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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牛還特地往大鍋里放了一袋米。 奔跑勞累了那么久,光有rou也不行,還得吃點碳水。 濕木柴哪怕生起火來,火也不大。 鍋下還冒出一股濃厚的炊煙,風(fēng)一吹,整個球場都是煙味,熏人得緊。 大家卻并不在意,這些炊煙反而帶著生活化的味道,讓人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沒死在昨晚那場大地震里。 雨停了,廢棄籃球場卻到處都是積水。 球場上的雜草和藤蔓上也積蓄著水,大家找不到干的地方坐,只能不講究地隨便拿東西墊一墊,哪怕坐得屁股上都是濕印子也無所謂。 太累了。 所有人累到顧不得計較。 這群陌生的鳥獸人們?nèi)兓亓巳诵巍?/br> 等會還要趕路,他們也沒怎么裝備,只是簡單套上了褲衩子。 夏露濃好奇地看著他們,目光落在中間一位少年身上。 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只最大的鷹居然是一位少年獸化而成! 這位少年還是單薄款,身上的肌rou非常流暢,弓背坐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他一截一截凸起來的脊骨。 少年長著一張非常出色的臉,但因為眉眼太過冷漠,顯得有些厭世感。 他變回人形后,混在人中間,什么話也不說。 就那么靜靜坐在那里,似乎在等早餐,又似乎在發(fā)呆。 夏貓貓?zhí)筋^探腦。 他哥一把將他撈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揉了一下他腦袋,說道:“消停點?!?/br> “咪?!毕呢堌埐洳渌?,乖乖伏在他哥膝蓋上,聽這群陌生的鳥獸人講昨晚發(fā)生的事。 鳥獸人中為首的那位名叫張師海,是個清瘦中年人。 他說因為他們這支小隊中大部分人都能飛,地震前住在懸崖峭壁上,平時靠在四面廢墟中搜集物資為生,日子過得也還可以。 要是沒有這場大地震,他們起碼得一兩年后才會考慮動身尋找別的駐地。 燕昔年皺眉,“如果在懸崖峭壁上,地震對你們應(yīng)該沒太大的影響?” “單純地震對我們的確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我們住得離海太近了。”張師海苦笑一聲,“地震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我們飛在高空,看見海水嘩嘩往后面退了幾十米——這種情況肯定有個巨大的海嘯,我們不跑不行。” 燕昔年沒想到聽到這么一個消息,面露驚容,“你們飛出來的時候海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嗎?” 張師海搖頭,“我們哪里敢停留?看到這種情況,立即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往內(nèi)陸飛了。飛了好幾個小時才看見你們,然后又一起趕到這里,隔得那么遠(yuǎn),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不過應(yīng)該發(fā)生了吧?!?/br> 說完他抹抹臉,一臉疲憊,搖搖頭,沒再開口。 燕昔年也沉默了下來。 海邊早已一片廢墟,海嘯是否發(fā)生了和他們關(guān)系不大。 燕昔年問:“接下來你們想去哪里?是有特定的目的地,還是只想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落腳?” “先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落腳,然后再往內(nèi)陸飛。我聽說國家在大災(zāi)難的時候出臺了個火種計劃,周圍基地的人也說接收到無線電的時候曾聽過這個計劃,我們想過去看看?!?/br> 張師??粗谧鲲埖纳倌陚儯瑖@道:“隊里還有小孩,總得給他們找個出路?!?/br> 燕昔年點頭,倒沒說什么。 夏霍渠本以為他會邀請這些人,抬頭多看了他一眼。 夏露濃沒發(fā)現(xiàn)兄長們的互動,他心神全在張師海介紹的情況上。 他在災(zāi)難發(fā)生的時候就陷入了沉睡,清醒以后又一直在基地里,還沒碰上其他基地,以為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各自為政,沒想到在遙遠(yuǎn)的內(nèi)陸,原來還有個火種計劃。 他翠色的眼里滿是好奇,探頭往張師海身上看了好幾眼。 張師海沒發(fā)現(xiàn)這只探頭探腦的小貓,倒是那冷漠少年,偏過頭來,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夏貓貓和這家伙對視,條件反射地想縮回腦袋。 就在收回目光時,他忽然看見這家伙右邊肋骨上一片青紫,從腋下蔓延到腰上和手臂上,都集中在身側(cè),手一擋看不太清楚,也沒人說幫忙處理一下。 第37章 再次 夏露濃看著少年的傷,目光一下就定住了。 少年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又淡漠地移開了目光。 夏露濃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伸爪子勾了下他哥的手腕。 他哥低下頭,他輕輕“喵”了一聲,示意他哥看那少年。 夏霍渠很快發(fā)現(xiàn)了少年身上的傷,看了一眼,卻沒說什么。 夏露濃有些著急,拿爪墊再扒拉了他哥一下。 他哥伸手按住他的腦袋,將他按在腿上,不讓他動。 小貓力氣很小,他哥一按,四只爪子都動不了,被按著脊背“嗚”了一聲,圓溜溜的翠色眼睛看向他哥。 他哥根本沒看他。 夏露濃若有所思,收好爪子,不再掙扎。 rou粥很快就做好了,大家吃完早餐,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次啟程。 夏霍渠開車,夏露濃坐在副駕駛座上,張師海他們帶的少年們和巴牛一起坐在車上,其他人要么在天上飛,要么在地上跑。 就在這時候,夏霍渠喊住那名能變老鷹的少年,“你身上有傷,別飛,坐車?!?/br> --