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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潭月像是暫時認同了他這一說法,抱著他便不再說話了。 今晚月色溫柔,風(fēng)也輕盈。柳徵云輕輕地嘆了一聲,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再怎么樣,也好過在黑暗里無盡廝殺的折磨。 他緩緩抬手撫上了江潭月的肩胛,感覺瘦得有些硌手。 像一萬年前一樣。 當時他真的對江潭月沒有一點動心嗎?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照南溟和渙清說的,他這種人是不懂那種感情的。 那么——江潭月想要的,他真的能給嗎? “抱緊一點?!?/br> “……什么?” 江潭月收了收雙臂:“我說……像這樣,再抱緊一點?!?/br> *** 鬼域,主鎮(zhèn)府。 “云哥出來了?!” 渙清騰地站了起來,語氣間是抑制不住的高興。 蘼蕪脫下外袍走了過來,在渙清面前停下:“魍魎血池一夕之間消失不見,除了這一個可能,我想不出其它了?!?/br> “太好了!”渙清展唇笑了,神情癡癡的,眼圈驀地就紅了。 蘼蕪抬臂抱住了渙清,在他肩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些年來,他們都在愧疚和擔憂的煎熬中度過。江潭月臨走前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們陷入了一萬年的夢魘。 “那云哥現(xiàn)在在哪兒……你知道嗎?”渙清問。 “我感覺不到?!鞭率忣D了頓,又說,“我被魍魎血池支配了數(shù)千年,本來與它有些微妙的聯(lián)系,所以魍魎血池消失我能第一時間察覺,但是……如今我感覺不到一點氣息?!?/br> “我剛剛?cè)チ艘惶耍瑧已孪鹿嬉呀?jīng)干涸,但懸崖上有帶血的腳印,延續(xù)了一段距離便戛然中斷,我猜是有大能把他帶走了?!?/br> 渙清聞言愣了愣:“大能?是無量仙君嗎?” “我不知道……”蘼蕪放下了手,轉(zhuǎn)身走到了案邊,頹然地坐了下來。 渙清無聲嘆了口氣,坐在了蘼蕪身邊,伸手覆在了蘼蕪的手背上:“能出來……總之是件好事,以后必然會有消息的?!?/br> 蘼蕪苦笑了一下,攬過渙清的脖子,在他的額頭上緩緩落下一吻。 渙清順從地閉了閉眼,在心中默默祈禱柳徵云平安無事。 否則,他倆怎么敢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 “你說什么?!”羽塵一激動,失手打翻了案上的茶盞。 許知媚在一旁好以整暇地看著,沒有插話。 “魍魎血池消失了!”白延神神秘秘地說道,“這代表著什么!柳哥要回來了!” “那他人呢?”許知媚不咸不淡地開口,屋里卻陡然沉默了。 羽塵看向白延,白延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二三四來。 “那個……那個嘛……”白延撓了撓頭,“我還沒打探清楚?!?/br> “嘁?!痹S知媚拿起酒盞,豪放了地干了,“那小子天賦異鼎,能提前從魍魎血池里爬出來也不意外,只是這魍魎血池消失了是什么情況?” “這……這個嘛……我也還沒打探清楚?!卑籽佑樣樀?。 許知媚白著眼踢了他的凳腿一腳:“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阿塵,你師弟就是個草包。” 羽塵還沒說話,白延便跳腳了:“蛇蝎客!你別倚老賣老!現(xiàn)在誰能查到柳哥的去向我白延兩個字倒過來寫!塵姐,我們走!” 羽塵嘆了口氣,向許知媚道了個歉,便領(lǐng)著白延要離開。 “真走了?。亢脽o情噢……二師姐?!痹S知媚單手撐著頭,淡淡地說道。 “前輩別折煞我了,在您這兒學(xué)到了不少,多謝?!庇饓m俯身行了一禮,“魍魎血池消失事關(guān)重大,我們得先回宗門復(fù)命……來日再會?!?/br> “嘁?!?/br> “屆時給您帶桂花酒。” “哼……誰稀罕?!?/br> ☆、暮春晚風(fēng) *** “你一直都住在這兒嗎?” 不知過了多久,柳徵云才輕輕開口。 “嗯?”江潭月伏在柳徵云懷里,懶懶應(yīng)聲。 “這一萬年……過得好嗎?” 江潭月沒有回話,只是偏頭蹭了蹭他的頸窩。 柳徵云感到有些癢,按住了他的頭,江潭月順從地安分了下來。 他想起初見的時候,江潭月冷冷清清卻懵懵懂懂的樣子,轉(zhuǎn)眼間就過了一萬年。 有的人數(shù)日不見便恍如隔世。 有的人分別萬年卻依舊如昨。 他想起來當時他欠下的約定,說好陪他看看人間卻中途有變。這些年他在魍魎血池中不見天日,他是否也在這山頭寂寞如雪? “你在可憐我么?” 江潭月冷冷的聲線打斷了他的思緒。 “柳徵云,你好奇怪。這些年過得最不好的人明明是你,你卻來可憐我。”江潭月說。 “……沒有可憐您的意思,只是……”柳徵云頓了頓,突然想起來,“話說您怎么知道我在魍魎血池呢?” 江潭月沉默了一會兒,悶悶道:“你可以別用敬稱嗎?我們都在一起了,你以前對他們也用敬稱嗎……” “他們?什么在一起了……” 我剛剛同意了嗎?!柳徵云努力回想。 話音未落,江潭月便從他懷里直起身來,雙手扶住他的肩,面色有些難看:“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為什么還要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