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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皺了皺眉,“他現(xiàn)在人在哪兒?” “回稟師尊,弟子還未查到?!卑籽痈┦椎?,心中略有惴惴。 “他就算從魍魎血池出來了,也定是重傷難治,不回宗門還能去哪兒?阿延,加派人手,務(wù)必要讓我嵩岱宗大弟子平安歸宗?!?/br> “是!” 白延驀地松了口氣,單膝跪地,垂首領(lǐng)命。 *** “臥槽剛剛嚇?biāo)牢伊?,一開始師尊那個表情,我還以為他還在生柳哥的氣,不想讓他回來呢!” 白延邊走邊蹦,手舞足蹈,羽塵在他身后靜靜走著,不置可否。 “哎,不過師尊這種上神,應(yīng)該也不會跟我們計較吧,況且也過了這么多年了。當(dāng)初柳哥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得和師尊對著干……” 白延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總之,柳哥回來,松岳峰上又要熱鬧嘍!” 白延展臂大呼,斜陽在遠(yuǎn)山之間緩緩下落,橘紅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 “塵姐,你不高興嗎?” 羽塵淡淡地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先找到大師兄再說吧,我這心里老是有些不踏實?!?/br> 白延撓了撓頭,知道羽塵的性格,也不再多言了。 他們望向遠(yuǎn)方重重疊疊的黛影,心中各有一番波瀾。 *** 鬼域主鎮(zhèn)府書房。 蘼蕪脫下斗篷,朝案前的渙清輕輕一撲。 渙清手中的筆一頓,偏頭吻了吻蘼蕪的臉頰。 “有消息了嗎?” “嵩岱宗那邊查了柳兄的弟子印,平安。” 渙清聞言陡然松了口氣,莞爾笑了笑:“太好了?!?/br> “嗯?!鞭率彄崃藫釡o清鬢邊的白發(fā),心中一抽一抽地疼。 “怎么了?”渙清問。 跟著我,苦了你了。他想說。 但是他沒說,只是輕輕把渙清按在懷里,啞聲道:“想你了?!?/br> 渙清回抱住他,在他肩頭溫柔地笑:“辛苦啦。西姨剛剛做了些點心,我放在明間了,你若是餓了可以先吃一點,墊墊肚子?!?/br> “不餓?!鞭率彽吐暤?,“還有多少沒看完,我來吧?!?/br> 渙清笑了笑:“好,我正頭疼呢,快幫我看看東市的稅賬……” 蘼蕪點點頭,拿起案上的賬本看了起來,圈圈畫畫,格外認(rèn)真。 渙清在一旁看著他,無聲地流淚,深覺這樣的日子真是偷來的。 愛得這樣累,活得這樣痛苦,為了對方,依舊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一想到這樣安寧的生活建立在柳徵云的苦難之上,便覺得罪孽深重,幾乎要撐不下去了。 云哥,對不起。云哥,對不起。這樣的話日日夜夜都在他的夢魘中重復(fù),哪怕是蘼蕪的擁抱和親吻也不能救贖。 他耗盡生命和心血,在鬼域日復(fù)一日地贖罪,但終究是該下地獄的人。 ☆、溫柔攻勢 *** 柳徵云有些茫然。 好尷尬……說點什么?為什么他們兩個神族人士要在這里手拉手散步啊?!掐個訣就能躍遷到不遠(yuǎn)處的木屋啊…… 他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咳了咳,飛快地看了江潭月一眼。 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手心卻是溫?zé)岬摹?/br> “怎么了?”江潭月抬眼問。 “……沒什么?!绷缭七t疑了一下,終究沒放開手。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被吸引住了。 “你喜歡這里嗎?” 江潭月移開了眼,狀似無意地問道。 “聽實話么?” “嗯?”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冷清的山?!?/br> 江潭月聞言愣了愣,與柳徵云相扣的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蜷。 他都快忘了……柳徵云慣愛流連花叢,應(yīng)是喜歡熱鬧,受不了冷清的。 “所以,我可以在這里留下一點我的痕跡嗎?” 他彎眸笑了笑,緊了緊指節(jié)。 江潭月沉默了片刻,冷冷地點了點頭。 柳徵云征得了主人的同意,抬手凝靈改造起這座略顯寂寥的山。 深紅的靈力從他左手心源源不斷地涌出,旋即擴散到整座落神山。 山腳下開滿了火紅的貞桐山茗,山間多了一些細(xì)微的鳥獸蟲鳴,一只只仙鶴從云間悠然飛過。 那間簡陋的木屋邊新建起一處庭院,雪白的墻面,向上是深紅的磚瓦。 里面簡單地種著些桃李竹蘭,蜿蜒著一道青石板小路,廚房,盥洗室,臥室,明間,包括各類用具一應(yīng)俱全。 江潭月看著眼前略顯陌生的景象,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有了道侶……就是這般么? “正好如今是貞桐山茗的花期,無需費太多神力養(yǎng)著?!绷缭破^朝江潭月笑了笑,“暫且先這樣吧,等來日有機會再仔細(xì)改改吧,可以嗎?” 江潭月:“……好?!?/br> “我習(xí)慣了人間的作息,在魍魎血池里沒有條件,只能被迫不眠不休,以后如果要一起生活的話,我還是希望我們的生活方式能保持一致?!?/br> 江潭月點點頭:“好?!?/br> “……我喜歡紅色,明亮一些的服飾,沐浴要用天山紅梅,束發(fā)要用藍(lán)田白玉?!?/br> 江潭月還是點頭:“好?!?/br> 柳徵云無奈地笑了:“怎么什么都說好……我記得你以前經(jīng)常和我唱反調(diào)來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