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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椒樹仿佛被夏露濃聲音提醒了似的,夏露濃不喊還好,一喊,這花椒枝干上齊刷刷豎起長四五厘米的尖刺,刺尖暗紅,直直對著他們,看著很不好惹。 花椒樹直奔燕昔年而來,看起來想直接往燕昔年身上撞。 燕昔年手持柴刀,悍然砍向這株花椒樹。 花椒樹不躲不避,直接往他這邊奔來,很有一點(diǎn)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夏霍渠在旁邊眼疾手快地將燕昔年一扯,輕輕將他帶來。 花椒樹也不戀戰(zhàn),又密又厚的根系往地上一撞,接著反作用力,一下跳出老遠(yuǎn)。 這一切也就發(fā)生在兩三秒之間。 夏露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沒想過,植物居然比野獸還兇! 花椒樹奪路而逃,一下蹦出了十來米,眼看就要逃之夭夭。 空峙已經(jīng)整理好了手中的繩子,快跑幾步,將繩子往斜前面一扔。 繩子前面系著鋤頭,往斜前面一扔,剛好砸在壓根無處借力的花椒樹上。 彈到半空中的花椒樹被空峙這么一砸,直接失去平衡,重重翻倒在地,還滾了幾圈。 花椒樹反應(yīng)極快,枝丫立即攤開來,呈一個大字型攤在地上,擋住它繼續(xù)滾動的身體。 同時,它又大又厚的根系像流水一樣,直接滲入地下,將它整棵樹牽拉得立起來。 夏露濃望著這花椒樹靈活的cao作,總算明白哪里不對了。 這花椒樹的枝葉長得太整齊了,一左一右,雖然攤開來還是能湊成樹冠,但自然界的樹丫杈都是像四面八方生長,哪可能一左一右整整齊齊? 花椒樹動作很快,空峙比它更快,在它將自己拉起來的一瞬間,空峙已經(jīng)將繩子組成一個套索,牢牢捆住了樹干。 花椒樹想跑,空峙拉著繩子的手紋絲不動。 花椒樹往上躥了一下,又躥了一下,被繩子扯著,根本躥不起來。 躥了兩下后,花椒樹的樹冠都垂下來了,哪怕沒有五官,幾人也能感覺到它的沮喪。 燕昔年提著柴刀過去,眼睛一瞇。 花椒樹極具人性化地抖了抖,底下像筆頭一樣的龐大樹根糾結(jié)在一起。 燕昔年眼里閃過一絲笑意,手上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 夏露濃不敢靠花椒樹太近,怕它暴起傷人,只敢在兩米之外的地方站定,撓撓頭,“我們沒有惡意,就想邀請你換一個地方生活。” 花椒樹繼續(xù)抖。 夏露濃等了一會,花椒樹停止抖動,樹冠垂下來,似乎看了一眼樹干上系著的繩子。 頓了一下,樹冠又抬起來,還微微往上抬出一個奇妙的角度,仿佛有誰正抬起下巴。 這個動作極人性化。 夏露濃簡直能想象這花椒樹開口說話的樣子:你丫說沒惡意,有種放開我! 夏露濃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使用自己的異能。 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體里擠出來,全部噴灑到一米多外的花椒樹上。 花椒樹樹干又抖了抖,樹冠往左邊掀了一下,又往右邊掀了一下,似乎在疑惑。 片刻之后,花椒樹那被折斷的枝葉和弄出的傷口都長好了,樹冠大了一點(diǎn)點(diǎn),枝條上還冒出了數(shù)粒嫩芽。 花椒樹樹冠抖動了一下,樹干上那些尖刺忽然全收了回去。 收起尖刺的花椒樹樹干竟然有點(diǎn)光溜溜,看著溫馴許多。 它的樹冠抖了抖,幅度很小。 夏露濃詭異地明白了這株花椒樹的意思,這株花椒樹似乎在邀請他摸一摸……樹干? 夏露濃遲疑地往前伸出手,試圖去摸樹干。 旁邊幾人都沒阻止。 夏露濃繼續(xù)放心大膽地往前伸手。 夏霍渠站在一邊,沉默地看著他弟的動作。 燕昔年也在關(guān)注著夏露濃這邊的情況,不過他眼睛余光看見夏霍渠背肌猛地收縮了一下,衣服微微塌下去一些。 這是一個準(zhǔn)備攻擊的姿勢,花椒樹要是攻擊夏露濃,一定會在還沒碰到夏露濃前就被打開。 花椒樹并沒有攻擊的意思,夏露濃摸過去,摸到一手粗糲的樹皮。 “嘩嘩”花椒樹那又小又薄的樹冠抖動了一下,似乎在笑。 夏露濃轉(zhuǎn)頭朝他哥笑,“沒事了?!?/br> 夏霍渠淡淡點(diǎn)頭,“嗯?!?/br> 只有燕昔年能看見,他背部肌rou完全沒放松。 夏露濃手觸碰花椒樹,清晰地感覺到了花椒樹傳遞給他的喜悅。 夏露濃試探著問:“那你跟我們回去嗎?我們家的地比這里肥沃多了,還能在你需要的時候隨時給你澆水?!?/br> 夏露濃擔(dān)心花椒樹沒聽明白,還在心里特地多想了一遍這句話,竭力將自己的意思傳遞出去。 花椒樹并沒有給出反應(yīng)。 夏露濃猶豫了一下,對空峙道:“放開它吧?” 空峙解開繩子。 花椒樹又抖了一下樹冠,似乎松了口氣,接著它長長的枝條伸下來,在夏露濃手里搭了搭,又猛地躥了躥,往后蹦了幾米,頓了一下,又蹦了幾米。 夏露濃下意識往前邁一步,不過很快頓住了,沒有往前追的意思。 燕昔年輕聲問:“不帶它回去?” 夏露濃:“它已經(jīng)有很明確的意識了……” 說到這里,夏露濃頓了一下,看著那花椒樹小聲道:“不是意識,它有比較明顯的情緒傾向,感覺有點(diǎn)像智慧生物,強(qiáng)行帶走它恐怕會適得其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