。

    康王嗤笑，“若他真的有這份狠辣，當(dāng)年皇位就沒殷長乾什么事了！”瞪了一眼不安分的兒子，“便是皇帝真的受傷了，以他的手段還能讓這個消息傳出來？他登基這些年城府如何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那小子夠狠也夠精，比他的父皇還要精，豈會連區(qū)區(qū)一個皇宮都掌控不住？”

    康王世子聽完這些話之后頓時生出了一身冷汗，“父王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皇帝設(shè)的局？皇帝把燕王和齊王兩個兄弟弄成了反賊還不夠，連宗親他也要下手？”

    康王黑著臉沒說話，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康王世子還是有些懷疑，“父王，皇帝真的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嗎？燕王齊王也就算了，反正皇帝容不下自己的兄弟是常有的事情，可對宗親下手……父王，他瘋了嗎？就算他的皇位坐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可若是沒了皇族的支持，他能坐穩(wěn)多久？這大殷的江山能維持多久？祖父不止一次說過，大殷江山不是皇帝一個人的，是整個殷氏皇族的！更別說皇帝到現(xiàn)在都沒有子嗣……”說完這里，話便戛然而止了，好半晌之后，方才愕然地開口，“總不至于……是因為這個吧？可他又不是生不出兒子，先前那般多妃嬪懷孕……”話又斷了，話也成了嘮叨了，“對了，對了，那么多妃嬪一個也沒能平安生下皇嗣，說是皇貴太妃下的手，可皇貴太妃就算只手遮天也不至于一下子殘害了那么多皇嗣吧？皇帝豈能容她到現(xiàn)在？就算沒證據(jù)，為了皇嗣，皇帝也會下手的！那么多的妃嬪都懷上了……一個可能是女人有問題，可那么多個，總不至于皇帝臨幸的全都是有問題，生不下孩子的女人吧？那就只有……只有……難怪他要對宗親下手了！難怪他要把燕王齊王一起除了！原來是因為他有問題！”

    “閉嘴！”康王臉更黑了，“你真想害死全家嗎？！”

    “父王……”康王后背的冷汗更多了，臉也白了，“那……那我們……我們怎么辦？皇帝自個兒生不出孩子，怕坐不穩(wěn)皇位，怕宗親逼他過繼兒子……我們康王府與皇帝的關(guān)系最親，皇帝要防著宗親，康王府便是眾矢之的！父親，我們什么都不做就能保存自身嗎？齊王還不是什么都沒做不也成了欺瞞天下的謀逆罪人？齊王尚且有信國公府護著，我們康王府有什么？還不是皇帝砧板上的rou嗎？”

    康王看著兒子又驚又恐的模樣，更是恨鐵不成鋼了，“皇帝總是需要子嗣！他要坐穩(wěn)皇位，就必須要有子嗣！他一心要讓齊王燕王成婚，怕也是為了后續(xù)過繼一事鋪路，可惜，燕王勢力太大，不好cao控，齊王那病秧子也不愿意當(dāng)這個種馬，那在宗親中選是唯一的辦法！”

    康王世子頓時明白了，“父親是說皇帝這次不僅是為了試探宗親有沒有不臣之心，更是為了挑選過繼子嗣？父王讓我們安分守己龜縮府中，便是要讓皇帝相信我們……”

    “誰家給皇帝過繼兒子，誰家就離死不遠了！”康王怒聲打斷了他的話，恨不得又往他頭上砸一盞茶，“你以為齊王為何拼死拒婚？！你以為皇帝會讓未來太子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父親？然后等太子羽翼豐滿之后，將他這個養(yǎng)父給宰了？你動動腦子！”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行，那該怎么辦？

    康王世子急的團團轉(zhuǎn)了，“父王，難道我們康王府就在劫難逃了？若是如此，還不如拼一把了！”

    “拼？拿什么拼？”康王冷笑，“就我們父子兩個那把刀去給皇帝拼嗎？”

    “那……”

    “燕王雖然愚蠢，可也還沒蠢到任由皇帝宰殺的地步?！笨低蹩炊疾幌肟醋詡€兒的兒子一眼了，“齊王那小子看起來病懨懨的，可城府也不小，燕王是有錦東做后盾，而且明知道皇帝不安好心，自然早有準備才敢來，而齊王可是一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連手握重兵的信國公世子都死了，他居然還能在皇帝發(fā)難的時候逃出來，還把皇貴太妃以及信國公府所有人都一并帶走，這本事可不容小覷！先帝的這三個兒子都不是善茬，如今斗起來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康王世子的心頓時安了不少，“是啊是啊，燕王和齊王都還在呢，皇帝哪里騰的出手來對付我們？只要我們蟄伏，不跳出來給皇帝把柄的話，皇帝也不敢輕易動我們！父王果然英明！”

    康王府無聲冷笑。

    英明？

    不，他并不英明，否則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皇帝的陰謀？

    如今雖能看清一些東西，可卻也成了皇帝砧板上的rou了！

    現(xiàn)在他只希望不管是齊王還是燕王，能將殷長乾給拉下臺，否則，康王府，乃至于整個殷氏皇族都會被這個狠戾的瘋子給毀了！

    偌大的皇室宗親，能有康王這等眼光的著實沒有幾個，不少人開始蹦跶了，康王府不愿意摻和，那就找別人就是了，反正宗親多得是，而且，康王府在宗親中作威作福也已經(jīng)夠久了，也是時候該和那康老王也一樣，安享晚年去了！

    便在皇帝傳出重傷垂危的第三日，論資排輩與皇帝靠的近的，家中有年長宗親的，便聯(lián)合起來，共分成了三個陣營，氣勢洶洶地以殷氏皇族的名義，撬開了因皇帝命令而封閉的宮門，直接往皇帝殿而去。

    而跟在他們身后，還有或附庸其中，或想親見皇帝、或各懷鬼胎的朝中大臣。

    大殷江山，豈能無人承繼？

    大殷江山，是殷氏皇族所有人的！

    皇帝垂危，理應(yīng)當(dāng)即選立太子，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而就在京城風(fēng)起云涌之際，殷承祉一行人終究還是被追兵發(fā)現(xiàn)了，圍困在了一處山谷之中，上千人圍困十來人，哪怕每一個人都有驚世身手，怕也只能葬身于此了。

    “殿下帶人突圍，您帶夫人先走！”絕望到了極致便也沒什么好怕了的，歐陽三很冷靜地讓殷承祉帶著馮殃先離開，他領(lǐng)著其他人擋住這些追兵。

    殷承祉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黑壓壓步步逼近的兵士，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馮殃仍舊蒼白沒有血色如同死人也依舊冰涼的額頭。

    歐陽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哪怕這一路上多多少少有所察覺，可如今親眼看到了，就算在如此危急的時候，也仍舊是忍不住心驚膽戰(zhàn)，不是為了外面的追兵心驚膽戰(zhàn)，而是為了……

    殷承祉抬頭看著他，那眼睛極沉極冷，暈染著暴戾之氣，“你有意見？”

    歐陽三長了嘴，可卻喉嚨干涸的什么都說不出來。

    “有意見也給我憋回去！”殷承祉繼續(xù)道。

    歐陽三苦笑，真難得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苦笑的出來，“殿下，您帶著夫人……”

    “我自是會帶她走?！币蟪徐頉]等他說完便道，只是卻輕輕地將懷中的人放下，這是他們逃亡以來他第一次放開她，然后又俯下身，親了親她灰白的唇。

    歐陽三恨不得立即出去殺追兵。

    這混賬小子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

    他是什么時候有了這心思的？之前鬧騰著不成親就是因為這個？

    可他這樣……這樣——

    歐陽三很肯定夫人絕對絕對沒有這種心思，她分明是將燕王當(dāng)兒子養(yǎng)，可如今這兒子竟然起了這樣的心思，還這樣做了，當(dāng)著外人的面，毫不顧忌，分明是恨不得公之于眾，沒有半分覺得錯！

    燕王殿下，你師父若是想來知道了這些，她把你逐出師門都算是輕的了！

    “等我。”殷承祉的確毫無顧忌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他就是要告訴全天下的人，馮殃是他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坦坦蕩蕩，再也不會做任何的遮掩！再也不想有任何的遮掩！他說完了，便起身下馬車。

    歐陽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相信此時此刻他絕不會胡來。

    活命，是現(xiàn)在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第201章 顧忌

    嚴朗帶人引走了第一批的追兵，要么嚴朗他們已經(jīng)全軍覆沒，要么皇帝是真的不惜代價要抓拿燕王，所以兵分幾路，一路往錦東追擊。

    不管是哪個可能，對于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殿下?！睔W陽三一邊戒備著，一邊說道：“領(lǐng)軍的是京城駐軍統(tǒng)領(lǐng)。”

    殷承祉眼神淡漠，雙手負在身后，昂首看向步步逼近的追兵，雖然一路逃亡，如今更是面臨生死關(guān)頭，可卻并無半絲的慌亂。

    前方的朝廷追兵此時也停了下來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下了馬，大步朝著他們走來，盔甲在身，殺氣凜然，可見是見過血的，雖說來勢洶洶，但并沒有立即動手，反而是在一丈之外，便單膝跪下，朝著殷承祉行了禮，“末將姚軍見過燕王殿下?！?/br>
    姚軍，現(xiàn)任京城駐軍統(tǒng)領(lǐng)，履歷和功績暫且不說，便說在皇帝登基之后能夠爬到京城駐軍統(tǒng)領(lǐng)一職，絕不是泛泛之輩，更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如今，皇帝將這般一個關(guān)系到京城安危的心腹派來追究燕王，可想而知有多忌憚燕王了。

    所有人，便是姚軍也是這般認為。

    只是和其他人所猜測的有些出入，姚軍接到的命令是將燕王以及他的那位師父活著帶回京城，不惜一切代價！

    由此，姚軍便認為，皇帝雖然不肯放過燕王這個親兄弟，但也并不想要他性命，所以，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得有，雖然希望渺茫，不過還是抱著燕王見他以禮相待，愿意隨他回京向陛下請罪。

    “姚軍？”殷承祉不冷不熱地說道，“京城駐軍統(tǒng)領(lǐng)？”

    “正是在下?！币婋m然并不意外燕王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既然選擇了謀逆，自然不可能不查探京城的布防了，只是他一眼便認出他來，還是有些心驚。

    “皇帝把看門狗都派出來，就不怕門戶有失？”殷承祉譏笑，一點面子也沒給。

    姚軍也并不惱火，京城駐軍不就是皇帝的看門狗嗎？能當(dāng)皇帝的看門狗是他們的榮幸，也不是每個兵士都能有這個機會的，“燕王殿下乃陛下嫡親皇弟，要迎殿下回京，自然不能失禮了。”他說完，又長長作揖一下，明明是個武將，偏作文人姿態(tài)，“姚軍奉陛下旨意，特前來迎燕王殿下回京，請殿下隨末將啟程?！?/br>
    “你覺得是皇帝傻還是本王蠢？”殷承祉卻道。

    姚軍正色道：“殿下，謀逆雖是大罪，但殿下乃陛下唯一同胞兄弟，陛下絕不會傷及殿下性命的，末將接到的旨意也是絕不能傷及殿下性命，務(wù)必要將殿下平安……”

    “謀逆？”殷承祉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皇帝陛下聰明絕頂，沒想到最后還是拋出了這么一頂謀逆的帽子，謀逆？呵呵，那皇帝陛下可有說本王如何謀逆了？是帶大軍打到京城，還是派人暗殺他？哦，應(yīng)該是本王親自動手弒君吧?！?/br>
    “燕王殿下……”

    “謀逆可是死罪，即便是皇親國戚也難逃。”殷承祉又繼續(xù)說道，“你憑什么讓本王信你皇帝真的會饒了本王？又或者，你如何證明如今所說的皆是皇帝的原話？”

    姚軍能爬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庸才了，雖說動手之前唇槍舌戰(zhàn)是常事，但此時他總覺得眼前的燕王哪里不對勁，“燕王殿下……”

    “皇帝是我嫡親同胞兄長，我比將軍更了解他?！币蟪徐頉]等他說完就道，“他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哪怕再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也都能夠隱忍讓我繼續(xù)活著，所以，姚將軍，你說要想把你們?nèi)珰⒘?，你們敢不敢違抗皇帝的命令對本王下殺手？”

    姚軍心頭一震，也多了幾分謹慎，眼前這個可不是南邊的那些叛軍，更不是西北的外族，而是大殷的燕王，是當(dāng)今皇帝的同胞手足，更是皇帝三令五申絕對要活著帶回去的人，而他，也篤定了皇帝絕不會要他的命，所以，有恃無恐，更是由原來的被困者轉(zhuǎn)為了掌控局面之人！“殿下這邊不過區(qū)區(qū)幾人，而末將卻帶了上前將士，哪怕有陛下的旨意，我等不管對殿下下殺手，但幾千人對上幾個人，殿下又能殺的了我們幾個？怕是殿下把刀劍砍斷了也沒能殺光我們?！?/br>
    殷承祉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是嗎？”他抬起手，伸到了歐陽三的面前。

    歐陽三當(dāng)即將武器奉上，“殿下小心！”

    “那就試試吧?！币蟪徐淼嘀掷锏牡?，朝姚軍笑道，而這話方才一落，身形便快速往前掠去了。

    歐陽三留了兩人護在馬車旁，也帶著剩下的人緊跟燕王其后。

    姚軍一驚，原本以為燕王是沖著自己來的，結(jié)果他正要防守，卻見他越過了他，殺向了身后的兵士。

    頃刻間，兵器砍傷血rou的聲音、兵士的慘叫聲、抽出兵刃的霍霍生交織在了這艷陽天下的山谷當(dāng)中。

    “不得傷燕王性命！”姚軍還是擔(dān)心兵士們殺紅了眼忘了皇帝的命令，厲吼出聲。

    兵士有所顧忌，而殷承祉卻一點也沒手軟，收割其人命就和收割韭菜似得，哪怕這些兵士是奉命行事，哪怕他們曾經(jīng)是他所敬佩，所寄以希望的人。

    他們都該死！

    全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