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報復(fù)你
鐘晚是想讓楊數(shù)來照看一下鐘柔。 哪知她在病房里左等右等,楊數(shù)一直都沒出現(xiàn)。 問米婆那邊的事還沒弄完,鐘晚有些著急,正打算給楊數(shù)打個電話,就見朱茉進(jìn)了病房。 鐘晚愣了一下:“大晚上的,你怎么來了?” 朱茉說是楊數(shù)開車把她送過來的。 “楊老師他人呢?” 朱茉說:“他把我送到醫(yī)院就走了,說是家里有急事,就不過來了。” 鐘晚點頭,這也沒辦法,只不過一直麻煩朱茉,她心頭有些過意不去。 但朱茉表示,之前鐘晚和問米婆幫了她那么大一個忙,她這幾天也算是報恩了。 鐘晚說了一聲“謝謝”,隨后就把問米婆的遺體送去殯儀館了。 問米婆靈魂已經(jīng)散了,也沒什么送與不送,葬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曾經(jīng)找問米婆看事的人,自發(fā)的來了不少,站滿了一屋子,哭聲回蕩,至少在鐘晚看來,他們幾乎都是真情實意,問米婆她看了一輩子的事,換了這堆眼淚也算是圓滿了。 儀式十分簡單,不過半個小時就結(jié)束了。 鐘晚將問米婆的骨灰安置在了她爸媽的墓旁,對著問米婆磕了幾個響頭,然后就離開了。隨后,她又去了一趟問米婆的家里。 不為別的,她就想看看衛(wèi)君南的神像,究竟還在不在。 當(dāng)她打開門一看,果然,原本放置衛(wèi)君南神像的桌子倒在地上,而衛(wèi)君南的神像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鐘晚在桌旁蹲下,只見木桌背面,全是用紅色朱砂筆寫的像符咒陣法一類的東西,密密麻麻的,涂滿整張桌子的背面。 柳常青說道:“這是一個簡化的誅仙陣。” 鐘晚點了點頭:“她要殺衛(wèi)君南,所以衛(wèi)君南也要殺她。” 柳常青用手指沾了沾桌面上的朱砂,捻了捻說道:“這畫了有一段時間了,并非是近日所畫?!?/br> “你是說,她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 “也不一定是為了殺山神所畫,”柳常青站起身來說道,“他既然逃了就別管他了,反正你將他從山里弄出來,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這種惡仙,哪怕現(xiàn)在想從善,也難保他哪一天又動了惡念,遠(yuǎn)離他倒也沒什么壞處。” 問米婆的命是山神續(xù)的,山神要問米婆作惡,問米婆要殺山神,山神反殺了問米婆,他們倆的事,幾十年來錯綜復(fù)雜,鐘晚也辨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她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抓到傷害鐘柔的人,還有那個逃走的惡鬼。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鐘晚的思緒。 鐘晚接了電話喂了一聲,朱茉在那頭說道:“快回來,鐘柔醒了。” 鐘晚手一緊:“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鐘晚立刻趕回醫(yī)院。 鐘柔面無表情的倚靠在床上,她抬眸看向鐘晚,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著什么。 鐘晚湊近了聽,只聽她說的是“對不起”。 鐘晚頓時就心疼了,抱著她道:“柔柔,告訴jiejie,是誰傷了你?” 鐘柔兩眼無神的看了她一會兒,眼框逐漸泛紅,嘴里仍舊說的是“對不起”。 朱茉在旁說道:“鐘柔,你不要怕,你告訴我們是誰傷了你?” 鐘柔伸手抱住鐘晚,她將頭靠在鐘晚肩上,整個人不停的發(fā)抖。 對于這件事,鐘柔似乎難以開口,她嘗試了好幾次,都吐不出那個人的名字。 鐘晚和朱茉知道這事對她來說很難,也不催促她,只是默默的陪著她。 過了一會兒,鐘柔忽然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只是從嘴里吐出了一點氣息,但鐘晚對于那個人的名字太過熟悉,一下就辨別出來。 她的心跳頓停,下意識的就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誰??”鐘晚整個人都懵了,她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條件反射的問出這三個字。 “丁峰……是丁峰……” 鐘柔說得很慢,聲音很小,只能鐘晚能夠聽見,“姐,我好累,我不想活了……” 鐘晚的眼淚,一下從眼眶里滴落。 “你說誰?”她無意識的重復(fù)著,“丁峰?” 經(jīng)過鐘晚這么一說,朱茉也聽見了,頓時驚訝道:“你確定嗎?” 鐘柔從鐘晚懷中離開。 她看向鐘晚,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記得,你那天打電話給我讓我立馬回家嗎?” 那幾天問米婆昏迷,鐘晚忙著在李姐小區(qū)捉鬼,怎么可能會給鐘柔打電話。 她搖頭否認(rèn)了這件事。 鐘柔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打開通話記錄,上面顯示的確實是鐘晚的號碼,而且,通話時長二十秒。 鐘柔將手機放在鐘晚眼前,按下錄音的音頻播放。 隨后,就聽電話里的“鐘晚”十分焦急,她讓鐘柔什么都不要管,趕緊回家,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錄音一放,不止是朱茉懷疑鐘晚是不是真的打了這通電話,就連鐘晚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給鐘柔打過電話,然后自己忘記了?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凝重,病房里誰也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鐘柔才緩緩說道:“我擔(dān)心你出事,一邊往學(xué)校外走一邊給你打電話,但無論我怎么打,都是無人接聽,我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恰好碰到姐……丁峰,他開著車,我便跟他說你可能出事了……” 鐘柔努力回憶著那天的事:“他一聽,頓時急得不行,要我馬上上車,一路上他不停的踩油門,很快就到家了,我原本以為他送完我就會離開,哪知道他說要同我一起回家看看你,我以為他是在擔(dān)心你,也就沒有想太多,直到我開了門……直到我開了門……他就……” 鐘柔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拽緊了鐘晚的手:“姐!真的是他!你相信我!真的是他!” 鐘柔又恐懼,又憤怒,又委屈,整個人渾身發(fā)抖,她不停的用手捶打著床榻,罵道:“畜生!他是個畜生!” 看著原本天真燦爛美得像仙女一樣的meimei,如今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鐘晚只覺得每多看一眼,心都在滴血。 她無比內(nèi)疚,她甚至覺得,自己不配當(dāng)鐘柔的jiejie。 鐘晚抱緊鐘柔,哄了好一會兒,鐘柔發(fā)泄似的失聲痛哭,還不停的用手扇著自己的耳光,整個人的精神完全崩潰。 后來沒辦法,擔(dān)心她尋死覓活影響病情康復(fù),醫(yī)生只好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鐘柔才一邊哭著,一邊睡著了。 鐘晚用溫?zé)岬拿?,輕輕擦拭著鐘柔臉上的淚痕。 鐘柔難受,她心里也難受。 要說對不起的不該是鐘柔,應(yīng)該是她。 朱茉看著鐘晚,小聲道:“你說會不會是……” “噓,”鐘晚指了指門外,“出去說?!?/br> 鐘晚將門輕輕帶上,同朱茉站在病房的走廊上。 朱茉擔(dān)憂的看了鐘晚一眼,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跟丁峰分手,把他刺激了,所以他用這個辦法來報復(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