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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真搖搖頭,也笑了,“不,侯爺悟性素來就高,自然能夠看得比常人明白?!?/br> 青之覺得陽光一定碎進了自己眼里,他眨了眨眼,不然怎么此時看著辯真,卻覺得他全身像是披了一層淡金的光圈呢? “只是人活在世,并不為了自己。父母,朋友,愛人,無一不在期盼著自己的孩子,丈夫,朋友在出門后能夠回家,再聚歡樂。這些快樂,無論是虛是真,卻也總是會讓你感受得到的?!鞭q真雙手合十,躬了躬身,旋即摘下脖間的一百零八顆念珠,遞給青之:“此物乃是青云峰主持大師所贈,望能保侯爺平安一二?!?/br> 青之也不客氣,伸手便接過,道了一句:“多謝?!痹贌o他話。 行使迫在眉睫,青之也沒辦法在家里把病養(yǎng)好了再上路。 因為是使者出行,到不能光明正大帶著護衛(wèi)。青之最后還是將哭著喊著要跟著的六福留下了,但卻帶了另外一人。 出行那天,顧己修親自送行。 一直出了長安城,顧己修還跟著,最后青之實在受不了,好說歹說,顧己修才停在原地。 青之騎著自己的小驢,搖搖晃晃的走著,覺得此時自己的背影肯定特帥,絕壁能當(dāng)成好萊塢電影里頭主角一個人去為了世界的和平前去送死的鏡頭。 而在他身后遠(yuǎn)遠(yuǎn)看著的三人當(dāng)中,卻懷著一樣的心情。 ※ 因為一路已是通知下去,青之在大興境內(nèi)倒也算暢通無阻,每到一個驛站都有當(dāng)?shù)毓賳T親自接待。他也懶得推脫,心安理得的接受。 脫去外袍,摘了厚厚的帽子,將自己扒了個精光,一躍進了兌滿熱水的桶里,長唿一口氣——好爽。 到這個時刻,就很懷念侯府里的溫泉。 擦!那可算是老子的財產(chǎn)呢!居然沒在冬天享受過! 門忽然被撞開,驚的青之連忙拉過一旁的毛巾擋住重要部位,看清來人后立馬瞪眼:“我靠,我說這位小姐,你好歹注意一點吧?你可是女人??!” 穆娜不理會青之,依舊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過去,一腳踢到木桶上,震的木桶里的水蕩了開來。 “解藥拿來!” 青之搖搖頭,這一路上自己都回答不下百次了,可她始終保持著堅持不懈的優(yōu)良原則,每日一問,自省吾身。 “老子從來沒有拿過什么解藥!” “不可能,把解藥給我!” 青之也懶得同她計較,將毛巾往下壓了壓,確定自己不會喪失清白之身后便慢慢舀水洗澡,任由她在旁怒罵。 “早知道你這么煩,我就不跟顧小哥說帶著你一起去了。” 青之終于被說的煩了,懶洋洋開口。 沒錯,正是青之要求帶上穆娜,讓她返回西涼的。 一開始顧己修不同意,穆臺要求青之作為使者前去求和,目的想來一是在駙馬大賽之時就已探清青之的底,知他徒有虛表,容易掌控;二是穆娜畢竟還在大興朝,到時候青之人在西涼,他或許也有人能夠與之交換的籌碼。 若青之帶著穆娜,那便是將他們手中的籌碼都帶走了,那穆臺對青之要殺要剮,東顧只能任其宰割了。 但青之最終還是決定要帶上穆娜,理由也很簡單,穆娜是穆臺唯一的meimei。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是顧己修挾持著穆娜,能夠讓穆臺有所收斂或許有可能饒他一馬的話,就算顧己修有心要放了穆娜,他都會私下偷偷將她打暈捆在長安城。 只是穆娜作為質(zhì)子在長安起,到如今西涼公開宣戰(zhàn),穆臺與顧己修的書信之中從未提過穆娜一個字,這么看不是明白著嗎?——那個禽獸不如的哥哥,從一開始就打算將他meimei這枚棋子給丟棄了。 帶著穆娜走,名義上在旁人看來,好像是以她作為籌碼,要挾青之,但只有青之自己知道,他這次,反而是為了穆娜的安全,為了能夠讓她安全回家。 有的時候,他還真是想把自己做的這些好事都偷偷記下來,希望十多年后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將他的壯舉編進教育用書里頭。 “皇帝哥哥不會讓人給我吃毒藥的,一定是你讓人給我下藥的!” 青之瞥了一眼,實在忍不住,所以他才覺得女人討厭?。≡谂脏┼┎恍莸牟环智嗉t皂白,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不知道。 罷了,自古英雄就是不被理解的。 “你再不出去,我可要起身了?!?/br> “你又來這招?”穆娜氣的臉鼓鼓的,指著青之的臉罵:“一路上你都使過幾回了?本公主會怕你?你先把解藥給我!呀啊!——” 穆娜連忙轉(zhuǎn)身捂著臉:“你不要臉!” 青之只是微微直起了身子,看著眼前的人搖了搖頭,“我數(shù)到三啊,你不走,反正我要起來了,再泡下去該感冒了。一,二………” 穆娜一陣風(fēng)的從他身旁擦過,留下摔門的聲音。 青之披了外袍,但因為頭發(fā)只是半干,倒也懶得束起,全披在腦后。 一個人獨坐在驛站天井,周圍靜悄悄一片。 這些個官員倒也算有眼見力,都退得干干凈凈,讓人舒心。 石桌上擺了烤火用的小爐,青之撥了些碳進去,讓火燒的更旺一些。 想了想還是在袖口中掏了掏,將這幾日收到的信件探看逐一查看。 有方蘭生的,有傅言信的,有顧己修的,有太皇太后的,還有老國丈的——更讓他驚奇的,還有一封沒有署名,從申城送來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