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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臺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氣:“哦,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百里相看穿了,真沒意思?!?/br> 青之不繼續(xù)同他拐彎抹角的說話,一語直指重點:“你該知道我此次是作為使者前來勸降的,皇上有旨,若你能迷途知返,倒可饒你九族不死,亦可為天下蒼生作福?!?/br> “皇上?孤就是西涼的皇上,又何來皇上有旨?” 青之哈哈笑出聲來,他不是沒有料到穆臺會是這個反應,“所以你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嗎?” “你說呢?百里相爺?” 青之笑意不減,也跟著點點頭:“是啊,若不是下定決心要與大興朝開戰(zhàn),你也不會就這么把我捆了給丟這?!?/br> “不愧是百里相?!蹦屡_瞇起雙眼:“不過孤倒也想聽聽你所謂的勸降之言,看看你能說出什么?——” 青之搖頭道:“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勸降你,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被說動。我來這里,不過是為了我興朝的士兵們?!?/br> 造反不是三歲小孩約架斗毆,玩累了也就不當回事兒。這是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穆臺才不會蠢到吃飽了撐著然后說,哎呀好久不運動了,我們來玩?zhèn)€造反,活動活動筋骨把! 這話倒是說的穆臺有些意外,“……” “只是你身為西涼的大君,不為你的子民考慮,一心只為了自己的私欲,就算讓你成事了,西涼重新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你有絕對的信心會將這個國家建設的更好嗎?你們西涼不過是北荒之地,若沒有了中原的衣料,食物補給,你當真認為你的子民,會生活的更好?”青之冷笑?!熬捅热绗F(xiàn)在冬天,我被押來的一路上都瞧見了,許多人甚至還沒有一件暖和的大衣,都裹著破布勉強抗寒。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到了深冬,你們無法放牧,豈不是要活活餓死許多人?” “唔——” 青之一個沒注意,被穆臺狠狠一踢,跌在地上。 口腔里一股腥味,他吐了一口口水出來,帶著絲絲紅色。 “呵呵?!?/br> 知道自己惹怒了穆臺,青之倒也沒有害怕,反倒興奮起來。左右不過伸頭一刀,讓他受些氣倒也賺了些本回來。 “為了你自己的私欲,卻要別人陪著你一起受苦。興朝待你們不薄,你們依托他們而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更別說你們西涼還曾出過一位皇后,若算起來,說不定你還得喊顧己修一聲叔叔呢!或者你也得喊我一句呢!哈哈哈哈!” 青之望著穆臺離去的背影,放聲大笑。 剩下的日子,都是在那暗無天理的牢籠里帶著,每日并不是都有人送飯,就算送來了,也只是些殘羹。 雖說青之不是個嬌貴命,但小侯爺?shù)臍ぷ涌蓩少F。之前受的風寒還未大好,這又前來西涼吹那西北風,每日還未好好飲食,自然病來如山倒。 青之將身子蜷縮在一起,一旁擺著的牛rou干與羊奶的味道相互沖擊著他的味覺,他嘆了口氣,以前在府里,還老嫌棄小侯爺府上的廚子手藝不精,如今一對比,那廚子都堪稱廚神了。 “他怎么樣?” 門外傳來聲音,青之自然豎起耳朵。 “*…”又是一堆西涼話,他只好嘆氣放棄,這段時間,他被關在這臨時搭建的牢房之中,對外頭的情況一無所知。有的時候想借機偷聽外頭守衛(wèi)說話,看看是否能夠套出一兩個情報,卻因為語言問題最終失敗。 果然掌握一門外語,很有必要啊! 外頭的聲音停了,青之重新合上眼睛,將身上的破布又攏了攏——他來時還算個人樣,穿著金貴,還披著狐裘大衣。 被穆臺下令關在這里后,不知道是不是他默許的,這里的守衛(wèi)一天換一個人,將他身上所有值錢或者有用的東西都給搶走了。如今青之只著內衣,連鞋子都沒穿。 忽有腳步聲傳來,青之警惕起身,看見來人,竟是穆娜。 她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白粥,對后頭說了什么,守衛(wèi)的人只好放下門簾,讓他們兩單獨呆在一塊。 “我知道你們中原人吃不慣草原上的東西,你先吃了這個把。”說罷將碗往青之面前遞過去。 青之想都未想,伸手奪過,也不怕燙,吸熘幾聲,就見底了。 “你別急,我再去找蘇麻奶奶看看還有沒有米了,你也知道,我們西涼本來就不產(chǎn)米——這是上次皇帝哥哥來剩下的。” 青之將碗丟到一旁,裹了身上的破布,又重新躺下。 穆娜蹲在原地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靠近了些,伸手探了探青之的額頭,有些焦急:“你是不是病了?” 本不想應她,但穆娜扳過他的身子,瞧見青之臉色慘白,忙拍醒他:“你穿的這么少,西涼又比你們長安要冷的多,哪里受得了?” 青之強撐起精神,半瞇著眼睛笑道:“你也知道?那你們的士兵將我的衣服搶走,不就是讓我受不了的嗎?” “他們……”穆娜說不出話來,最后勐地起身,脫去了自己的外袍,替青之披上。 一股暖意襲來,青之也不再計較,伸手裹緊了些。 “你等著!”見他這個模樣,穆娜起身一跺腳,就往外跑。青之也沒其他精力,便任由她去了。 好像過了一會,才重新聽見腳步聲跑來,帳篷門簾再度被人掀開,聽著的腳步聲,竟是兩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