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和離了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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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寫得一手好字,可是這字,卻再不能出現(xiàn)在奏章之上了。 言笑絲毫沒有察覺到宋湘寧的不對勁,在說完這句話以后,又想起來自己還在小廚房里溫著粥,于是便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連行禮告退都給忘了。 錦心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這才走上前來,把宋湘寧隨手亂畫的那張紙收了起來,又替她鋪好了新紙,猶豫著勸道:“其實公主不妨就去找找駙馬?!?/br> 她輕輕理著紙上的皺褶,嗓音柔和,“奴婢跟在公主身邊多年,公主的心思也是能看出來幾分的,您是喜歡駙馬的,對嗎?” 心事就這樣被人直白地說出口,宋湘寧瞬間紅了耳根,她不敢去看錦心的眼,只盯著自己裙上的刺繡,過了半晌,才默默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喜歡沈訣的,如果不喜歡,又怎么會答應(yīng)爹爹的賜婚呢?他是那樣的好,不僅生的豐神俊朗,還滿腹經(jīng)綸,當初在長安街上那匆匆的一撇,便好似勾魂奪命的刀,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給勾了去。 “這就是了?!卞\心輕笑一聲,“公主喜歡駙馬,如今既已嫁給駙馬為妻,自然是要好好過日子的呀。您就算知道了這事,又能如何呢?總不能現(xiàn)在跑去見陛下,說要反悔吧?” 宋湘寧摩挲著刺繡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開始思索錦心的話。 是啊,他們兩個人的婚事,是爹爹親自下的旨意,也是當初她自己點了頭的。她現(xiàn)在跑回宮里說反悔了,豈不是拿圣旨當兒戲? 她嫁進來沈家,自然是想要和沈訣好好過日子的,沈訣如今對她已是極為客氣,如果她再因為這件事對他避之不見,那兩個人之間豈非更加生分了? 現(xiàn)在她該做的,不是自己生自己的悶氣,而是要對沈訣更好,來彌補他才是。 不管她要做什么,總之,不能是這樣躲著他。 她下定了決心,站起身子,問道:“駙馬可回來了?” 錦心知道她聽進了自己的勸告,唇角一彎,笑瞇瞇地回道:“剛回來,這會應(yīng)該還在書房呢?!?/br> 宋湘寧拎著裙擺就要跑出去,錦心見狀連忙跟上,慌里慌張地想要拉住她:“公主慢著點!霧還沒散呢!當心摔著!” 可宋湘寧現(xiàn)在心思早就飛遠了,哪里還聽得進去她的話,只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便跑得不見了蹤影。 院子里的霧還是如原來一般濃郁,錦心邁入其中,伸手在眼前撥了撥,卻也只帶來了片刻的清明,她方才摔過一跤,還心有余悸,不敢走得太快,只能一點點摸索著,睜大了眼睛想要去尋找那一抹鮮亮的身影。 宋湘寧跑得快,錦心的叮囑她是半點也沒有聽到,雖然迷霧濃得看不清路,可她還是能分辨出書房的方向的,于是便一路悶著頭朝前跑,誰知卻在回廊的轉(zhuǎn)角處突然撞上一堵rou墻,磕的她鼻梁生疼。 她“哎呦”一聲,捂住自己的鼻子,眼淚汪汪地看向來人,“是誰???” 這一看可巧了,不正是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嗎! 迷霧之中,一切都看不清,唯有眼前之人,能叫她看得真真切切。 沈訣的一身官服還沒有換下,整個人看起來剛正不阿,她瞧著,竟隱隱有幾分膽怯。 若是有犯人在他面前,只怕他稍微一冷臉,便會嚇得什么都招了吧。 她這樣一想,又覺得很是遺憾,他被她拖累的只能有個虛職,如何能去審犯人呢? 越是這樣想,她心里就越發(fā)愧疚,越發(fā)堅定了自己想要對他好的決心。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怎么不在書房?” 平日里他回來,都是要到書房待上一陣子的,到了下午才會回來,今日倒是回來得早,結(jié)果就被她給撞上了。 沈訣垂眸,拉過她的手腕走到廊柱旁邊,確保不會再有人出來撞到他們,這才開口回道:“今日無事,便想早些回去?!?/br> 話音落下,他便看到自己面前的人笑瞇瞇地挽住他的胳膊,一雙眼睛彎得像個月牙,兩顆小虎牙也露了出來。 她像是在撒嬌一般,輕輕晃了晃,軟糯糯地問道: “宴執(zhí),你教我練字好不好?” 第12章 公主為何總是這樣盯著臣…… “宴執(zhí)”這兩個字,平日里被人喚的次數(shù)并不多,除了母親和幾位至交好友以外,旁人都只是客客氣氣地喚他為“沈公子”。 這兩個字從那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嘴里喊出來,倒沒覺得有什么,可是經(jīng)宋湘寧這么一喊,竟別有一番韻味。 她的聲音一向都是甜甜的,像是裹足了蜜的糖包,一開口便甜香四溢。 沈訣頭一次發(fā)覺,自己的名字竟也能這樣被人念得婉轉(zhuǎn)動聽。 他垂下眼睫,看著自己身前的人,她一路跑來,額前的碎發(fā)上沾了些許水汽,濕噠噠地貼在前額,許是跑得急了,她兩頰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像是鮮脆多汁的蘋果,等著人去采擷。 只是…… 那白里透紅的臉蛋上卻沾了些灰黑色的東西,瞧著有些滑稽。 宋湘寧見沈訣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臉,下意識便抬起手擦了擦,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這一擦不要緊,原本只是個墨點,這下可好,被她弄得滿臉都是了,像個小花貓一樣。 沈訣長嘆一聲,頗有些無奈地牽過她的手腕,帶著她朝書房走,“公主還是別亂動了,越擦越多。” 宋湘寧垂頭,看見了自己手指上沾到的墨跡,這才回想起來,自己方才心中煩悶,不小心把墨點子甩到臉上的事情。 她想,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很可笑,連沈訣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幸好,今日起了霧,除了他,再沒人能看到她這副丑樣子了。 她的視線移到沈訣牽著她的那只手上,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雖然只是牽了手腕,可她依舊覺得欣喜萬分。 她一路垂著頭,生怕自己偷笑的模樣被沈訣瞧了去,到時候才要無地自容呢。等到了書房,她便被沈訣按在凳子上,看著他親自去打了水,將帕子打濕,再過來替她擦拭。 帕子上還冒著熱氣,落在她臉上暖洋洋的,讓她忍不住愜意地瞇上了眼睛。 可是瞇了一會,她又悄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去打量沈訣。 他的薄唇微微抿著,手帕被他疊成方方正正的樣子,正目不斜視,一臉認真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墨漬,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 離得近了,宋湘寧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沈訣的皮膚極好,臉上竟一絲瑕疵也無,唯有鼻尖那一顆小小的痣,卻并不讓人覺得突兀,只覺得是錦上添花。她從前在話本子里,看到過最多的就是“膚如凝脂”這四個字,用來描寫姑娘家皮膚白皙,可是她現(xiàn)在覺得,這四個字用來描述沈訣也毫不過分。 正愣著神,卻突然聽到沈訣的清朗的聲音傳過來,如山間清泉,猛地敲打在她心上。 “公主為何總是這樣盯著臣?是不是臣的臉上,也有什么東西?” 宋湘寧慌忙地垂下眼,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他都察覺到了,卻還裝作無事發(fā)生,這不是存心想要讓她出丑嗎? 她心里冒起來玩鬧的心思,故意板著一張臉,煞有其事道:“是啊,你臉上的確沾了點臟東西?!?/br> 沈訣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神情有些愕然,一時間竟沒能接得上話。 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功夫,突然覺得手心一空,竟是宋湘寧從他手中奪走了帕子。 她將帕子翻了個面,笑得像只狡黠的狐貍,“現(xiàn)在輪到我給你擦了?!?/br> 沒等沈訣反應(yīng)過來,宋湘寧便從凳子上站起身,微微踮起腳尖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著帕子,從他鼻尖輕輕擦過。 她來回蹭了幾下,沈訣的鼻尖很快就染上了一層薄紅,那顆痣也越發(fā)明顯,看起來就像是哭過之后的樣子,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可是宋湘寧的視線再移上去,看見他平靜的眼神,哪里有什么可憐的感覺? 她頓時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將帕子遞到他的手中,聲音細如蚊吶:“擦干凈了……” 她一向不擅長撒謊,方才也只是一時興起想要逗逗他,也不知有沒有被他察覺,若是他因此覺得她是個謊話連篇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她小心翼翼地去瞅沈訣的臉色,卻見他面上并無半分不悅,只是淡淡地將帕子收起來,隨后在書桌上鋪上了一層紙,一邊研磨一邊道:“公主不是要練字嗎?” 宋湘寧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真正目的,連連點頭應(yīng)道:“對對對!是要練字來著!” 她將胳膊撐在桌子上,眼睛里全是期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饒是沈訣再淡定,也被她這熱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加快了磨墨的動作,等到硯臺里的墨足夠多了以后,才長舒了一口氣,從一旁拿了毛筆過來。 讓毛筆蘸足了墨之后,他便遞給宋湘寧,道:“公主先寫幾個讓我看看。” 宋湘寧聞言,愣愣地“啊”了一聲,卻沒有動作。 她本來以為,沈訣教她寫字,是要手把手來教的,誰知現(xiàn)在他卻要讓她先寫,這要如何來教? 更何況……她的那一手字,也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叫錦心和言笑看看也就罷了,若是讓沈訣看到,那她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沈訣見她半天還沒有動作,有些疑惑地抬了抬手,宋湘寧見狀,連忙硬著頭皮將毛筆接了過來,忐忑不安道:“我寫得不好,你可別笑話……” 她皺眉思索了半晌,終于開始落筆。 點、點、提…… 一筆一劃,她寫得格外認真,沈訣站在她對面,凝神看著她的動作,等到她寫完這個字,才分辨出來,那是個“沈”字。 一個字寫完,她接著在旁邊落筆,這回沈訣不用等她寫完才能分辨出來了,只消看幾個筆畫,便能猜到她接下來要寫的,是“宴”和“執(zhí)”兩個字。 宋湘寧說她字寫得不好,還真不是自謙,一個簡簡單單的“沈”字,都能被她寫得歪歪扭扭,直到寫完才能叫人分辨出來,就更別說“宴”這個筆畫更多一點的字了。 她的字沒有章法,大小也不一樣,筆畫少的字就小一點,筆畫多的字就大一點,于是這三個字寫完,中間的那個“宴”字顯得格外寬大,與旁邊的兩個字格格不入。 宋湘寧有心想在沈訣面前表現(xiàn)一番,已經(jīng)是用了十二分精神去寫,誰知寫完之后卻還是這樣一副不堪入目的樣子。 她羞紅了耳根,想要找些理由為自己辯解一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索性自暴自棄地將筆往旁邊一擱,把紙舉到他面前,“喏,你看吧?!?/br> 沈訣嘆了一口氣,將紙接過來掃了一眼,便放到了一旁。他繞過長桌,走到宋湘寧身邊,道:“公主握筆的手法就不對?!?/br> 他將毛筆拿過來,自己握在手中,示意給她看:“拇指內(nèi)側(cè)應(yīng)該按在這個位置,食指則要由外往里壓著筆桿,中指要將筆桿勾住,就像這樣……” 宋湘寧看著他修長的手,心中涌上一股想要覆上去的沖動,不知道他的手牽起來,會是什么感覺呢…… “公主?!鄙蛟E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可講清楚了?” 宋湘寧的思緒被打斷,猛然一驚,羞愧地低垂下頭,喃喃道:“清、清楚了?!?/br> 沈訣這么正經(jīng)嚴肅的一個人,要是知道剛才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肯定要生氣的。 宋湘寧在心底連連默念了幾句“我是來練字的”,這才將心神都收了回來,誰知就看見沈訣又將毛筆遞了回來,道:“那公主試試吧?!?/br> “……” 宋湘寧接過毛筆,依照自己剛才的回憶,一點點將手指放了上去。 其實她心里清楚得很,這握筆姿勢,她約莫是改不過來了。 她小時候貪玩,練字總是靜不下心來,三兩日看不出成果,她便有些急躁,鬧著不想再練。為此,爹爹和娘娘給她換了好些個教習師父。 那些教習師父一來,一般都是從頭教起,這第一步,就是握筆的姿勢。 可偏偏每一個教習師父的握筆姿勢都有所不同,于是她跟著不同的師父,學了許多不同的握筆姿勢。到了最后,她索性也不管什么對不對,只管自己握得舒不舒服,寫得順不順手。幾年下來,這姿勢她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一時半會怕是改不過來。 果不其然,她的手才放上去,就聽見沈訣輕嘆一聲。 “公主又錯了。”@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