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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有說不完的話,吃完飯,燕昔年端著碗進(jìn)去廚房洗,夏霍渠過來幫忙洗完后,照例囑咐兩個小的關(guān)好門窗,便和燕昔年一起往隔壁去了。 院子里并沒有路燈,不過兩個人的視力都很好。 他們經(jīng)過院子時,能清晰地看見夏花椒沉默地立在院子里,見到他們出來,夏花椒晃了晃枝條。 夏霍渠摸黑走過去,避開夏花椒樹干上的尖刺,輕輕拍了拍樹干,“辛苦了。” 夏花椒晃動著葉子,傳來一股欣喜的情緒。 燕昔年在黑暗中看著夏霍渠,滿眼都是溫和。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著夏霍渠,而不用怕被夏霍渠發(fā)現(xiàn),進(jìn)而躲避他。 夏霍渠和夏花椒簡短地交流完,一偏頭,對燕昔年說道:“走吧?!?/br> “好?!毖辔裟隃睾偷亟o出回應(yīng)。 燕昔年曾悄悄試探過夏霍渠數(shù)次。 夏霍渠本人似乎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更不像對男性感興趣的樣子。 燕昔年現(xiàn)在既怕夏霍渠不知道他的心思,又怕夏霍渠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愁腸百結(jié),這輩子都沒那么猶豫不決過。 他不敢冒險。 燕昔年幾乎一手創(chuàng)建起一個基地,能力沒問題。 大災(zāi)難以來,對他表示好感的人并不少,有女人,也有男人,其中不乏一些長相與素質(zhì)都極為出色的人。 他若想要個伴侶,略松一松口,多得是人前赴后繼。 燕昔年卻從未動過心。 仿佛這個世界只有夏霍渠可以成為他的伴侶人選,其他人有物種隔離,連考慮一下都不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基地越辦越大,名聲甚至傳到火種基地去了。 作為一個正當(dāng)齡的青年,燕昔年的人生大事也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guān)注。 奈何燕昔年油鹽不進(jìn),給他介紹伴侶,還不如給個木頭介紹。 時間久了,一些人就瞄準(zhǔn)了夏霍渠。 燕昔年收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炸了。 他當(dāng)寶貝一樣細(xì)心護(hù)了那么久的人,沒想到別人居然想染指。 這和拔惡龍脖子下的逆鱗有什么區(qū)別?! 燕昔年又生氣又憋屈,暗戳戳處理完那撥人之后還不敢在夏霍渠面前露出半點(diǎn),憋得他臉都快綠了。 夏露濃和空峙都知道內(nèi)情,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燕昔年看著夏露濃那擔(dān)憂的小表情,覺得心里更憋悶了。 晚飯的時候,夏露濃暗搓搓地湊過來,小聲對燕昔年說道:“昔年哥,要不然你直接表白吧?” 燕昔年輕輕推了他腦袋一下,將他推到一邊去,“別瞎出主意?!?/br> 夏露濃轉(zhuǎn)回來,“我哥心很軟的,你要是不試一下,肯定沒機(jī)會,試一下還有可能?!?/br> 燕昔年陪在夏霍渠邊多年,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這人心軟又堅(jiān)韌。 他當(dāng)然知道夏霍渠心很軟。 正是因?yàn)檫@樣,更不忍心令他為難。 夏露濃猜到他在想什么,更小聲道:“昔年哥,你要是不試一下,我哥被人追走了,你可別后悔啊!” 燕昔年苦笑一聲,轉(zhuǎn)過頭來問夏露濃,“我和你哥在一起了,你也不介意?” 夏露濃迷茫地眨了眨眼,“我和空峙在一起了啊?!?/br> 燕昔年看著他,半晌之后笑了笑,“你說得對?!?/br> 燕昔年一直在思這件事情。 夏霍渠感覺到他不對勁,晚上問他,“你怎么了?” 燕昔年看向夏霍渠,有些想和盤托出,嚇到他看了良久,也沒說出來,就沖他搖了搖頭。 夏霍渠抬頭,“有話直說,怎么還吞吞吐吐?” 燕昔年看他。 夏霍渠凝眉,“?” 燕昔年對他的細(xì)微表情把握得很到位,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再不說話,他估計(jì)要不耐煩了。 燕昔年開口,“你對同性戀人怎么看?” 夏霍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從沒覺得什么時候心跳得那么快過。 心在他胸腔里咚咚咚的,仿佛要直接跳出來了。 在那一刻,燕昔年甚至無法呼吸。 他在屏息等待,等一個結(jié)果。 這個問題其實(shí)有些廢話。 夏露濃和空峙在一起,他們都知道,夏霍渠也從未反對過,反而做了夏露濃最堅(jiān)實(shí)的后盾。 燕昔年知道他不會反對,只是以這句作為閑聊開頭,不敢直接問,你對我怎么看而已。 燕昔年在等。 夏霍渠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這沉默足有一分多鐘。 夏霍渠道:“這并不是一條好走的路?!?/br> 燕昔年看著他,輕聲道:“正是因?yàn)椴缓米?,才更需要身邊人的支持。我就是?!?/br> 夏霍渠又是一陣沉默,而后道:“我知道?!?/br> 兩個人的距離十分近。 近得能隱隱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燕昔年站在夏霍渠旁邊,握緊拳頭,語氣強(qiáng)行淡定,“你覺得我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