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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御醫(yī)及時趕來,青之遣開他人,要親自替顧己修拔箭。 “你——”老御醫(yī)自然不放心,卻被方蘭生攔下:“馮大人,由他去?!?/br> 青之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旋即將注意力放至顧己修身上,待一切準備完畢,深吸一口氣,握在箭柄上的手心卻微微出了汗。 來回幾次,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將羽箭拔出。 想來這便是心急則亂罷。 老御醫(yī)在旁看的著急,又擔心青之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替皇上拔箭,若有一個萬一,自己可就老命不保了。 “這位公子,還是由老夫來吧?皇上這箭,耽誤不起??!” 青之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冷靜道:“不比,他的命,我比誰都要珍惜?!闭f罷手一用勁,只聽顧己修無意識一聲悶喊,青之的手中,多了一只羽箭。 第169章 服下解藥 羽箭雖拔了出來,但畢竟涉及心脈,顧己修斷斷續(xù)續(xù)發(fā)起了高燒,一直不退,人也時常處在朦朧狀態(tài),即便是各路御醫(yī)家青之連番上陣替他診治,竟三天未能轉醒。 顧己修出事的事自然瞞不住,宮里的老太后一聽,差點沒中了風歪脖子去了??拗[著要親自來慶州城帶她的寶貝孫子回家??删退巧眢w,前腳還沒出壽康宮,后腳就軟了,最后是老國丈出面,苦口婆心勸道,并發(fā)誓他會親自來一趟慶州城看看情況才算作罷。 青之明明想要躲開這些人,但眼下看著模樣擺明了無法躲開,只能坐以待斃的待在府伊府內守著顧己修。 青之的事老國丈與宮里頭那位自然還不清楚,真不知道當老國丈瞧見青之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是詫異他居然還活著,還是詫異他怎會在失蹤了一年后出現此地?還正巧與顧己修中箭有關? 顧己修中箭昏迷一事與他大有干系,保不準老國丈一怒之下就拔刀捅向自己。思及至此,青之只能微微嘆氣,祈求顧己修能快點轉醒。 藥是青之連同各路御醫(yī)一起開的,每天由李順扶起昏迷的顧己修干了幾碗漆黑如墨的藥,可就是不見好。反觀外傷較重的向天問,到了第五日倒能自己動手夾菜了。 青之覺得事有蹊蹺,按理說他給顧己修測得脈象也是一切正常,可為什么就是不見醒?燒也不退?直到一天他出了房門替顧己修打水洗臉,剛走出幾步卻勐地想起忘了拿毛巾,重新折身回去時,正巧就瞧見顧己修躺在床上歪著腦袋,指揮李順將碗里的藥汁都給倒了。 我靠!難怪老覺得他房里的夜壺一股藥渣子的味道,還曾經想過是不是吃下去的都給他排出來了才沒效果,沒想到原因竟然在這?。?/br> 青之當下便怒了,但卻沒有直接拆穿,反而靜悄悄的退了下去,權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只是不動聲色在下一次喂藥時,一腳踢開坐在跟前的李順,撬開他的牙關,一勺一勺攪著藥汁,也甭管他燙不燙,一口接一口的給他灌了下去。沒料到還沒灌完,就聽見那頭傳來勐的咳嗽,抬眼與他視線撞在一起。 “普天下做這事的人都是要掉腦袋的,你知道嗎?”因為失血又高燒的原因,顧己修臉色有些蒼白,后背上綁著繃帶,滲出了幾絲血跡。他自己順著氣,不滿的說:“你這可算是弒君之罪了!” 青之沒有理他,站起身來將碗交給李順,又卷起自己的袖子把他翻了個身,“拿外敷的藥來。” 李順老老實實的遞上藥膏,青之任由顧己修在床上反抗大叫,對著李順說:“去門口守著,就說我在替皇上上藥,誰都不許進來?!?/br> 李順怎敢不從?但又擔心顧己修,再被青之瞪上一眼后只好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這一年多我學的東西夠替你敷藥了,放心,別那么緊張?!鼻嘀茪忸櫦盒藓蟊车囊路种竸傸c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感覺到那人為之一顫,只好說道:放輕松,藥粉敷下去的時候會有些刺痛,那不會疼太久?!?/br> 顧己修咬著牙沒有應他,幸好此時他是背對著青之,忍了好一會,臉上的紅暈才消褪下去。 看著他背后的傷后,雖然不大,但因為羽箭插的較深,傷口自然也比較深,一層一層拆下原先包扎的紗布,望著點點血跡,青之心里頭沒由的像是被一千根針扎了似得疼。好不容易忍下想要伸手撫摸的沖動,拿起一旁的藥粉,洗洗替他敷起傷口。 “已經沒有再發(fā)炎了,但藥還是要繼續(xù)吃,藥粉也要繼續(xù)涂;還有你平日睡覺不要亂動,盡量趴著睡,你這是傷到了后背,若一直平躺著,很容易壓迫到傷口,這樣傷好的慢?!鼻嘀贿呡p輕吹著氣,用來緩解顧己修的疼痛;一邊悠悠的提醒他。 畢竟傷口尚未結痂,灑了藥粉下去自然會有種火辣辣的疼,敷好藥青之扶著他靠床側坐著,正要起身收拾一旁的瓶瓶罐罐,卻見顧己修渾身跟沒有骨頭似得就要癱軟下來,連忙上前扶穩(wěn)。 畢竟還發(fā)著燒,即便人是清醒的,卻也沒多少力氣,任由青之長臂摟了過去。 “顧小哥,打算什么時候砍我腦袋?”青之似乎還記著方才的話,但此時他所問的口氣反倒不好,像是有些上火:“只不過憑你這么不要命的感覺,顧己修還沒等砍到兄弟我的腦袋,自個就先嗝屁了?!?/br> 顧己修淡淡的笑著,也不生氣,任由他伸手拎著,最后竟還閉上了眼睛,倒頭靠在青肩上,好一副享受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